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看到謝淮墨,唐淺怡嚇了一大跳,剪刀一個不小心,就戳到了左手的無名指上,血,順著口子流了出來。


    謝淮墨立即拿起唐淺怡的手,早忘了自己是來送喜帖,是來說告別。


    謝淮墨拉著唐淺怡便往他的車裏塞,急著送她去醫院。


    “謝淮墨,你發什麽瘋?你要帶我去哪裏?”唐淺怡大喊大叫。


    “閉嘴,去醫院!”


    “你大驚小怪什麽,隻是一個小口子而已,貼個創可帖就沒事了,我唐淺怡沒有那麽金貴!”


    “……”謝淮墨不再說話,硬是把車子開到了醫院。


    氣氛,瞬間變得沉悶起來。謝淮墨不說話,唐淺怡也不說話。在醫院,比去荒郊就要踏實多了。她的心裏,有個結,每次見到謝淮墨,就會想到那些變態的畫麵。這個男人,怎麽會變成那樣?可是為什麽?她的心在痛?她為什麽還要在意他?為什麽會去想是什麽讓他變成了那樣?為什麽會自責?為什麽會覺得是因為自己的離開才讓他變得近乎瘋狂?


    醫生替唐淺怡清洗了傷口,再拿出一個很卡哇伊的創可貼。


    謝淮墨拿過來,拽著唐淺怡的手,給她貼。


    這個畫麵,與多年前的某個兩麵漸漸重合。唐淺怡的心,又再揪痛。


    那時候,謝淮墨像現在一樣,溫柔體貼專注地替她貼創可貼,一邊念叨:“毛毛躁躁的毛病什麽時候才能改啊?什麽時候才能讓我不要擔心你啊?”


    現在,謝淮墨還是像多年前一樣,溫柔體貼專注地替她貼創可貼,隻是,再也沒有從前那份甜蜜的心境。


    謝淮墨同樣在念叨:“快三十歲的人了,還這麽毛毛躁躁!”


    唐淺怡的心裏,已經不再是甜蜜,而是酸,心酸,鼻子酸,好想痛哭一場!她咬著牙,不說話。


    “好了,走吧!”謝淮墨站起來,唐淺怡跟在他的身後。


    車上,謝淮墨說:“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


    “我會的!”唐淺怡冷冷地答。


    謝淮墨把車子發動,一邊說:“這個月十八號,我與董詩詩訂婚,你來吧?”


    “哦,我不去了,十八號我正好有事!”唐淺怡的心猛地像被針尖戳到,痛得死去活來。


    “嗯,正信還是比較有實力的,而你,是正信最有能力的業務員,我希望謝氏的項目由你來跟進!”謝淮墨又說。


    唐淺怡已經沒有什麽心思,隻顧著心痛,胡亂地作答,他都要訂婚了,她在哪裏工作又有什麽關係呢?喬天傑天天來找她,她煩都快煩死了,昨天就已經答應喬天傑,下星期回正信了。


    “好!”


    “我還是希望你能來參加我的訂婚宴!”謝淮墨轉過頭來,眸光期許地看著唐淺怡。


    最是受不了謝淮墨的這種目光,讓她心痛。不知道怎麽的,就覺得他這些年過得並沒有表麵的風光。


    “如果那天正好有時間的話,我會去!”


    “謝謝!”謝淮墨說。


    “不客氣,恭喜你!”唐淺怡努力讓自己的聲音有點溫度。


    “謝謝!”謝淮墨又道謝。


    氣氛,再度沉悶。


    十分鍾以後。


    謝淮墨問:“七年前,你離開我以後,沒有去瑞典吧?”


    “嗯,沒去!”


    “那時候,你去了哪裏?”謝淮墨好期待答案,總想知道,自己努力尋找的那個人,是如何躲他的。更想知道,為什麽要離開他?


    “我從來沒有離開濱城!”


    “……”謝淮墨無比驚訝。


    “你沒有去瑞典,沒有去任何一個國家,從來沒有離開濱城,為了離開我,放棄大學生涯?唐淺怡,到底是因為什麽?告訴我,到底是因為什麽?”謝淮墨的情緒再一次變得激動起來。


    唐淺怡不說話。她不知道說什麽!真相,是她心底永遠的痛。真相,也會是他的痛。她無法開口告訴他,因為他媽媽希望他有一個好前程,跪求她離開。而她,一個未婚先孕的女人,為了生下孩子,不得不結束她的大學生涯。然後每天躲在出租屋裏,等著哥哥嫂子來看她。幸好,這世上,還有一個詞,叫親人!


    吱——


    車子急刹,停在了路邊。


    “下車!”謝淮墨的聲音能將人凍死,他的臉,比包公還黑,他看唐淺怡一眼,唐淺怡都不由得被嚇得心跳加快。更年期一般的,上一刻,還和顏悅色,下一刻就暴風驟雨了。


    唐淺怡快速地下車。以後都不會有交集的人,不如早早地結束。和謝淮墨再糾結下去,受苦的除了她,還有愛著她的親人。他訂婚那天,她不會去的。祝福,在心裏就好。總有一些,是她不願意再見到的人!


    四月十八號。


    柳絮紛飛。飄得人心煩。


    唐淺怡已經回到正信上班。謝氏的戰略協議也已經簽下來。


    喬天傑早早地就準備去參加謝淮墨與董詩詩的訂婚宴。


    他好勸歹勸,唐淺怡就是不去,他也隻好怏怏地離開。唐淺怡現在在他眼裏,就是一尊財神,一尊活菩薩,哪敢輕易得罪?得,不去便不去吧,爺惹不起。


    下午三點,唐淺怡翻看著手中的資料,怎麽也看不進去。核對數據,不停地出錯,不是多個零,就是無端少個零。她狂燥地砸下筆,將文件一古腦地鎖進抽屜裏,離開辦公室。


    今天,天氣陰沉沉的,一種孤獨感襲上來。唐淺怡抬眼四顧,今天很奇怪,街上的人煙實在少得可憐。好像冬天一樣。


    電話在兜裏一直響。唐淺怡不想聽,不想看。


    她一路走到了花店。關欣正將一捧玫瑰包好遞給一位帥氣的男士。那男士問關欣要卡片,說要在卡片上寫:許你一世似錦繁華!


    唐淺怡看站那一捧玫瑰發愣,低低地念:許你一世無華!


    好像她的人生一樣。從此,真正少了一個人,再也不相交集!


    “淺淺,你電話響老半天了!”關欣一邊將卡片插好,一邊提醒唐淺怡。


    “我知道。”


    “謝淮墨打的?”


    “不知道!”


    “那你也不看看?”關欣湊近,從唐淺怡的兜裏掏出電話。七十八個未接,有七十五個是謝淮墨打的,還有三個是喬天傑打的。


    除了電話,還有短信。


    有喬天傑的短信,他說:淺怡啊,算我求你了,來吧,就是出席一下吃頓飯而已。那麽多人,沒人會關注你的。


    還有謝淮墨的短信:唐淺怡,我仍是希望你能來參加我的婚禮,我想,你是希望我幸福的,不是嗎?來吧,見證我的幸福,也讓我們從此劃上真正的句號。


    不知道什麽從什麽時候起,唐淺怡已經淚流滿麵。


    關欣在一旁歎息了幾聲,終是一句話都沒有說,轉身去修剪枝葉,忙著插花。今天,明明街上的人煙稀少,花店的生意竟是出奇的好。


    少頃,唐淺怡竟然抽噎起來。


    關欣又再歎息一聲,搖了搖頭,放下手中的花枝,走到唐淺怡的麵前,輕拍她的肩:“都會過去的,相信我!”


    “嗚嗚……”唐淺怡伏進關欣的懷裏,哇哇大哭。好傷心,真的好傷心,怎麽會那麽傷心?都已經過去七年了,原來,她竟然從來沒有忘記他,那份感情,一丁點都沒有減少。


    “堅強點,別哭。最痛苦的日子都已經過來了,不是嗎?想想彤彤,想想爸媽!”關欣輕拍著她的肩,勸慰著。


    “還是好難過啊!怎麽辦?難過得快要死掉了!”


    “會過去的,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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