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等,就是好幾個小時。


    從八點鍾等到中午吃飯點,屋子裏還在忙活個不停。


    透過窗戶,可以看到柳茂通不斷在屋子裏轉來轉去,這看看,那看看。手裏拿著羅盤,還念念有詞。


    金永明則跟在後麵,時不時問上兩句。


    他身上的灰色氣息,在這幾個小時裏消失的更多,看的周睿直皺眉頭。


    照這樣下去,怕是等氣息全消失,屋子裏的風水改動也未必能夠完事。


    他不得不找章程和,道:“這樣等下去不是個事,您看能不能找老爺子說一聲,哪怕隻是讓我去樓上轉轉都行。”


    金永明是否相信,並不重要,隻要災劫源頭找出來就可以了。


    章程和咬咬牙,道:“行,我去找他說!”


    說罷,章程和便進了屋。


    周睿在玻璃窗旁看著,見章程和走到金永明身邊說了幾句,但是金永明似乎不太在意,也可以理解為不耐煩。


    那位老將軍顯然正忙著和柳茂通交流一樓風水的問題,哪有時間想別的。至於章程和說的話,估計他也不會信的。


    金銳在一旁雖然沒再嘲諷周睿什麽,但眼裏卻已然充滿了不屑。


    在他看來,章程和也許算得上青州有頭有臉的人物,可周睿算什麽東西?


    沒聽說過,也沒見過。


    而他找來的柳茂通,在南江省都是有名的風水師,據說不少達官貴人都找他幫忙看風水。


    自己可是通過朋友關係,好不容易才把他請來,不知費了多少功夫。


    何況看爺爺的意思,顯然也是相信了柳茂通的手段。兩相比較,金銳對周睿自然更不在意。


    至於周睿說什麽他額頭有黑氣,因為得罪人太多之類的話語,金銳也隻當這個人是在暗示自己說話不好聽。


    可又有什麽關係呢?


    他自認性格剛正不阿,有什麽說什麽,不像別人那麽虛偽。你愛聽就聽,不愛聽就不聽,反正大家也不熟,憑什麽給你麵子?


    得罪人的事,金銳幹過不少,他不打算改變自己的性格。


    長久以來,無數人看在金永明的麵子上不與他計較,甚至有些敬畏。加上自己本身就混的很不錯,事業有成,也使得金銳自覺高人一等。看誰都是帶著俯視的目光,哪怕背景比他高點的,也很少放在眼裏。


    像周睿這樣的小人物,若非章程和帶來的,金銳甚至看都不會看一眼。


    天上飛翔的雄鷹,哪裏需要關心地上的倉鼠。


    沒過多久,章程和沉著臉走出來,到了周睿身旁,二話不說便拉他走。


    剛才進屋的時候,他和金永明說希望能讓周睿去二樓看看,結果被金永明劈頭蓋臉一頓訓。


    這位老將軍爺孫倆都一個脾氣,管你誰是誰,反正惹我不高興開口就罵。


    章程和在青州也是地位崇高的人物,被人這樣訓麵子上哪抹的開。


    他不與金永明當場叫板,卻也懶得再管其閑事。


    周睿明白他受了委屈,卻還是不希望老將軍戎馬一生,因為這點事情死於非命,便低聲勸說道:“要不然我再去說說吧……”


    “說什麽說!”章程和瞪起眼睛,道:“他們壓根就不信,老金還說我添亂。這個老糊塗,管他做什麽!”


    周睿苦笑,道:“但他真的很危險,不管的話,怕是用不了幾天你就得再來一趟了。”


    再來的時候,就是燒紙了,章程和聽的明白,被勸了幾句後,心裏的火氣也消減不少。


    但是金永明不同意,他也沒辦法讓周睿進去。


    難道就這樣幹等著?


    再看看金銳那張別說熱情,沒幸災樂禍就很不錯的臉,章程和更是氣的要翻白眼。


    又是等了兩個小時,柳茂通還在屋子裏擺弄個沒完。


    章程和也是七八十歲的年齡,哪裏經得住這樣熬,加上天寒地凍,已然有些承受不住。


    見他精力有限,無法久呆,周睿也不好再堅持下去。想了想,他找傭人要了筆和紙,塗塗畫畫後拿給章程和,道:“章老,麻煩您再跑一趟,把這紙貼在樓梯口。牆上或者扶手上都行,然後我們再走。”


    章程和接過來看了眼,見上麵畫的是一些亂七八糟的符號,完全看不懂,便問:“這是什麽?”


    “算是半成品的符紙吧,可以阻絕一部分災劫的力量,或許能救他一命。”周睿回答說。


    章程和嗯了聲,拿著紙進屋。


    金永明的體力也有所不支,此刻坐在沙發上喝茶。


    章程和走過去,道:“老金,這是周小友送給你的護身符,說貼樓梯口有用。”


    柳茂通恰好拿著羅盤走到附近,聽到章程和說的話,走來一看,不由嗤笑出聲:“這叫什麽護身符。”


    金永明也是看了看後,毫無興趣。就簡單的一張白紙,畫些不知所以然的東西,比小孩子塗鴉還無趣。


    “是你找來的那個風水師畫的?”金永明問。


    章程和點點頭,說:“是的,他說你最近有血光之災,要擋一擋。”


    “我看金老麵色紅潤,精氣神十足,乃大吉大利之相,哪有什麽血光之災,老人家還是不要嚇唬人了。”柳茂通道。


    章程和瞥他一眼,道:“我是不是嚇唬人,你管的著嗎!”


    他本來就火氣很大,現在又聽柳茂通唧唧歪歪,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對金永明不能發火,可對這個所謂的風水師,章程和就沒那麽多顧忌了。


    或許是見章程和要發脾氣了,金永明原本是想拒絕的,如今轉了念頭,道:“行了,那你隨便找個地方貼吧。”


    章程和也不多說,去樓梯口按周睿說的,貼在了扶手下方。


    隨後,和金永明打了聲招呼後,他便徑直離開。


    而金永明則看了眼樓梯口,然後看向柳茂通,問:“柳師父,你確定我真的沒什麽異樣?”


    他雖然更願意相信柳茂通,但年齡大了,對這種事情格外在意。


    柳茂通笑了聲,拍著胸脯道:“金老放心,有我在,哪裏會有什麽事。再說了,您這麵相怎麽看怎麽好。”


    “那他……”


    “可能覺得我占了先機,如果就這樣走了放不下臉麵,所以幹脆弄這麽個東西嘩眾取寵,也算給自己一個台階吧。”柳茂通回答說。


    金永明哦了聲,覺得這話聽起來很有道理。留下一張所謂的護身符,如果沒什麽事發生,也可以說自己的符起了作用。出了事,則可以說提前預知。


    反正不管怎麽樣,都說的通。


    很多這個行業的騙子,大多深精此道,金永明一生不知見過多少這樣的人。想明白後,也就不在意那些警告性的話語了。


    屋外,章程和與周睿已經上了車。


    老爺子滿臉的沮喪,道:“讓小友白白浪費這麽長時間,真是過意不去。”


    周睿笑道:“沒有什麽,反正最近也沒太多事情可以做。不過您還是要多注意這邊的情況,以我所見,那位金老將軍怕是最近一兩天就會出事。我留下的護身符,希望他別給撕了。”


    “護身符能保他一命嗎?”章程和擔憂的問。


    “也許能吧……”周睿也不是很確定,直到此時,他才突然想到金永明周身的灰色氣息是什麽。


    如果沒猜錯的話,那應該是老將軍戎馬一生留下的煞氣。


    他這樣的人,是從屍山血海裏爬出來的,斬敵無數。煞氣正當巔峰時,怕是普通人看他一眼都會被嚇破膽。


    連神佛都要懼怕的驚人煞氣,足以擋住血光之災。但如今年紀越來越大,加上日子的平和,使得煞氣逐漸消融。


    周睿暗歎一聲,果然人到老了,什麽是非都會找來。


    一老一少,兩人各思所想,一時間沒了言語。


    在章程和的盛情邀請下,周睿在章家吃了午飯。期間章鴻鳴還特意回來了一趟,以茶代酒聊了十幾分鍾。


    吃完飯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左右。


    周睿沒有再多呆,準備回藥鋪查看藥液的沉澱情況,順便給人看看病。


    給正常人看病也是可以積累金光的,可惜人民醫院那邊始終沒什麽病人需要周睿去救命,這金光積攢的始終有些慢。


    要是能多一點將死之人就好了……


    這個念頭升起來的時候,讓周睿驚出了一身冷汗。因為他忽然想著,用金光說不定能人為的製造將死之局。


    用力搖搖頭,心跳加快近一倍,周睿很想抽自己兩巴掌。


    如此想法,怎麽能有呢?


    要金光是為了保護自身,可如果用別人的性命換來自身的安全,那也太沒下限了。


    同時,他有覺得很是奇怪。


    自己的思想好像越來越偏差了,像是受了什麽影響一樣。以前的他,可從來不會有這種損人利己的念頭的。


    此時的金家,一樓的風水布局已經結束。


    所有的家具擺放,幾乎完全換了一個位置,更有不少東西進行了添減。


    從擺位來說,倒確實讓人耳目一新,感覺很不一樣,連帶著身心都覺得放鬆下來。


    僅從這一點來說,柳茂通確實有兩把刷子。


    但他和那位沿海風水大師黃開元一樣,隻懂風水,卻不懂得望氣。


    此刻,正與金永明笑談的柳茂通完全不知曉,隨著金永明的身心放鬆,其周身煞氣也在以更快的速度消融。


    很明顯,心情越好,煞氣消散的就越快。


    而額間的血光,卻越來越盛,已經幾乎要將金永明的額頭徹底覆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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