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


    李妍心將采購的物品,整理放好,便將自己關在了臥房裏。


    在整理戰利品前,沈峰就被推到沙發旁,等他坐在沙發上,李妍心將輪椅收了起來,放在落地窗那裏。


    於是,此刻的沈峰看看離自己好遠的輪椅,又看看身後的臥房,委屈地像個失去心愛玩具的孩子。


    然而,目光放長遠,山人自有妙計。


    “喂……馬上送副拐杖過來,可調節的就行,我先用著。”


    掛斷電話。


    沈峰歎了口氣。


    “老婆,我渴了。”


    “老婆,我真的好渴。”


    “老婆,你家親親老公想喝水。”


    坐在床邊生悶氣的李妍心受不了地吹吹劉海。


    沈峰聽到動靜,趕緊轉身,“老婆,你躲在屋裏坐什麽。”


    李妍心沒搭理笑容燦爛的男人,去廚房倒了杯水,放在茶幾上,又要走,卻被男人及時扣住手腕。


    “還有什麽事。”


    沈峰委屈地扁扁嘴,“老婆,你這是在對我使用冷暴力嗎?”


    李妍心立馬心虛,“我沒有。”


    “你就有!你就有!你就有!”沈峰朝自己旁邊努努下巴,“坐下來,我們聊聊。”


    李妍心悶悶不樂地坐下。


    “說說看,為什麽不理我,把我扔在這裏。”


    李妍心打開電視,不停地調台,“沒什麽。”


    “不要騙我。你們女人說沒什麽,通常都是有什麽。”


    “不是你不想說嘛,那我就不問咯。”


    沈峰無奈地按了按眉心,“我不想說什麽呀!”


    李妍心撅了嘴,“那位美女校友咯!”


    沈峰摸摸鼻子,“你說俞佳琦?”


    “回來的路上,我問你,你們是不是交往過,你沒有回答我,隻知道埋頭狂吃涼皮。”


    沈峰小小聲地說,“那不是老婆你買的涼皮裏的花生米超級香嘛!”


    “看,你又開始轉移話題,避而不答了。”


    “是,我承認,我和她交往過。”


    李妍心餘光斜乜男人,“第幾任。”


    沈峰的聲音更加低了,“第一任。”


    李妍心的心髒咚地沉了沉。


    第一任,不就是初戀的意思嘛。


    聽說,男人的初戀會影響他們以後的戀愛。


    “哦,介意告訴我,你們為什麽分手嗎。”


    沈峰攤攤手,臉上習慣性地綻放慵懶的笑意,“相處久了,她委婉地指出我話太多,為人太老好人,沒有個性,總之,就是不夠男神,然後,以性格不合,和我分手了。”


    沈峰哼笑了聲,“和我分手沒多久,我記得她和他們專業的一個男學霸好上了,沒過多久,就拿到了出國留學名額。”


    李妍心默默地哦了聲。


    “年前,就是我出車禍前,回了趟母校,遇見了她。”


    李妍心的心弦一緊,“怎麽這麽巧?”那肯定留下了聯係方式。


    “人家是母校高薪引進的人才。”


    李妍心目光微閃,“你們沒留下聯係方式?”


    “留了。也就通訊錄裏多一個名字而已。人家可是高校老師,端的很,哪會主動聯係我。我又不是當年的我,時過境遷,對她也沒那個意思,我是閑得慌,才會去招惹人家!”


    李妍心暗暗鬆了口氣。


    沈峰摟住妻子的香肩,看著妻子妍麗的側臉,“現在放心了嗎?”


    “所以,你是被她打擊到了,才不斷地交女朋友,證明自己是個有魅力的男人,即便你很話癆?”


    沈峰愣了下,撲哧一笑。


    “大概還真是這個原因!唉,所以說,年輕人就應該多看書,少戀愛,好好睡覺。不然,一不小心談了場不好的初戀,可是會產生心理陰影的。”


    李妍心臉上也有了笑意,小聲說,“我不嫌棄你話多。”


    但她不保證他們的寶寶不嫌棄。


    :)


    “謝謝。”


    李妍心疑惑地看著丈夫,“謝我什麽。”


    沈峰伸手雙手抱住妻子,下巴枕著妻子的肩頭,深深地嗅聞發香,小聲說,“謝謝你被我找到,免我一生放浪形骸,卻無法得到真正釋放之苦。”


    李妍心回抱住男人,小聲說,“沈峰,我愛你。”


    “謝謝。”


    李妍心蹭了蹭男人柔軟的鬢發,抬起頭,望向落地窗。


    “沈峰。”


    “嗯。”


    “明天,我們去野餐吧。帶上食物,去公園坐坐。”


    “好。”


    早春的季節。


    午後三點的陽光,明媚又慵懶,給人百無聊賴的感覺。


    難怪古人造出“春困”、“思春”、“春夢”、“懷春”這些詞。


    春天是適合戀愛的季節呀。


    微風不燥,草長鶯飛,處處好風光。


    同一時間。


    時代公寓。


    林逸臣睜開眼睛,翻身下床,趿拉著拖鞋,往衛浴室飄。


    隨手掩上門,緊接著傳來嘩啦啦的聲響。


    沒錯,他睡到這個點才起床。


    自從峰哥出了車禍,“半身不遂”後,便無恥地申請了無上限的工傷假,結果就是,他年前多逍遙,年後就多悲慘。


    而在享受過自由後,他越發覺得,自己現在的日子不是人過的。


    昨晚回到家,忙到今早九點,他就刷了牙,搓了把臉,撲到床上,秒睡啊!


    這麽搞下去,他遲早暴斃!


    林逸臣吐出嘴裏的牙膏沫沫,衝了解乏的熱水澡,圍上浴巾,出來後,還是一臉黑煞的起床氣。


    走進廚房,打開冰箱,拿了瓶礦泉水,咕嚕嚕地一口氣喝光。


    林逸臣將瓶子捏扁,投到垃圾桶裏。


    瞪著冰箱裏排列整齊的礦泉水,幾秒後,林逸臣泄氣地甩上櫃門。


    回房。


    打開衣櫃,隨手抓了黑色衛衣,藍色牛仔褲套上。


    拿上錢包,鑰匙,出門。


    十分鍾後。


    林逸臣坐在離時代公寓最近的一家清淺風味裏,大快朵頤。


    吃飽喝足,林逸臣托著腮幫子,長呼口氣,嘴角不自覺地掛上笑意。


    好吧,他現在活著,也就是為了吃飯,工作和睡覺,還真是簡單呢!


    正這樣想著,林逸臣的手機響了。


    “喂,媽。”


    林逸臣舉著手機,漫不經心地聽著。


    娃娃臉上的神情,頗為冷峻,這為他增加了幾分深沉感。


    波瀾不驚的黑眸,盯著某個點發呆。


    “林逸臣!”


    林母的高聲怒吼,將發呆的男人拉回現實,“媽,您說,我聽著呢。拜托,您不要突然大小聲,您兒子的耳朵受不了,要是被嚇出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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