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鳳學每說一件周睿做過的事情,宋春開和宋新月的嘴巴都張開的更大一分。


    他們怎麽也想不到,周睿竟然這麽厲害。


    看著他們倆那驚訝的表情,宋鳳學心裏也充滿了愉悅感。


    以前她總認為,靠誰都不如靠自己。隻有自己有本事,才真正讓人看得起。


    但現在,別人因為周睿而吃驚,她反而更加高興。那種舒爽感,就像進汗蒸房好好蒸了幾個小時一樣,身心內外都感覺到輕鬆愜意。


    臉上掛著笑容,瞥了眼周睿後,宋鳳學嘴角的弧度翹起的更高。


    經過最初的驚詫之後,回過神來的宋春開膛目結舌的看著周睿,問:“這,你媽說的都是真的?”


    周睿倒沒想過讓自己在別人眼裏變得多高大,他隻希望能和紀清芸好好過一輩子而已。


    因此,宋春開問過後,他便點頭道:“是真的,隻不過運氣好,剛好碰到熟悉的病症而已。”


    宋春開和宋新月兩人麵色十分複雜,甚至在心裏升起了自卑和挫敗感。


    以前宋鳳學年入百萬,讓他們很是羨慕,同時也覺得在這個姐妹麵前低了她一頭。


    好在宋鳳學有周睿這個不成器的女婿,讓他們覺得心理平衡了些。


    所以,他們倆合夥開飯店,鉚足了勁,希望能夠幹出一番成績,真正在宋鳳學麵前挺胸抬頭。


    結果飯店好不容易有點起色,就被工商局當頭棒喝打回原形。


    來找宋鳳學辦事吧,又意外得知周睿也崛起了……


    對宋春開和宋新月來說,沒什麽比這更讓他們失落。


    以前女婿不行,還算有個短板給人追趕的機會。現在短板也被補足了,怎麽追?


    微微歎出一口氣,宋春開伸手想拍拍周睿的肩膀,但手剛抬起來又放下了,隻道:“這次真謝謝你了,否則我和你小姨真是要急死了。”


    周睿笑了笑,道:“沒什麽,舉手之勞而已。不過劣質油還是不要再用了,否則就算工商局沒去檢查,也可能被人舉報的。”


    往常周睿要敢說這樣的話,宋春開肯定會嘲諷回去。但現在,他隻能悶悶的聽著,什麽也不能說。


    感謝完周睿後,宋春開又看像宋鳳學,低聲道:“那我們先走了?”


    “嗯,趕緊去把油換了交罰款吧,早辦早開門。”宋鳳學點頭道。


    待兩人離開,關了門回來的周睿發現宋鳳學正盯著他看。那眼神和以前很不一樣,讓他心頭一跳,還以為又在哪裏惹了嶽母不開心。


    宋鳳學很快就移開了眼神,她看起來平靜,實際上心裏的複雜不比宋春開少多少。


    不算不知道,仔細算算才發現,周睿竟然做過那麽多讓人驚掉下巴的事情了。


    自己這個女婿,變化實在太大了!


    嶽母和女婿之間,自然是沒有太多話的。


    好在沒過多久,紀澤明也下班回來了。


    見宋鳳學回來的那麽早,他還有點意外。往常不到六七點,宋鳳學都不會離開診所。


    問過後,得知宋春開和宋新月的飯館被查封,靠周睿認識的唐局才給擺平,紀澤明大吃一驚。


    “你還認識工商局長?”紀澤明說完立刻想起了另一個人,露出恍然的神情:“是彭東樹介紹的吧?”


    在他看來,周睿認識彭東樹,那麽認識工商局長也不算多稀奇的事了。


    這也讓他明白過來,難怪上次和紀修偉一家人吃飯,紀然說給周睿介紹工商局的同學認識時,他沒有表現出太熱切的樣子。


    連工商局長都認識,還需要認識一個剛入職的新人嗎?


    雖然驚訝,但紀澤明已經開始慢慢習慣周睿出人意料的表現,感慨幾句後,他又對周睿道:“明天晚上市政府組織舉辦一個古董慈善拍賣會,我們學校也會參與,你到時候和我一起去吧。”


    換做從前,紀澤明怎麽也不會帶周睿一起參加的。但自從上次的硯台撿漏後,加上最近周睿的優異表現,他才突發奇想,萬一再撿個漏呢?


    “古董拍賣會,你們學校去幹嘛,那都是富人們表現的地方,你們又沒多少錢。”宋鳳學道。


    紀澤明嗬嗬笑了聲,道:“這次是省博物館牽頭,為沿海受災漁民賑災用的籌款。雖然學校沒多少錢,但去了也沒多大損失。不去的話,反而容易落人話柄。”


    “淨做表麵功夫,不知道有什麽意義。”宋鳳學沒好氣的說,看得出,她對這種事很不喜歡。


    紀澤明不以為意,反正也沒打算帶她去。


    而周睿想了下,明天晚上也沒什麽事,去就去了。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紀清芸也回來了。


    她最近因為獨立負責與宏業集團的合作,所以每天忙的很。哪怕回了家,也要先忙一段時間才會休息。


    今天同樣如此,連飯都來不及吃就進屋了。


    周睿端著剛磨好的豆漿進屋,果然見紀清芸正在辦公桌前對著筆記本一陣劈裏啪啦的打字。


    走過去把杯子放在她旁邊,然後雙手放在她的肩頭,輕輕按捏起來。


    肩膀上的舒適感,讓紀清芸身子先是一僵,等反應過來是周睿後,才逐漸放鬆下來。


    不得不說,周睿的按捏手法相當不錯,每一次用勁都剛好在她最需要的地方。那種感覺,很快讓紀清芸停止了所有動作,不由自主靠在椅子上享受起來。


    “手法挺好的,也是看書學的?”紀清芸忽然問。


    周睿嗯了聲,說:“你這樣太累了,應該勞逸結合,否則的話會累出病來的。”


    “沒辦法啊,公司對這次的項目非常重視,務求盡善盡美。我也想把它做成一次漂亮的履曆,所以就算累點也值得了。”紀清芸回答道。


    周睿沒吭聲,心裏隱隱有些後悔。早知道會讓紀清芸這麽累,當初還不如直接讓章鴻鳴把合約給解除了。


    但轉念一想,倘若合約真的解除,恐怕現在最難受的就是紀清芸了。


    她的性格要強,做什麽事都想做到完美。


    這樣一個事業女強人,怎麽會甘心失敗呢。


    周睿知道自己對於生活的觀念和紀清芸是不同的,也不想用自己的思想去約束她。


    隻是工作歸工作,可不能因為工作把身體累垮了。


    因此,他提醒道:“先把豆漿喝了吧,我在裏麵加了紅棗還有核桃,沒有放糖。”


    他的關心,讓紀清芸心裏湧出一股難言的感受。如此真切的愛意,為什麽以前從未發現,身邊會有這樣一個好男人呢?


    即便從前對周睿算不上太好,可他對自己卻始終沒變。


    也許,自己是幸運的,才能在最重要的時刻及時發現他的好。


    拿起桌子上的玻璃杯,慢慢品嚐著溫熱的豆漿。即便沒有放糖,紀清芸仍覺得心裏甜蜜蜜的。


    喝完了豆漿,又過了幾分鍾,紀清芸才讓周睿停下來。再按下去,她真怕自己舒服的要睡著了。


    周睿也沒多說什麽,走過來拿起杯子。


    紀清芸抬頭看了他一眼,忽然輕咦一聲,道:“你都開始長白頭發了?”


    “有嗎?”周睿問。


    紀清芸嗯了聲,道:“頭低下來,我幫你拔掉。”


    周睿遲疑了下,道:“還是不要了吧……”


    紀清芸還以為他是怕疼,道:“一個大男人,拔幾根頭發還婆婆媽媽的,快點,我還等著做計劃呢!”


    無奈之下,周睿隻好低頭湊到她跟前。


    紀清芸撥開他鬢角的發絲,本以為隻有幾根,結果看到的,卻是滿滿一大片。她愣了下,怎麽這麽多?


    一片白頭發,極其的刺眼,讓她心裏莫名的發慌。


    “你頭發怎麽回事?以前也這麽多嗎?”紀清芸連忙問。


    “小時候就挺多了,可能遺傳吧。”周睿故作輕鬆的道。


    看著他的側臉,紀清芸心裏的慌亂越來越重。說不出為什麽會心慌,隻知道看著那堆白頭發就很不舒服。


    這麽多,想拔掉顯然是不可能了。


    站直了身子,看著表情異樣的紀清芸,周睿笑了聲,道:“放心,不就是幾根白頭發嗎,早長也是長,晚長也是長。你要是實在不喜歡,明天我去把頭發染了。”


    紀清芸看著他,良久後歎出一口氣。她覺得,周睿之所以有這麽多白頭發,很可能是家裏人從前給他的壓力太大了。


    但周睿不承認,她也不好多說,隻想著以後不要再給他太多的壓力了。


    拿著空空如也的杯子出了臥室,周睿的眼裏微微有些沉。


    白頭發,自然是救紀清芸的後遺症,損耗二十年的壽命,可不光是吐口血就完了的。


    但他沒想過把這件事告訴紀清芸,既然愛她,何必讓她為自己擔憂。


    有些事做就做了,沒必要非掰扯的太清楚。


    如此一夜過去,第二天周睿起了個大早。


    今天和唐玉剛約好去幫他們夫妻倆針灸,人家剛幫過忙,自然不好讓人久等。


    不過和唐玉剛聯係之前,周睿先去了趟醫院。


    醫院裏,江可雯正在接電話,見周睿來了,她眼睛微亮,連忙衝他招手,然後對著手機道:“媽,他來接我上班了,不信讓他跟你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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