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贏沉吟了一下,低頭措辭,過了一會才似乎鼓起勇氣:“我今天是來給自己下聘禮的,你我既然已經指婚,我如今就自己拿來了聘禮,你且收下,這些都是我這麽多年最喜歡的,如果覺得不夠,以後我還會補上。”


    穆贏不知怎樣說出自己的心意,隻能拿這些寶貝說話,雖然他心裏知道薛抹雲絕不是愛慕虛榮的人。


    “你這是什麽意思?”薛抹雲還是不明白他到底想說什麽。


    “我,我害怕你以後出去並忘了我,要是下了聘禮,你就不可答應別人了。”穆贏看著薛抹雲眼睛真誠的說道,他從來沒有如此真實表達過自己的內心。


    薛抹雲明白了他的意思,心裏一震,非常的感動,從來沒有一個人對她如此的好,如此用心。


    “這些東西太過貴重,都是王爺的心愛之物,我不能收。”薛抹雲推辭。


    “你不肯許諾我?莫非你想答應別人?”穆贏突然變了色,臉色瞬間被冷峻的寒氣布滿。


    “你隻能答應我,你是我的人。”穆贏怒吼起來,覺得害怕的事還是發生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征王你誤會了。”薛抹雲無語,他的火氣總是能在一瞬間點燃爆炸。


    “哦,那你是什麽意思。”穆贏尷尬的收回表情,小孩似的。


    “我的意思是我此次是去流放,你給我這麽多東西,我也帶不走啊。再說了,若是我帶了這許多珍寶在身邊,更會惹來別人覬覦,說不定還會惹來殺身之禍。所以你還是收回去吧。”薛抹雲苦口婆心的勸他生怕一會又惹他生氣。


    穆贏聽到她這樣說,似乎不無道理,是自己疏忽了。但是薛抹雲這樣,不接受他聘禮,他的內心毫無安全感,惴惴不安。


    “王爺是怕我在外麵遇到桃花吧,放心,我既已經答應了你的婚事,不論我是否接受聘禮,我都會守身如玉,沒有與王爺理清楚之前,絕不答應他人。”


    薛抹雲見到穆贏擔憂的表情,給她他吃了一顆定心丹。無論是在現在,還是古代,薛抹雲雖然美豔絕世,但是卻是一個專一的人,不會與人過多糾纏,惹一身桃花。


    聽到薛抹雲這樣說,穆贏才舒展眉頭,不再凝重。


    “對了,我外麵還準備了幾馬車東西,裝的全部都是吃的用的,這一路到達清水縣,已經足夠你用的了。若是有什麽困難,就飛鴿傳書給我。”一向冷漠的穆贏突然變身話癆。


    薛抹雲笑了出來,但是眼裏卻含著熱淚:“謝謝你。”


    穆贏轉過頭:“舉手之勞,哪來這麽多廢話?”但是心裏卻覺得這些都不夠,薛抹雲上路,他一萬個不放心。他能為薛抹雲做的,也隻有這些了。


    “那,我先回去收拾東西了,天色已晚,征王請回吧。”


    “你到那邊之後給我書信,我處理完事情之後自然會去找你。”穆贏躍到牆上,還是不放心的說了一句。


    “好。再見。”薛抹雲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樹叢中,怔怔的看了一會,才悵然若失的回到屋裏。


    “小姐,征王對您真是好呢。”蘭芝邊折著衣服,邊羨慕的說道。明眼的她,早就看出了穆贏對薛抹雲情根深種。


    “他是個外冷內熱的人,對別人也是這樣的吧。”薛抹雲並沒發現穆贏的深情。還以為他對自己好,純粹是因為兩人有婚約的緣故吧。他府中大院那麽多妾,想來也是如此對待的。


    薛抹雲不知道的是,征王府中妾侍眾多,全是太後硬塞的。


    這麽多年,她是第一個令征王動心的人。


    “她可是隻對您一個人這樣呢。”蘭芝搖搖頭,自己家小姐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對感情不這麽遲鈍。


    不過感情這種事情,向來是當局者迷,旁觀著清。身處其中,有人情不自已,有人卻渾然不知。


    出行這天,薛家一家人,隻租了兩個馬車,父母坐一個,三姐妹共坐一個。所有下人都已遣散,每人隻留一個貼身丫鬟在身邊伺候。


    薛段升站在門口,看著曾經輝煌一時的薛府如今落到這個地步,都怪自己一步走錯。怨不得別人。如今清貧了,心裏反而踏實了。


    “老爺,我們走吧。”趙氏扶著薛段升,雖然當初大殿上兩人互相怨恨,但是歸根結底,兩人還是相伴一生的夫妻。如今落到這個地步,更要相互扶持。


    大家依依不舍的最後看了一眼這薛府,坐上馬車。


    “等一等。”一輛轎攆匆匆趕來,穆卓識走了下來。


    “太子殿下,您來了。”薛連畫掀開窗簾。欣喜的跑了下來,朝穆卓識跑去,差點被絆倒。


    然而穆卓識卻繞開薛連畫,走向薛抹雲。


    “我來送送你。”穆卓識拿著一盆小綠植,遞給薛抹雲。


    “這是……”薛抹雲看到那盆植物綠的喜人,朝氣勃勃。


    “這是你送給我的綠植,有一次不小心摔了,根基都折斷了,葉片全都摔爛了,我曾以為它會凋零,後來沒想到它竟然堅強的活了下來。最後成為我房中最喜人的植株。”穆卓識希望以此鼓勵薛抹雲,遇到什麽困難都要堅強下去。


    “謝謝。”薛抹雲明白他的意思,感激的看著他。


    薛連畫看著穆卓識繞開自己,好不尷尬,心裏恨極了薛抹雲,傷心不已,失落的走回馬車上。


    “這不是與你指婚的太子殿下嗎?怎麽,他竟不是來看你?”薛少梨明知故問。


    “薛抹雲這個賤人。”薛連畫低聲怒罵,止不住捂臉哭了起來。


    “這一路艱險,你若是遇到什麽不便之處,盡管傳信給我。”穆卓識的話與穆贏如出一轍。


    “謝殿下關心,我該上路了。”薛抹雲說著,隻見所有人都已經準備完畢,薛連畫催著上路了。


    “一路保重。”穆卓識依依不舍的揮著手,朝著薛抹雲的馬車呐喊。


    穆贏遠遠站在城樓,沒有去送薛抹雲。他不知道道別該說些什麽。能做的已經做了,見了薛抹雲,那些絮叨的話他也說不出。隻得站在城樓,看遠風相送,伴君遠行。


    薛抹雲走了,整個京城突然變得空蕩蕩的。走在繁華紛擾的大街上,穆贏感覺每一個麵孔都那麽像薛抹雲,但是又都不是她。他翻身上馬,快速回府,希望你能盡快把手中的事情處理完,既不感覺時間過得那麽慢,又能在在時機成熟的前處理完所有事,之後好全心全意去找薛抹雲。


    穆政看了一下小蝶的畫像,腦海裏浮現的卻是薛抹雲的笑臉。他回到養心殿,開始拚命的處理政事。隻有岸上那盆綠植,鬱鬱蔥蔥。


    馬車一路顛簸,很快就走出了京城。在看到那些繁華都離自己遠去,走的路越來越偏僻的之後,薛連畫跟薛少梨心中終於忍不住,在車中痛哭。


    哭了好久,兩人又被馬車顛簸得不行,頭昏眼花,上吐下瀉。蔫巴巴的躺在車中。想到之前過的錦衣玉食的生活,出門都是八抬大轎,平平穩穩。而今吃的粗茶淡飯,穿的粗布衣裳,兩人絕望至極。


    薛抹雲以前就受過訓練,這些小顛簸對她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不在話下。她盡量擠在一角,任由她們躺著舒服一點。


    這天下午,車已經走了兩天,烈日灼熱,馬車在路邊停了下來,幾人下車坐在樹蔭下暫且休息,一天隻能休息一會,不然不能準時趕到清水縣上任,還要受到懲罰。穆政心裏對薛段升怨恨,勢必不會放過他。


    薛少梨跟薛連畫躺在地上,感覺天旋地轉,口渴不已。


    柳絮扶起薛少梨,拿水壺一點點給她喂水,薛連畫看到了,軟弱的呻吟:“水,我要水。”


    然而當柳絮拿過來時,水壺中已經沒有了水,這一路水本是夠用的。但是薛少梨跟薛連畫身體不爽,用了大量水,此時壺中一滴水也沒有了。


    薛連畫將水壺倒轉過來,大張著嘴巴,卻接了個空。


    “啊!”她煩躁的把水壺丟到遠處,抓狂的大叫。


    薛抹雲坐在一邊,口幹舌燥,這一路水都是兩人霸占著,薛抹雲懶得跟她們爭。此時一滴水都沒有了,前麵離客棧還有一段路,到那裏才能補水。薛抹雲身體底子好,倒是沒事。


    隻是看她們倆,病懨懨的,身嬌肉貴,萬一再不喝水,有可能撐不下去。薛抹雲無奈,站起來撿起水壺:“等著,我去找水來。”


    薛抹雲說著朝密林中走去。


    “小姐,等等我。”蘭芝不放心薛抹雲,趕緊跟了上去。


    看著薛抹雲遠去的背影,薛連畫撐著靠在一棵樹上,指著薛抹雲怒罵道:“都是這個小賤人,掃把星,害我們一家淪落到這個地步,我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薛連畫身體癱軟的不行,嘴巴還是如此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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