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霖啞口無言的愣住了,眼眶酸酸的,呆愣地望著許柏辰。


    “肝髒撕裂不是小手術,你應該明白這對你的心髒有多大的影響,指不定什麽時候機械瓣膜就出問題了。”許柏辰說著。


    方霖咽了口氣,原來他都知道了。


    也對,自己的胸腔都被他用刀子劃開了,怎麽可能會看不到她的心。


    許柏辰心疼地看著眼前這個女孩,籲了口氣,“別在遮遮掩掩了,直接告訴我究竟是怎麽回事吧?我之前打電話去你學校問過你們校長,他說你是心房間隔缺損。”


    方霖覺得有些不可置信,他還打電話去她的學校問情況?這……


    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既然教授您已經知道了,那您就更應該讓我參加演講。”方霖為自己爭取,因為這次演講的內容就是asd,關於心房間隔缺損方麵的理論和臨床經驗。


    “不行。”許柏辰還是堅持不讓方霖去。


    “我可以的,教授您不用擔心我的身體,我能做的。”方霖積極爭取,“我不想因為自己身體的原因而受到特殊照顧……”


    “這不是特殊照顧。”許柏辰目光一凝,“是你沒資格。”


    “教授……”


    “你不用在說了,說破天我也不會同意的!”


    “教授……”


    “你在執著,我就把你動手術的事告訴你媽媽!”


    方霖瞬間不說話了,別人她可能還有膽量辯駁兩句,唯有她媽媽,那是這個世界上,她最怕的人。


    方霖的固執在許柏辰前麵被狠狠地壓製,許柏辰眉頭深蹙著,“先把身體調養好在說其他的。”


    許柏辰冷著臉走了,任由方霖在後麵哀求他,他依舊絲毫不改自己的決定。


    給她減少工作量,對她沒壞處。


    學習機會有很多,關鍵得要先好好活著。


    方霖氣得跺腳,眼淚都出來了,但許柏辰還是沒有回頭改變心意。


    ……


    “啊——”


    “哎喲……”


    “醫生……我傷口好痛……”


    “醫生……”


    “馬上就來。”


    “唉喲!唉喲!”


    “叮鈴鈴——”


    外科急診病房裏亂作一團,幾個值班護士和醫生忙得不可開交


    “咕嚕咕嚕——”又有移動病床推了進來。


    “醫生!有沒有醫生快點來——”救護人員推著車,大聲地喊著。


    周文麟、方霖和林偉陽趕了過來,在看到傷者時,嚇了一大跳。


    “快,推到8號急診病房去!”方霖跟著大家一起推車,大概是衝得有點急,胸口猛然拉扯地疼了一下,但很快,疼痛感又消失了。


    傷者被送進了急診病房,已經做了初步急救,傷者情況已經穩定,隻是……


    胸外科許柏辰接到了急診通知,快步走了過來。


    “鋼筋插在了肺部。”周文麟向許柏辰匯報,“已經拍了ct,鋼筋在肋骨的第二和第三根之間。”


    許柏辰又走到電腦顯示器麵前看著ct照,目光冷冽,“去申請手術間,準備拿出鋼筋,準備肺楔形切除術。”


    “好的。”林偉陽去申請手術間,準備手術了。


    許柏辰在研究傷者的其他檢查數值,而方霖卻意外發現傷者的ct照上有異樣的結點。


    “那個……教授……”方霖很不情願地喊著許柏辰,心裏對他的怨氣還沒消呢。


    “怎麽了?”許柏辰抬頭看著方霖,“什麽事?”


    “我在病人的左側上葉看到了一個結點。”方霖指著顯示器上的黑白灰色照片中的一個陰影說著。


    許柏辰和朱博文都順著方霖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很模糊,不確定是本身就有還是後來形成的?”周文麟說著,“不過可以對比一下傷者以前做的檢查。”


    “把以前的檢查報告調出來看看。”許柏辰說著。


    方霖熟練地操作電腦,找出來傷者以前的體檢報告,“這個病人的單位每年都會組織他們做體檢的,所以上一次檢查就在兩個月前。”


    兩個月前和兩個月後,兩張ct一對比,方霖發現的結點是後來形成的還是以前就有的,答案已經不言而喻了。


    “這個結點是這兩個月才形成的,教授,傷者肺癌初期的概率應該會有90%?”


    “有這個可能。”許柏辰擰著眉頭同意了方霖的觀點,“那……得換手術室了,不單是肺楔形切除術,還要切除傷者的這個結點,得要換成……”


    “肺葉切除術,lobectomy。”方霖反映靈敏地準確說出。


    許柏辰看著方霖,點了點頭,“沒錯,去通知林偉陽該手術室吧。”


    “嗯。”


    許柏辰走了,周文麟衝方霖比了個大拇指,“不錯喲,這都被你發現了。”


    方霖淡淡地笑著,側首看向許柏辰走的方向,心情複雜地和周文麟一起把傷者推向了手術


    ……


    替傷者取出插在肺部的鋼筋手術進行得很順利,方霖也在手術間,其實她很早就想說了,看許柏辰做手術是一件非常賞心悅目的事,盡管場麵是那麽的血腥。


    他的手就像優美的舞蹈家,在手術野裏靈巧動人,想著自己笨手笨腦,每次操作就好像手不是自己的一樣不聽使喚,方霖就覺得慚愧。


    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五個小時站下來,略感疲憊,方霖忍不住鬆懈下來,耷著腦袋想歇口氣。


    但是很快,她又感覺自己鬆懈的態度讓許柏辰給發現了,雖然他沒有說什麽,但方霖還是重新打起了了精神,認真專注手術。


    許柏辰會每間隔一段時間瞄一眼方霖的狀態,認真替傷者手術的同時,還掛念著方霖的身體。


    手術已經到了縫合部分了,周文麟籲了口氣,“雖然被鋼筋紮了是一件很倒黴的事,但卻因此而發現了肺癌,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許柏辰沒說話,在結束手術摘下手套後,手術間裏的電話響了。


    “喂?”方霖接通了電話。


    “許醫生的手術結束了嗎?”電話是急診總部打來的。


    “嗯,已經完成了。”


    “那請許醫生到3號手術間,有冠狀動脈栓塞。”


    “冠狀動脈栓塞?好。”


    方霖這邊剛掛斷電話,許柏辰已經大概知道什麽情況了。


    “你們送病人出去,周文麟跟我去3號手術間。”許柏辰吩咐著。


    大家井然有序地做著自己的事,方霖發現許柏辰沒點她的名,跟了上去,“教授,我也要去3號手術間。”


    “你不要去了。”許柏辰拒絕了方霖的請求。


    “為什麽?”方霖不滿,上次取消屬於她的名額的氣還沒消呢,今天又不讓她進手術室了?


    明明剛剛都還好好的!


    方霖大概自己也沒想到,她的疲累,都被許柏辰看在了眼裏,他又怎麽可能繼續看著她這麽一直累下去。


    肝髒撕裂手術或多或少都會感染到她的機械瓣膜,這叫他還怎麽忍心看著她站在手術台前?


    “教授……”方霖一直跟在許柏辰身後哀求著,“您就讓我去吧,我能行的,我可以做好的,您就讓我去了……”


    像孩子纏著父母要去遊樂園玩耍一樣,最終隻會是以父母太忙,孩子的請求被打回。


    許柏辰沒有太多的解釋,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任憑方霖怎麽苦苦哀求,連周文麟都想幫著說兩句,許柏辰依舊沒有態度,直接去3號手術間了。


    3號手術間門一關,方霖被撇在了外麵。


    “哼!”方霖氣惱地跺著腳,最後還是不得不回去。


    剛走了幾步,胸口突然又抽地痛了一下,方霖捂著胸口坐在了坐在了樓道的台階上,心裏慌慌的。


    難道真讓許柏辰說中了,她的機械瓣膜出問題了?


    如果真是那樣,那可麻煩了。


    ……


    晚上,方霖檢查了白天手術病人的胸管之後,坐在椅子上發呆。


    許柏辰下了手術後到處找方霖,知道她這兩天對他意見大,但是許柏辰也是沒辦法。


    如果她在手術室裏倒下去算什麽?


    身體不適的情況下,就算站在手術台前也學不到任何東西。


    但是方霖卻不理解他的用心。


    等許柏辰找到方霖的時候,發現她在重症監護室的病人床邊睡著了。


    許柏辰走了過去,雙手叉腰地歎著氣,想喊醒她回宿舍去睡又怕吵醒她後睡不著了。


    想了想,許柏辰還是去護士站拿了一件白大褂披在方霖身上。


    在檢查玩病人的情況後,許柏辰直接走了,而他剛轉身離開的那一瞬間,方霖醒了。


    迷蒙的眼中,是那個熟悉的背影。


    方霖抓著身上的衣服,嘟著嘴揉著眼睛,“什麽嘛,假好心。”


    放下衣服,方霖離開了病房,和許柏辰背道而馳。


    第二天,方霖被點名叫到了院長辦公室,因為不知道什麽原因,嚇得方霖去院長辦公室的腿一直哆嗦。


    想想自己最近也沒做什麽了不起的事,所以去院長辦公室肯定不是被表揚。


    不是表揚,多半都是被批評……


    那她也沒犯什麽錯啊,連病人都沒有接手,都隻是在外科住院部打雜而已。


    心慌慌地叩響了院長辦公室門。


    “進來。”


    得到允許,方霖推開門,走了進去。


    “院長好。”方霖乖乖地打招呼,這才發現辦公室的沙發上還坐著一位麵熟的男人。


    方霖在大腦裏搜索了這麵熟男人的信息,很快就想起來了,他是許柏辰的……


    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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