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淺怡的臉頰洇出淡淡的緋色,別開臉,不去看壓在她身上的男人。


    溫熱的指腹曖昧地碾壓被他吻得微腫的粉唇,謝淮墨的眼眸黑沉滾燙,喉結滾動幾下,到了嘴邊的話,還是咽了回去。


    他已經情不自禁地給了這女人很多的暗示。


    她要是喜歡承受他的懲罰,那他就繼續陪她玩玩。


    他一定會讓這女人打開心扉,親口承認愛他,學會完全地相信他。


    房間變得很安靜,也很燥熱。


    兩人隻能聽到彼此依然粗重的呼吸聲,還有緊貼的胸膛裏陣陣有力的心跳聲。


    唐淺怡渾身僵硬成緊繃的弦,自暴自棄地抬手蓋住眼睛。


    她不想麵對自己。


    她回吻了謝淮墨。


    像過去的歲月裏那樣,被這個可惡的男人親到頭腦發昏,求生的本能令她從他嘴裏偷取氧氣,身不由己地回應他。


    身上的壓力陡然消失。


    謝淮墨從容起身,晦澀的眼眸掃過女人白嫩的肩膀。


    在剛剛的糾纏時,他情不自禁地拉下她的領口,有柔白的春風隱隱乍現。


    謝淮墨暗暗忍住湧到某處的渴望,別開臉,眉眼清冷地往外走,耳朵卻是紅的。


    修長白皙的手握住門把。


    “淺淺,你對我,還是如過去那般熱情哦!”


    “那晚,你在楊成麵前的表現,卻那麽僵硬。”


    唐淺怡蜷縮成寶寶在媽媽肚子裏的姿勢,覺得好累,也好迷惘。


    謝淮墨站在門口,眼眸幽深地看了一會兒崩潰無助的女人,抿緊薄唇,沉默地離開。


    走進電梯,裝在口袋裏的手機開始振動。


    “喂,逸臣。”


    “哥,我按照你的吩咐,將你和彤彤的鑒定報告,放在你的書房裏了。”


    謝淮墨抬起手,按了按眉心,“好。我知道了。”


    “我是明天過去找你拿文件麽?”


    “下午吧。上午帶你嫂子去看醫生。”


    “淺怡姐怎麽了?”


    謝淮墨的眼裏閃過一抹惱意,“這個你不需要知道。”


    林逸臣:“……”


    他哥連他的醋也吃嗎?


    拜托,他隻是單純地關心!


    他的心肝寶貝是淺怡姐的閨蜜,好不好!


    林逸臣有些哭笑不得。


    一轉身,就看到衛甜站在自己身後。


    冷豔的麵龐,一絲純良的表情也欠奉,眼神犀利如刀鋒,冷冰冰地看著他。


    林逸臣無辜地眨巴眨巴眼睛,“怎麽了甜甜?”


    衛甜眼神陰惻惻地上下打量林逸臣,麵無表情地飄過去。


    林逸臣幽幽地轉身,看著不言不語的衛甜,心裏有絲絲的慌亂。


    衛甜什麽時候出現的?


    她到底有沒有聽到他和哥的對話?


    若是聽到的話,又聽到了幾句?


    就算聽到,衛甜應該也猜不到他和哥在謀劃什麽吧?


    林逸臣搓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眼裏閃過一絲挫敗。


    雖然他現在死皮賴臉地住在了衛甜這裏,也爭取到了一半的床,可,哪怕是在肌膚相親的時刻,他也不確定身下的女人心裏到底有沒有自己。


    衛甜在他麵前總是克製的。


    哪怕是被他徹底惹惱了,失態也隻是一分鍾,立馬就恢複冷清疏離的模樣。


    林逸臣歎口氣,眼神複雜地注視廚房裏的女人。


    不是說通過女人的心是下麵的羊腸小道嗎?


    為什麽他上下齊管,似乎還是無法拉近和這個女人的距離?


    在無法擺脫他的死纏爛打後,這女人選擇了既來之,則安之的態度,真是煩死他了。


    修長的手臂從後麵摟住女人不盈一握的纖腰。


    林逸臣將下巴放在女人纖弱的肩膀上,輕輕地吻她圓潤白嫩的耳垂,溫熱的呼吸製造了親昵感。


    衛甜心想,此情此景,若是放在導演的鏡頭裏,是男女主角感情正好的時刻。


    她和林逸臣的這場戲,最好由一位外國導演來執導。


    “衛甜。”


    “什麽?”


    衛甜端起水杯,輕輕地抿了一口,借此掩飾自己心頭的緊張感。


    “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和你說。”


    林逸臣像小狗似的,輕輕地蹭著女人沐浴之後馨香柔軟的發絲,微眯著眼睛,往前湊,蹭她的臉頰。


    他覺得這種感覺很奇妙。


    隻要擁抱著這個女人,心裏便滿滿的。


    誰都會離開他,他也不在乎。


    唯有這個讓他心髒體會到很多奇妙情緒的女人,他想要將她抓在手裏。


    “你想說便說。”


    衛甜的語氣淡淡的,又抿了一口檸檬水。


    “是不是我說,其實,我爸媽已經為我訂了門婚事,你也是這樣不冷不熱的姿態?”林逸臣低低地笑,語氣頑劣。


    衛甜這女人是不是隻在乎那個送她項鏈的男人!


    林逸臣的眼裏閃過一抹陰鷙的寒光。


    衛甜握著杯子的手,微微發抖。


    她慶幸在林逸臣說這件事的時候,杯子是放在桌麵上的。


    “我們之間的一切,本來就是各取所需,好聚好散。”


    衛甜鬆開杯子,伸手去拉緊緊鉗製她的有力手臂,語氣淡漠,“明早八點,我飛日本,大概去四五天。你有足夠的時間打掃幹淨自己在這裏留下的痕跡。現在,放開……“


    腦袋被人往後掰,薄涼的唇精準地吻住衛甜,堵住她接下來的話,強勢地掠奪她的呼吸。


    衛甜的腦子漸漸地開始迷糊,等她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又被男人壓在身下。


    她想了想,乖順地摟住男人的脖子,吻上他的下巴。


    氤氳旖旎的氣氛衝散了剛剛對話時的風雲暗湧。


    可,林逸臣知道,他和這女人的距離更遠了。


    他所做的一切,根本打動不了她吧?


    就像那些喜歡他的女人,無論為他做過什麽,都無法令他動心,連感動都沒有,反而覺得這些做無用功的她們真的很煩。


    許久之後,林逸臣垂下眼睛,表情沉靜地看著趴在他的胸口,酣然入眠的女人,嘴角勾起自嘲的淺笑,“可我能怎麽辦?隻能繼續做啊!”否則,煩人的他連這樣抱著衛甜的機會都沒有!


    唐淺怡,衛甜,這兩個女人能成為好朋友,大概是因為有個共同的優點:沒心沒肺。


    對這兩人來說,天大的事,都會船到橋頭自然直,不如睡醒後,再想辦法解決。


    林逸臣揉揉發堵的胸口,下意識地打開抽屜,往裏摸去,而後,他才想起,衛甜不喜歡男人抽煙,所以,他跟隨哥的腳步,也把煙給戒掉了。


    “衛甜,你上輩子是埋我的那個人吧?”


    不然的話,明明這女人也沒有什麽優點,為什麽他的心髒隻會因為她而產生異樣的感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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