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源頭的補給不足。”穆贏推測。


    “不是。”薛抹雲搖搖頭,“剛才我已經騎馬上去看了,這條河並沒有源頭。”


    “沒有源頭?什麽意思?”


    “這麽說吧,這條河的開頭在清水縣土地廟旁邊。但是我向周圍的居民打聽過,這兒不能稱之為源頭。”薛抹雲說得莫名其妙,穆贏更加不懂。


    看到穆贏滿臉不解,薛抹雲又詳細解釋:“怎麽說呢,源頭,就是冒水的地方,給這條河源源不斷供給水,但是土地廟那裏不是這樣。”


    “那是怎樣?”


    “是靠天上先降雨,然後這個井水開始冒,冒了之後河水飆漲,灌滿這條河,之後,除非降雨,這個井才會冒水,補充河流。”


    “這麽奇怪。”這種情況穆贏也是少見。


    不過薛抹雲在現代生活過,這種情況她大概了解一些。


    “可能這個井下麵有一個很大的暗湖之類的。平時隻能保持一定的水位,不會冒出來。當下雨之後,其他地方的水積聚過來,湖水飆漲,就從井口冒出。所以造成了下雨才會冒水的情況。”


    穆贏聽他說完,雖然感覺有些天方夜譚,但是似乎也不無道理。


    “那照你這麽說,斷流的原因是什麽?”


    “井下麵的湖泊幹涸,或者本來要留到湖裏的水在其他地方斷了。”薛抹雲猜測。


    “若是像你說的那樣,那什麽原因導致湖水少了呢?”穆贏跟著她的思維說道。


    “我正是被這個問題難住了。”薛抹雲揉了揉眉心。


    因為這又不是現代,有許多地下工作,造成水土流失。這可是古代欸,百姓們隻是簡單的種種莊稼,又不破壞生態,又不鑽到地下,怎麽會導致這種情況呢。她沒有繼續往下想。


    “河流的事情想不出來就暫時不要想了,反正現在開鑿新的河道,將泊陽梁山的水引過來,那裏水域充足,以後不用擔心了。”穆贏開解她,不想看她一天天都是皺眉,不然都要長皺紋了。


    “也是哈。”薛抹雲笑笑,說道,但是心裏卻覺得這河水斷流跟人口失蹤,神秘組織出現等一係列事情出現在同一年,不會這麽巧合,這其中必定有什麽聯係。


    自柳絮死後,城中加強了防備,薛抹雲她們有時候也派暗衛夜間四處遊蕩,隨時解救可能被搶的年輕人,這段時間沒有再發生人口失蹤案件。


    薛段升欣慰,因為是他們做的事情有了成效,殊不知這是薛少梨暗中通了消息,讓組織這段時間暫時不要行動,以放鬆穆贏他們的警惕,為後麵的大事做準備。


    “三皇子……”三皇子府中,一處密室內,魏公公輕車熟路的進來,跟穆淩峰行禮。


    這魏公公之前麵對穆淩峰的故意拉攏,總是不冷不淡,假意保持中立。但是最近這一年以來,王爺穆贏交出兵權,變成閑散王爺,而太子穆卓識又頹廢不已。反倒是穆淩峰,心思縝密,運籌帷幄,野心勃勃,又屢次獲得皇上的誇讚,因此魏公公開始看好他的將來。


    不僅是魏公公,許多之前觀望的大臣,見這段時間穆淩峰多次受到嘉獎重用,皇上的寵妃鄭貴妃也是穆淩峰的人,開始倒向穆淩峰這邊。


    “哎呀,魏公公,不必多禮,快請坐。”穆淩峰客氣的說道。


    “謝皇子。”


    “前幾日多謝公公幫忙,將那封信給扣了下來,這可是幫了我一個大忙啊。”穆淩峰感激的說道。


    “哪裏,雜家隻不過略盡綿力而已。怎麽說雜家都要為梧青報仇,出這口氣。”魏公公氣憤的的翹起蘭花指,捏起絲帕擦擦眼角說道。


    原來,穆淩峰顛倒黑白,將殺害單梧青跟孫勝廣的事情推到穆贏身上,故意激起魏公公對穆贏的仇恨,隨即拉攏魏公公這個皇上身邊最近的人。


    “這是也怪我,當日派去救他們的人遲了,讓穆贏將他倆殘忍殺害……”穆淩峰假意愧疚說道。


    “這怎能怪三皇子呢,都怪那穆贏太狠辣,算了,今日不提這些傷心事,此番三皇子讓我來,是有何事吩咐。”魏公公問道。


    “聽說我那皇兄最近頹廢,總是去北營找那女將軍喝酒……”穆淩峰說道。


    “這不正好給三皇子表現的機會嗎?”魏公公不解,不知穆淩峰想說什麽。


    “你說我這個皇兄也是,他這經常往軍營中跑,知道的隻當他去喝酒,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常去這軍營之中,不知道要密謀什麽呢。”穆淩峰似有所指。


    “哦,哦,哦,”魏公公恍然大悟,“知道了。”


    “有勞。”三皇子見魏公公明白了,拱手說道,


    這皇宮裏麵小太監們之間閑來無事,最喜歡傳些有的沒的。不知什麽時候起,公裏太監們傳出:太子與女將軍私下往來甚密的宮闈秘事,傳來傳去竟然傳到了皇上的耳朵裏。


    “皇上息怒,這些宮女太監們閑來無事,就喜歡嚼舌根,是臣妾沒有管理好,今天下去,就好好整治一番。”皇後被皇上訓斥了一頓,連連自認不是。


    “除了宮女太監們,你那個皇兒也是得好好管管了。”穆政說這話不重,卻足以讓皇後膽戰心驚了。


    “是,皇兒年幼,不免被人惡意中傷,臣妾定會好好管教。”皇後趕緊替穆卓識開脫,告退之後,皇後急匆匆出來,就去找穆卓識。


    “皇上息怒,先喝杯銀耳湯解解暑氣。”皇後走後,魏公公小心的將銀耳湯端上來。


    “恩,這湯冰涼爽口,實乃解暑佳品,哪裏來的?”穆贏喝了兩口,誇獎道。


    “這是三皇子剛送來的,他今日進宮看望太後娘娘,因此帶了一份湯來,當下已經出宮了。”


    “這淩峰這麽懂事,從不讓朕操心,反觀這卓識,唉。”穆贏兩下一對比,對穆卓識更是失望。


    “皇上也不要太傷神,依奴才看,這事可能是有人故意中傷太子。太子屢去軍營之中,也許並不是跟女將軍有什麽情愫,說不定隻是管理軍隊,替皇上分憂而已。”


    魏公公表麵是為穆卓識說情,實際上越描越黑。


    果然,穆贏聽到這句話,心中不快起來。“替自己管理軍隊?”他這是意欲何為!穆贏疑心起來。


    魏公公見皇上開始疑心,暗自高興。


    穆贏雖然心中開始對穆卓識懷疑,但是看到他平時規規矩矩的模樣,又不太相信他敢做這種忤逆的事。但是心中始終還是有了個疙瘩。


    “皇後娘娘駕到!”


    穆卓識正在看書,聽到外麵的聲音響起,趕緊迎了出來。


    “母後,您來了。”穆卓識高興說道。


    “來呀,給我將太子宮中所有人,每人各打三十大板!”皇後懶理穆卓識,怒氣衝衝的坐下,就發話。


    “皇後饒命!”太子宮中的宮人們連連大呼饒命。


    “母後這是為何?”穆卓識連忙跪下,不解的問。


    “滿宮人,竟然沒有一個為太子著想,太子出去外麵飲酒,也沒有人勸著,該打!”皇後盡量保持臉上的雍容華貴,但是眼睛裏確實控製不住的怒火。


    “這,兒臣隻不過去喝酒解悶,母後何至於發這麽大氣。”穆卓識辯駁。


    “你啊你,還如此淡定,你太子之位都快保不住了!”皇後指著穆卓識,大聲訓斥,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穆贏,再也顧不得形象。


    “什麽!”聽到皇後這樣說,穆卓識心裏才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趕緊詢問緣由。


    經過皇後一說,穆卓識才知道有人故意汙蔑他,將喝酒一事小題大做,不僅說他跟女將軍廝混,作風不檢點,更讓皇上懷疑他故意接觸兵權,有謀反的嫌疑!


    穆卓識一下癱坐在椅子上,沒想到他步步忍讓,想要明哲保身,卻有人非要至他於死地。


    穆卓識心中升起鬥誌,不能再這樣頹廢下去了,該跟穆淩峰鬥起來了。


    宮中爭鬥不止,薛抹雲他們這邊卻異常平靜。


    寧靜了一段時間之後,薛少梨已經開始計劃起來。


    “煩死了,洗個澡都不能舒服。你們你做事就不能做機靈點嗎,這麽久了,水都燒不好。”


    薛少梨剛睡下,窗外就薛連畫的聲音就將她吵醒來。


    “女兒,什麽事這麽生氣啊?”趙氏聞聲走了過來。


    “都怪這幾個賤人,我想洗個澡,他們燒了半天,水都還沒燒好。”薛連畫委屈的說道。


    “你們怎麽做事的?”趙氏心疼女兒,責怪起下人來。


    “夫人,因為夜深了,小姐突然說要洗澡,我們現生火打水,所以慢了些。”丫鬟們趕緊解釋。


    “做事不盡心,還狡辯。”趙氏特別護短,責罵起下人來。


    薛少梨聽到她們吵鬧,煩不勝煩,這趙氏對於薛連畫,那可是非常溺愛了。


    “自己若是出事了,她還不定有這麽心急呢。”薛少梨胡亂想到,“假設自己出事了,讓趙氏去求薛抹雲幫忙,她指不定拉不下臉麵,若是薛連畫出事,她一定毫不猶豫。哼。”


    薛少梨翻了個身,想起三皇子來,若是他在身邊就好了,寂寞長夜,真是難熬。想到三皇子,薛少梨又開始為他的天下大計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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