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一氣嗬成,非常流暢,尤其是當傷者急促的呼吸慢慢平穩時,周圍的人也跟著鬆了口氣。


    傷者的情況暫時穩住了,方霖熟練地處理好針口後,對救援人員說著:“你們趕快送他去醫院吧。”


    “你不去嗎?”


    方霖側首看了眼身後的母親,“我不去了,你們快走吧。”


    方霖站在一旁,看著救援人員把傷者抬上車,等她剛要轉身離開時,車裏的救援人員又大聲喊著:“傷者呼吸衰竭!”


    “嗯?”方霖驚愕,二話不說的踏上了救護車,“快點準備插管。”


    “可是……”救援人員表示他們都不會。


    “給我!快點!”方霖拿起導管,動作輕柔且果斷地為傷者做氣管插管。


    在做好插管後,方霖替傷者做心肺複蘇,眼眸不停地看著心髒監測儀上的數據顯示。


    急救從來都是爭分奪秒,生命很多時候就是那麽幾秒鍾的事,在接上氧氣囊,呼吸道暢通後,傷者的生命體征略顯穩定,但是很快,救援人員發現傷者腰間有鮮血滲透出來,把衣服都浸濕了。


    揭開衣服,傷者腹部的傷口讓人大駭。


    巴掌大的玻璃片紮在肉裏,鮮血不停地湧出。


    “快點準備工具,把玻璃拿出來!給我手套!”方霖果斷判斷。


    “玻璃插著不正好可以止血嗎?”救援人員和方霖的想法不一樣,認為玻璃一旦拿出,會鮮血不止。


    “我會止血的。”方霖一邊做胸外按壓一邊說著,“這個必須得拔出來,這樣胸部按壓才會起到效果。一定要先救活心髒,如果心髒都不跳動了,其他的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救援人員還是有些疑慮,認為不能拔出來。


    “快點啊!”方霖催促,“看他出血的量,應該是動脈血管破裂了,不能在耽誤下去了!快點!”


    救援人員最終還是給方霖拿了手套,方霖快速地戴上手套後,穩而準地將大塊玻璃從肌肉中拔出來。


    周圍的人都被這急救的場麵嚇得背皮發麻,兩腿顫抖,但隻作為急救醫生,方霖卻毅然而然的將自己的手指卡在拔出傷口位置,用軟力減少傷口流血。


    “快點送最近的醫院。”方霖冷靜地說著,她已經忘記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了,已經忘記自己的媽媽還站著路邊望著她。


    救護車門關上,呼嘯而去,徒留下一群看熱鬧的路人。


    “薑姐,剛剛那個不是你們家閨女嗎?”有熟人向薑女士打招呼。


    薑女士此刻心都還顫顫的,“是啊。”


    “哎喲,你家閨女啊,真是勇敢。如果不是她,那個撞車的人,肯定死了。”


    “是啊,我女兒她就是外科醫生。”薑女士也深感剛剛全靠她女兒,不然真的就死了。


    “你女兒真是了不起,她在哪家醫院上班啊?”


    “在南城醫院。”薑女士驕傲地說著,“那可是我們國家數一數二的大醫院。”


    “嗯,南城醫院的醫生都很了不起。”


    ……


    方霖把病人送到醫院後,才想起自己還有個媽媽。


    在家過了兩個月沒精打采的日子,卻沒想到一遇到急診,整個人都生龍活虎了。


    果然,還是隻有醫生忙碌的生活才適合她。


    “喂,媽媽,你在哪裏呢?”方霖給薑女士打了電話,“對不起,剛剛的情況太緊急了,嗯嗯,我現在在醫院,應該沒問題的,你在哪兒?我來找你,嗯?你回家了呀?哦,那行,我坐車回來,好,要不要買點你喜歡吃的雜糧糕啊?嘿嘿,我還是去買點吧,就當是我嘴饞了……”


    方霖心情愉悅地一邊和媽媽通電話一邊走向回家的路。


    回到家後,方霖就覺得家裏的氣氛有些不對。方


    霖斜眼瞅著老爸,老爸暗示問題在她媽媽那。想想,大概媽媽是因為今天她突然走掉而生氣吧。


    “媽媽,我回來了。”方霖小聲地在薑女士背後說著。


    薑女士正在用雞毛撣子打掃灰塵,赫然轉身,手裏的雞毛撣子突然揚起,把方霖嚇得出於本能反映地抱頭躲閃。


    “媽媽,我知道錯了……”方霖哀求著。


    薑女士看了眼手裏的雞毛撣子後,扔在了桌上,“你幹嘛?我又不是要打你,幹嘛心虛啊?”


    “我以為我今天突然走了,媽媽生氣了。”


    “你把我扔在馬路上不管,我當然生氣了,但是我又氣又喜。”薑女士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的女兒,“今天,是我第一次看你工作的樣子,我覺得那個勇敢又果斷的醫生,好厲害。”


    方霖眼眶濕潤,“媽媽,對不起。”


    “你說我跟你爸爸都是那種連殺魚都不敢看的人,偏偏卻養了一個看著血淋淋的傷口,還一個勁往上衝的女兒。”薑女士握著女兒的手,細細地看著女兒手指的每一個關節,“也許你天生就是個醫生吧,那麽大的針,說往人身上紮就這麽紮進去了,兩下三下的,一個快死的就要活過來了,那種感覺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說。”


    “媽媽今天是被嚇到了嗎?”方霖拉著薑女士坐在沙發上,“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血腥畫麵的,媽媽如果覺得心裏有惡心的感覺,就先回房間躺一會,我去給你倒杯熱水,緩緩。”


    薑女士坐在沙發上,仰著頭望著天花板,“我一直都覺得我養了一個身體不好,隨便做點什麽事都虛弱得要倒下去的女兒,但是今天看到她像個勇士一樣,把都要垂死的人又救活,真的是……”


    方霖看著自言自語的母親,心裏慌慌的,“爸,媽媽她……”


    “沒事沒事。”方先生拍了拍女兒的肩頭,“去把米下鍋,煮點米粥。”


    “嗯。”方霖應著,去了廚房。


    手裏拿著鍋,方霖在廚房門口又看向客廳說話的父母,見母親安然無恙,她提在嗓門口的心又放了下去。


    轉眼已到休病假的最後一天了,母親一直說不讓她再回醫院工作了,但方霖也隻是聽聽,回醫院工作的決心,從來沒有動搖過。


    “爸爸,媽媽,明天我就回南城了。”方霖在飯桌上幽幽說著,“你們放心吧,我回醫院後會好好照顧自己的,這次我絕不會在讓自己倒下去了。”


    薑女士在聽了女兒的話後,放下碗筷,抹著眼淚回房了。


    “爸爸。”方霖知道媽媽在生她的氣,“其實我……”


    “好孩子,就如你說的,去了南城,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方先生安慰著女兒,“媽媽也是心疼你。”


    “嗯。”方霖也沒心思吃飯了,望著臥室的方向發呆。


    第二天,方霖收拾了些簡單的衣物後,準備去機場。


    “爸爸,超市不能沒人,我自己走就行了。”方霖拖著行李箱,眼眸看向裏麵,母親那她也不敢去告別。


    “我送你去機場。”薑女士拿著錢包,還拎著了一袋吃的,急匆匆地從裏麵出來,“出租車喊了嗎?”


    “媽媽?”方霖沒想到媽媽還會送她去南城?


    沒罵死她,打死她就不錯了,居然還會送她走?


    “不是11點的飛機嗎?都快9點了,還不想走?”薑女士斜眼看著女兒,“不想走的話,那就留下來吧。”


    “嗯呢。”方霖撒嬌地挽著媽媽的手,“謝謝媽媽。”


    薑女士哽咽著,招手攔了出租車,一邊落淚一邊送女兒去機場。


    雖有萬般不舍,但薑女士還是送女兒去了機場,看著她過安檢,進閘口。


    孩子的身影消失在人群裏後,薑女士終於情緒崩潰地蹲在了地上痛哭流涕。


    她的女兒長大的了,還是位救死扶傷的醫生,有自己的職業,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奮鬥的夢想。


    ……


    “我回來了。”


    方霖穿著白大褂,笑眯眯地站醫院食堂的走廊裏,笑眯眯地看著平時一起工作的小夥伴。


    林偉陽眉頭挑動,“哇,恭喜你啊,看起來恢複很好啊。”


    “你回來真是太好了。”莫彬笑著衝上去抱了抱方霖,“你不在的日子,我們都要累成傻子了。”


    “謝謝。”方霖開心地看著大家,“你們能來歡迎我,真的太高興了。還有你,朱醫生……”


    朱倩皺著眉頭,擺出一副不屑的表情。


    方霖死笑地挽住朱倩的胳膊,“一起走啦。”


    “不要拉我啦……”


    朱倩抗拒地躲開方霖,但是方霖卻像狗皮膏藥一樣黏著朱倩,不止是挽著她的胳膊,還要雙手抱著她。


    朱倩抗拒了兩次後,敗給了方霖,隻能任由她挽著了,和大家一起回了醫院。


    重新回到醫院工作,身邊的一切既熟悉又充滿著新鮮感,方霖全身充滿力量,認真做好每一件事。


    替病人的手術部位換了藥後,方霖準備去倒杯水來喝。


    剛拿著杯子去值班室,迎麵,鄭哲走了過來。


    似乎有好長一段時間沒見麵了,做手術前,方霖聽說鄭哲去外地開研討會了,做手術後,她就一直在老家修養,直到現在。


    “聽說你休病假了?怎樣?好點了嗎?”鄭哲問著。


    方霖淺淺地笑著,“嗯,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所以就回醫院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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