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你醒了?”


    關欣拿著裹著冰袋的毛巾,推開唐淺怡房間門,看到她坐在床上,痛苦地抱著腦袋,急忙上前,“怎麽了?淺淺,你哪裏不舒服啊!”


    “這幾天,睡眠不足,腦袋有些疼,不要緊。”唐淺怡揉揉酸脹的眼睛。


    “敷敷眼睛,會好一些。我去做早餐,你吃完了,繼續睡,睡夠了,再起來。我帶彤彤去看牙。”


    唐淺怡將毛巾貼在眼睛上,“行,嫂嫂,麻煩你了。”


    她的腦袋一抽一抽地疼,要瘋掉了。


    要不是答應了楊成,去接他出院,一點都不想起來。


    不知是不是年齡大了的關係,今年以來,要麽是失眠睡不著,要麽就是睡著了,腦袋疼眼睛疼,醒不過來。


    關欣拍拍唐淺怡的肩膀,想了想,還是什麽都沒說。


    唐淺怡吃過早餐,等關欣帶著彤彤去逛街,這才簡單收拾一下,也趕緊出門,去醫院接了楊成,將他送回家。


    “成哥,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淺淺,你留下來,我們一起吃頓飯吧!我早上讓助理幫忙買了菜,中午我來做,也讓你嚐嚐我的手藝。”


    唐淺怡受寵若驚,連忙婉拒,“成哥,你還是傷患呢,哪能讓你動手呀!我回家吃就好了。”


    楊成笑道,“我就動動胳膊,不累的,醫生說,適當活動筋骨,有利於恢複,還能避免肢體僵硬。再說了,我一個人也要吃飯,不多你這一張嘴。”


    淺淺想了想,“那給你打下手。”


    楊成眼睛一亮,連連點頭,“淺淺,你喜歡吃什麽?”


    “我不挑食。”


    楊成微微紅了臉,“那很好。”


    唐淺怡有些尷尬。


    這時,她放在手提包裏的手機響了,拿出來,兩人都看見來電之人叫——“謝貓餅”。


    楊成臉色微白。


    唐淺怡眼裏閃過一絲羞惱,鎮定道,“成哥,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沒關係。”


    握著手機,唐淺怡飛快走到外麵的走廊上接聽,“喂。”


    “怎麽不多睡一會兒?”


    “有事。”


    “什麽事?”


    唐淺怡閉了閉眼,“接楊成出院。”


    此後,是一段長達十幾秒的沉默。


    “你現在在哪?”


    “我在楊成家,你打電話過來時,我們正在商量中午吃什麽。”唐淺怡擦掉從眼眶裏落出來的液體。


    “唐淺怡,今天淩晨四點,你在我懷裏哭著睡著了。你睡得很安心,我把你抱回家,放到床上,你都沒醒。你現在告訴我,你在別的男人家裏?”


    “唐淺怡,你明明不喜歡楊成,為什麽要給他希望?你不是這樣的人。”


    “謝淮墨,你錯了。現在的唐淺怡就是活得現實且精明。挨打了,還不找記性的,除了小孩子就是笨蛋。我不笨。而且,我現在也有自知之明。你心裏的那個笨蛋唐淺怡已經死在七年前!”


    要不是哥哥準備得很充分,讓醫院提前準備好了血,七年前,她可能就死在了產房裏!


    唐淺怡怒聲反駁,眼淚滾滾而落。


    今早,她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穿著睡衣,稍稍回憶加推測,自然知道是怎麽回事。


    她很感謝嫂嫂沒有提及謝淮墨這個名字。


    唐淺怡聽著電話那頭呼吸粗重的沉默,心髒針紮似的,泛起細細密密的疼。


    “淺淺,我們見麵聊吧!我在山南大學的操場等你。不見不散。”


    “謝淮……”


    唐淺怡心煩意亂地瞪著顯示“通話結束”的手機。


    “啊啊啊,這個偏執狂!”


    “淺淺,你過來看一下。”


    唐淺怡走進廚房。


    “淺淺,這些菜裏,你最想吃什麽?”


    她哪裏有什麽胃口!


    “我想吃鱈魚炒蛋,嗯,再做一個排骨玉米湯,怎麽樣?”


    楊成點頭,“還有呢?”


    唐淺怡微笑,“其他的,成哥,你決定吧。”


    楊成的臉熱,“行。”


    簡單的家常菜很容易做,所以,很快便被主人熱氣騰騰地端上桌。


    “淺淺,嚐嚐看。”


    唐淺怡夾了些鱈魚炒蛋,連連點頭,“好吃!”


    楊成眯起眼睛,“那你多吃點。你太瘦了。”


    “嗯,好。”


    唐淺怡垂下眼睛,默默地扒飯,不動聲色地掃了眼手表。


    楊成的眼神暗了暗,故作不知。


    一頓飯,主人吃得特別緩慢,唐淺怡也不好意思率先擱下碗筷。


    看楊成放下筷子,唐淺怡不溫不火地笑道,“成哥,你歇著,我來洗碗。”


    “不用不用。我買了洗碗機。”


    既然如此,唐淺怡也就不再堅持了。


    要知道,若是你過於熱情,你自己是求心安理得,可架不住別人過度解讀啊!


    “那,成哥,我還有事,先走了。”


    楊成:“……”


    大意了。


    唐淺怡離開楊成的住處,忍不住又看了眼手表。


    想了想,她還是決定去山南大學。


    今天是周六,兩點左右的操場,沒什麽學生。


    隻有一對年輕男女在打乒乓球。


    唐淺怡並沒有看到謝淮墨。


    不過,出於對這人秉性的了解,她還是打了電話過去。


    謝淮墨仿佛也是她肚子裏的蛔蟲,淡淡地說,“體育館。”


    唐淺怡穿過體育場,去了那個帆船形狀的體育館,紅色的椅子一排一排連成片的環形看台上,可不是正坐著一個男人?


    “喏。”


    唐淺怡將手上拎著的食盒遞給肯定還沒吃午飯的男人。


    謝淮墨接過,眼裏有了溫度,啞聲提醒她,“紙巾剛剛被我用完了。椅子很髒,你坐我外套上。”


    唐淺怡還是將搭在椅子上的外套拿了起來,幾秒後,還是選擇將外套放上去。


    “誰叫你出門老是忘記帶紙巾。”謝淮墨輕聲歎息,眼神浮現無奈的寵溺。


    唐淺怡的臉可恥地發熱,她決定當做沒聽見!


    一個女孩和一個男孩子第一次去看電影。


    看完電影,她尿急,憋得臉通紅。


    男孩說,“廁所在那邊。”


    女孩說,“我沒帶紙巾。公共廁所的衛生紙,我不喜歡用。”


    男孩便從口袋裏掏出一包沒拆封的紙巾遞給女孩子,這絕對是女孩子永遠不想回憶的黑曆史之一,也讓她對出門帶紙巾的男孩子好感蹭蹭地猛漲啊!


    那段時光裏,她融化了這個外熱內冷的男人,真的是被他寵上了天。


    無論大事小事,他都會考慮得很周全。


    她隻需要負責牽好他的手。


    唐淺怡以餘光打量謝淮墨,心裏沉甸甸地酸意上湧,多想時光停留在那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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