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們見到三皇子態度堅決,想來必定是有了十足的把握,這一切有三皇子擔著,他們怕什麽。當即就一腳暴力的踢開門,直接衝了進去。


    蘭芝見到他們衝了進去,一下就泄氣了,她心中明白,這下完了。


    果然,士兵們在裏麵抽查了一圈,都沒有看到薛抹雲的身影,隻是見到床帳裏麵似乎有人躺著,士兵哪怕再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去掀這床帳。隻能在外麵搜查。


    “找到了,三皇子。”這時候穆淩峰近身侍衛突然從裏麵走了出來,手裏拿著一個箱子


    “這是我家夫人的首飾盒,你們拿出來做什麽。”蘭芝見到這首飾盒已經被人蠻橫的把鎖給扯掉了,她著急的上前想要將首飾盒搶過來。


    薛抹雲因為是女扮男裝出去的,因此這些女人的飾物一件也沒帶,許多她心愛的首飾都放在裏麵,包括王爺送她的珊瑚手串,還有她母親留下的玉簪這些。蘭芝平時都小心的看護著這盒子,如今不知道他們將這些東西拿出來幹什麽。


    “滾開。”穆淩峰用劍擋住了蘭芝,逼迫她退後了兩步,自己才走上前去,命令道:“將盒子打開。”


    “是。”隻見侍衛答應了一聲,將箱子打開來。


    穆淩峰上前,胡亂的翻看了一下箱子,將首飾丟得亂七八糟,突然像是發現什麽似的,掀開箱子底下的絹帛,露出一紮書信來。


    “這是什麽?”穆淩峰佯裝驚訝的拿出裏麵的書信。


    “啊?”蘭芝這時候也愣住了,這盒子一直是她幫薛抹雲收著,裏麵的東西她偶爾會拿出來擦一下灰,從來沒發現這下麵還藏有什麽書信。


    蘭芝還在想不通的時候,穆淩峰已經將信一封封的拿了出來,隻見上麵的署名全部都是一個姓敏罕的人。


    穆淩峰頓時大驚失色,隨後大怒:“這就是通敵賣國的證據,好你個薛抹雲,竟然膽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來人,立刻給我把她抓起來。”


    “什麽,這不可能,這首飾盒裏麵從來沒有這個,一定是你們栽贓陷害!”蘭芝終於明白過來,這鎖之前就被人拉壞,定是他們借著在裏麵搜查的名義,悄悄放進去陷害薛抹雲的。


    “住口,還敢狡辯。”穆淩峰一耳光就向蘭芝扇去,這一巴掌太過用力,以至於蘭芝旋轉了幾圈才跌倒在地上,臉上頓時就產生了五個紅腫的手掌印,嘴角也流出血來。


    “還愣著幹什麽?”穆淩峰見到侍衛們都不敢去掀開這床帳,隻得親自走了上去,一下就將簾帳拉開來。


    裏麵一個人睡在裏麵,穆淩峰遲疑了一下,也擔心這萬一是薛抹雲的話,自己這次可是犯了大罪了。可是慰壘的文書寫得清楚明白,薛抹雲在他們手裏,想來也該不會又差錯。


    他猶豫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手伸到那假人的肩膀上,輕輕拍了一下。沒想到這假人頓時就塌了下去。穆淩峰驚喜,又朝其他地摁下去,這才發現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個用毯子做成的假人。他定了下神,一把將這假人給提了出來。


    “這就是你說的公主?說她人到哪裏去了!”穆淩峰厲聲質問公主府所有人。除了蘭芝以外,誰也不清楚這件事,大家見到這假人也是嚇了一跳,頓時嚇得全部跪下:“三皇子饒命,我們也不清楚怎麽回事。”


    “將所有人都給我帶回大堂,就在那裏審問!”穆淩峰得意說道,隨後拿著書信走了出去。


    公主府的大堂裏麵,穆淩峰親自審理,一個個詢問公主府的人,管家被打斷了腿直接扔到了大牢,而蘭芝更是受盡了酷刑。


    本來這蘭芝也是一個忠肝義膽的丫鬟,無論他們怎麽嚴刑拷打,蘭芝就是不鬆口,一口咬定自己家夫人是冤枉的,她隻是出去外麵散心去了而已。


    可是這薛少梨給穆淩峰出了個主意,將蘭芝的親人全部抓了來,還威脅若是不說真話,所有與她有一點關係的人全都會死的很慘。


    “別再猶豫了,我知道薛抹雲在哪裏,北疆是吧?”薛少梨來到牢房,附在蘭芝耳邊說道。


    ‘蘭芝聽到她這樣說,頓時瞪大了眼睛,原來他們早已經知道了,隻不過想借自己的口說出來而已。


    “你們,果然,這是一場局,目的就是要陷害我家夫人。”蘭芝滿口是血的一字一句控訴他們。


    “是又怎麽樣。你若是說出來,我們便會饒你九族,若是你不說,我們也有辦法告訴皇上她在北疆。隻不過作為代價,凡是與你有一點點關係的人,都得死!”薛少梨惡狠狠的警告道。


    “你們這群卑鄙小人!”蘭芝朝薛少梨唾了一口。


    “你敢唾我,我讓你去死。”薛少梨憤怒的說著,拿起旁邊燒的通紅的洛鐵毫不猶豫的印在了蘭芝身上。


    “啊!”蘭芝痛的直叫喚,生不如死。


    “你再不說,我就將這洛鐵喂你吃下去,還將你家人全部殺光!”薛少梨說罷示意人提著刀出去了。


    “等……等一下……”氣息奄奄的蘭芝終於還是鬆口了。她滿身傷痕,沒有半塊好肉,身上全被浸濕了,分不清是血還是汗。無論受多大的酷刑她都不怕,但是自己的族人,他們都是無辜的。蘭芝還是妥協了。


    “說!”薛少梨笑了起來,臉上滿是猙獰。


    “父皇,這薛抹雲竟然畏罪潛逃了!”穆淩峰審理完畢蘭芝,馬上帶著滿是血淚的證詞來了。


    “什麽!”穆政氣的站了起來,對於薛抹雲的最後一絲期待也沒有了。


    “父皇請看,這是我們在公主府搜出來的書信,原來這敏罕家族竟然就是當年的大奸臣韓天宜的堂弟韓百萬的易名。”穆淩峰將一切證據全部呈了上去。


    穆政看了這些書信才知道,原來韓百萬當年丟下了小蝶消失之後,去到了慰壘,成了慰壘的宰相,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宰相敏罕大人。


    幾年前他聯係上了薛抹雲,告訴薛抹雲自己是她的外祖父,讓她替她母親報仇,所以才有了後來的跟皇上的這些事情……


    穆政不可思議的看著一份份心,猶豫紮在他心尖上的刀,原來,這薛抹雲當初跟她遇見,相識相知都是刻意安排的,對他的感情也是假的,是為了陷害他。隻是後來太後阻止,這才沒有得逞……


    穆淩峰看著穆贏這副表情,心裏知道自己已經贏了。穆政之所以這麽護著薛抹雲,就是因為顧念她與自己的那一段感情,雖然最終沒有結果,但是穆政放不下。如今這一切證據表明,薛抹雲當初對他竟然是虛情假意,這怎能不讓他心寒。


    當一個知道自己心裏深愛的那個人卻隻是利用自己,甚至還想要殺自己。後來又因為失敗轉而投向自己弟弟的懷抱。這樣一個狠毒的婦人,這樣一個水性楊花,出賣色相的女人簡直是給穆政一計狠狠的耳光,將他打醒過來。


    穆政恨得手裏緊緊攥著那些信件,眼裏滿是冰冷的寒光,還有隱忍的痛苦。這種絕望傷心的感覺差點讓他昏厥過去。


    “這薛抹雲現在何處,給我將她抓上來!”穆政咬著牙,一字一頓的低聲怒吼道,像是個憤怒到極點的雄獅。


    “啟稟父皇,兒臣沒有在公主府見到薛抹雲,但是據她貼身丫鬟蘭芝的供詞表明,她早就已經潛入軍隊中,前往北疆去了。”穆淩峰數道。


    “什麽!”穆政氣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穆淩峰故意用這話引導,將所有的事情都巧妙的連在了一起,讓穆政不得不懷疑,這薛抹雲前去北疆,一定是去竊取軍事機密,想讓這場戰爭西涼失敗!可見她居心之毒。


    “這個狠毒的婦人,竟然還想去北疆搗亂!很好,很好,朕憐愛了這麽多年的女人竟然是一個內奸,還是想致朕於死地的通敵叛國的內奸,很好。”穆政坐下,自嘲的說道。


    “父皇息怒,可別傷了身體。現在這薛抹雲該怎麽處置?”穆淩峰加緊追問道。


    “抓,將她給我抓起來!”穆政說道。


    “可是那薛抹雲現在正在軍營之中……”


    “馬上傳旨給太子跟穆贏,讓他們將薛抹雲給我抓起來,押會京城嚴審。”穆政說道。


    “可是薛抹雲是王妃,這太子跟薛抹雲又交情匪淺……”穆淩峰假裝為難的提醒穆政。


    “讓他們不準徇私,必須遵照朕的旨意。若是敢違背,視為同黨一起抓起來。”穆政怒吼。


    這段時間他也聽到了穆卓識他們仗著自己的軍工,有些功高蓋主的嫌疑,穆政心中已經有隱隱不爽,現在又出現了薛抹雲這檔子事,讓穆政此時被氣憤衝昏了頭腦,直接下了這道命令。


    “是,父皇英明,兒臣遵旨。”穆淩峰深深的行了一個禮,臉上已然是勝利者的自豪。


    “阿嚏……”薛抹雲坐在竹林之中,看著外麵連續的吹著手中的哨子,但是還是沒有引來一隻信鴿。夜晚的風微涼,薛抹雲拉了一下披肩,朝房裏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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