提前五分鍾到了公司,辦公室裏大家已經從午休中回神,低聲聊天。


    我一坐下,就發現桌上多了一些東西。


    冰咖啡,零食,午休用的小毯子,還是新的。


    我看了看左右,錢珊撇嘴不情願的開口,“如塵,你厲害了,一早上也沒見你說什麽,辦公室男人的魂都被你勾走了,全是他們送的。”


    錢珊說話帶著酸味。


    喬頓諷刺意義更加明顯,“我還以為你和別的女人不一樣,原來是個騷……”


    我瞪了他一眼,他沒敢說下去。


    然後把東西都掃到了一旁,動也沒有動。


    錢珊的本事在於嘴,喬頓的能力來源於他自認為的優越感。


    我規矩的做著霜姐交代的事情,錢珊依舊發揮著她八卦的本事,不過一天,除了早上出現的岑辭,拜錢珊所賜我成了另一個八卦談資。


    作為實習生,能做的事情比較雜,大事也不會有人來特意教你,隻能看著前輩們怎麽做,自己摸索。


    總公司和子公司的運營方式的確不太一樣,總公司分得十分的精細,各司其職,一環扣一環。


    但是也有不好的地方,一份文件要經手太多部門,浪費時間。


    臨近下班的時候,霜姐夾著文件氣衝衝的從經理辦公室衝出來,直接掃了我們三個人一眼。


    “這是誰做的?數字都不對,要是我不審核一遍,就這麽稀裏糊塗簽字了,公司損失誰來承擔?你們嗎?”


    霜姐把報告扔在我們麵前,我拿了起來翻看,是一份度假村的資產盤點。


    之前就聽說岑如雄投資了一家度假村,和某個老董七三的股份,如今那頭老董想甩了自己手裏的三成,岑如雄覺得那裏行情不錯想全盤接手。


    作為副業,岑如雄的眼光一向很毒,聽他在餐桌上提到這件事,從公司派去差不多五十人去盤點全部資產,連塊毛巾都不放過。


    可見他這個人在利益這一塊是不會讓自己吃虧的。


    盤了三天,才給了匯總,然後兩家公司各自做報告。


    我和錢珊還有喬頓其實就是個謄寫打雜的,辦公室的人不願意去匯總這種零碎的東西,隻能我們來做。


    但是霜姐手裏這份不是我做的,我立即指了出來,“霜姐,這不是我做的,我做的是行政類歸納,我在後麵都簽了自己的名字。”


    霜姐翻了兩頁的確是看到了我的名字。


    錢珊嚇得臉色發白,立即搶在喬頓麵前,“也不是我做的,我跟在如塵後麵,你看這些都是我做的。”


    錢珊指了指上麵的歸納,其實她一早上都在聊八卦,讓我替她做了,隻是最後簽了她的名字,再往後她胡亂自己謄寫,害怕出錯直接寫了跟在她後麵喬頓的名字。


    喬頓整個人都僵了,“我……怎麽可能是我?我有病一個人歸納那麽多嗎?說好了大家平分的,錢珊明顯做的少。”


    “喬頓,不是你說幫我的嗎?”錢珊唇色發白,可憐兮兮的低頭。


    喬頓立即氣得不行,“你這個賤人,敢陷害我!”


    錢珊立即哭了起來,卻又不哭出聲音,哽咽道,“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我一直和如塵在一起的。”


    把我也拖下水了。


    “喬頓,你還有什麽解釋?這是最簡單的歸納而已,你差的錢不是一點兩點。”霜姐不滿的看著喬頓。


    喬頓本來就心高氣傲的,拽起桌上的包,“老子不幹了,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什麽破公司!”


    霜姐也沒有挽留,直接帶著喬頓走出了辦公室。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又低頭工作了。


    我不快的坐下,身邊的錢珊卻拉了椅子靠近我。


    “你故意的?”我看了一下她。


    錢珊臉上早就沒了眼淚,“我和他比你早來,他那副德行誰受得了?出國讀個書就高人一等了嗎?再說這是偶然,你怎麽能說我故意的呢?”


    “最好是。”我拉開椅子不理會她。


    錢珊依舊討好似的,“如塵,我和你有緣,咱們互相幫助一定能留下來的。”


    “不用了,這種幫助,我不需要。”我抬頭看著錢珊的臉,清秀的麵容,一雙眼睛卻帶著明顯的企圖心。


    這個錢珊很厲害啊。


    第一天上班,就毫不費力趕走了一個留學歸來的人。


    錢珊自討沒趣的哼了一聲,我頓時明白錢珊為什麽要這麽積極拉攏辦公室的人。


    她那副腦子衝動的樣子,給人的感覺就是熱情又沒心機,自然而然別人不會覺得這件事和她有什麽關係。


    牆上的鍾滑到五點,錢珊立即起身和隔壁一旁的同事約好吃飯逛街去了。


    錢珊熱情道,“如塵,一起去嗎?別隻和男同事搞好關係,不理我們啦。”


    我握著筆的手稍稍用力劃過了筆記本,然後起身對著身後的同事笑了笑,“錢珊可能有點誤會,我有男朋友,這個時間我還要回家做飯,改天我再請你們吃飯,好好認識一下,希望你們別介意。”


    “原來是回家陪男朋友,這麽規矩啊,你們這個年紀不是應該很貪玩嗎?看來我們還真的看錯了,那就說好下次一起。”為首的女同事立即出來打圓場。


    “好的。”我禮貌的點頭。


    錢珊臉色鐵青挽著人走了。


    在公司外麵打車,接了一個岑如雄的電話,詢問我上班感覺如何了。


    我沒說辦公室的事情,隻說了還可以。


    “你覺得度假村應該派誰去管理比較好?”岑如雄丟出一個工作問題。


    我思考了一下,總覺得他不像是在考我,而是像看我進了總公司想拉攏誰。


    “暫且還是不要自己人去了,都不是這一行的,現在服務行業的管理公司很多,找一個口碑好的,去管理到上了正道,再派自己人去學習接手,這樣可能會比較合適。”


    “嗯。”岑如雄滿意的掛了電話。


    我鬆了一口氣,岑如雄始終對我還是不太放心,動不動就會拋出問題考驗我。


    緊繃的神經根本沒有鬆弛過。


    掛了一個電話,媽媽又打了電話進來。


    實在躲不掉,隻能接通,“什麽事?”


    “你死哪兒去了?為什麽我去岑家,方瑜說你搬出去了?”媽媽劈頭蓋臉罵了出來,“讓你回岑家費了多少力?老娘到現在還無名無分的,你居然搬出來?”


    “說重點,你多久沒管我了?”我無力的揉了揉額頭。


    媽媽那頭停頓了一下,“我跟太太團去歐洲,沒錢了,你給點我,好歹是岑氏大小姐,總不能一分錢也沒有吧?”


    “沒有。他說了我敢私自給你錢,一旦發現,你的生活費減半,你自己找他要吧。”


    太太團?其實就是小三團,一群吃飽了撐著拿著金主錢揮霍的女人。


    “許如塵!你現在是不是能耐了,就不怕我了?”媽媽尖銳的警告聲衝出了電話。


    “我告訴你,別逼我告訴他,你所謂的太太團去歐洲到底幹什麽!安分一點!別沒事找事做!你們找男人的事情我就不亂說。”我也同樣警告了一聲媽媽。


    媽媽啪嗒一聲掛了電話。


    我的世界終於清靜了。


    司機停車說了車資,我給了錢,一下車眼睛都發疼。


    摘下眼鏡,擦了擦,再戴上也沒有覺得清晰多少,估計又要去換眼鏡了。


    已經七百多度了,這半年度數上升的有些快,難道是我熬夜太多了?


    前後應該換了四五次眼鏡了。


    推了推眼鏡,歎了一口氣,帶著笑容走近了電梯,不想讓別人看到我疲憊不堪的樣子。


    結果一打開門,裏麵很熱鬧,居然連岑辭都來了。


    他為什麽在這?


    我不解的看著趙亦辰,趙亦辰立即起身走到我麵前,輕輕抱了一下。


    “岑辭和蔣鴿是朋友,既然是聚餐,我就一塊喊來了。”


    “好,我來做飯。”我放下東西,係好新圍裙。


    踩進廚房就有點頭重腳輕的,晃了一下。


    趙亦辰跟著我進來,站在我身後托著我的後背,“是不是很累?要是累,我叫人去餐廳訂餐拿過來。”


    “不用了,我沒事。”我推了他一下,“叫宋一來幫我吧。”


    “我幫你。”趙亦辰順勢拉著我的手,將我摟緊了懷裏,“不用管那些燈泡,一個比一個亮,還自帶音效。”


    我不由得笑了笑。


    廚房門突然被推開,岑辭站在門口黑著一張臉,嚇得我跳出了趙亦辰的懷抱。


    “沒熱水了。”岑辭擠了進來。


    趙亦辰接過水壺,“岑辭你去坐,我來好了。”


    “這麽快就當自己是男主人了?”岑辭這話說完,連他自己都幹皺著一張臉,太難看了。


    趙亦辰一笑,默認了。


    岑辭稍稍用力把水壺砸水池裏,轉身走了。


    趙亦辰會做一點簡單的菜,勉強能幫我打下手,認真的時候怎麽看都順眼。


    我的夢想不就是這樣,哪怕家再小,有個人願意陪著我,愛著我。


    趙亦辰脫下西裝,一副隨意模樣,舉著盤子的時候,我真的覺得自己的夢想實現了。


    趙亦辰穩重成熟,時而會說話哄人,高大帥氣,對我而言不可能再找到比他再好的人了。


    “如塵,你再盯著我看,鍋裏要糊了。”趙亦辰湊近我,臉架在我肩頭,“我嚐嚐。”


    我用筷子夾了一塊鍋裏的紅燒肉,遞到了他嘴邊,“有點燙,你吹吹。”


    “你吹吹。”


    我臉色有點發紅,小心的吹了吹才遞給他。


    宋一站在門口抖了抖,“受不了,還沒開始吃,我就飽了。”


    一張桌子,五個人,四個笑容滿麵,一個冷若冰霜。


    冰碴碴蹭亮處在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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