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說吧。”


    “今天喊你來,是王耀武的意思,你能幫到他。”劉安邦說。“當然了,也是我給他參謀的,給他建議的,這事隻有你出馬。”


    “說來聽聽,到底出了什麽事?”


    “事情是這樣的。”劉安邦說,“王壯壯和兩個朋友在飯店吃飯,吃到高興的時候。”


    “等等,王壯壯是誰?”


    “就是王耀武的兒子,他唯一的兒子。”劉安邦說,“王壯壯吃飯的時候,和兩個稅務局的幹部發生了口角,然後,王壯壯和他兩個朋友,把稅務局的一個姓張的幹部不小心打死了,現在據打聽到的消息是王壯壯拿水果刀捅了這個姓張的,對了這個幹部叫張先,這名字起得真不吉利啊。”


    想到王耀武這老流氓騙jian幼女,惡貫滿盈,罪大惡極,今天兒子有牢獄之災,有可能被槍斃掉,我忽然覺得這就是報應,真是惡有惡報啊,當爹的是大流氓,當兒子流氓本色不輸於當爹的。


    “你笑什麽?”劉安邦拿紙巾擦了擦嘴。“你想什麽呢?”


    “那個,我在想,這麽說來,這王壯壯是主犯了?”我說。


    “現在法醫鑒定還沒出來,看看致死原因是不是刀捅死的?不過,看情況不妙,那兩個參與毆打的人,隻是用拳腳打人。”


    “因何發生口角?”


    “稅務局的這兩個人帶了一個漂亮的女孩,這事是因女孩引起的。”劉安邦說。


    “是不是王耀武的兒子看女孩漂亮,就去調戲人家?”


    “有這種可能。”


    “把人殺了,又是主犯,我怎麽能幫他?”我說。“王耀武當過寧州市人大主任,好像還當過市委副書記吧?他人脈廣,有錢有勢,我就是一小秘書,他找我能幫什麽忙?這事我幫不了,無能為力,很抱歉。”


    “我覺得你能幫他。”


    “是不是讓我去找趙書記?王耀武不是和趙書記很熟嗎?這麽大的事,用不著拐彎抹角找我吧?”我說。


    “趙書記是要找的,但現在不是時候,你不是和徐局長,還有刑警支隊的張明熟嗎?這個案子現在就是他們主抓的。”


    “我和他們不怎麽熟。”我說。


    “那也比我熟,你現在打探一下這案子的消息。”


    “王主任不是打聽過了嗎?那我再打聽還有什麽意義?”我說。


    “小夏,這事你不想幫了是吧?就是讓你打探一下案情,這難嗎?”


    “打聽可以啊,問題是我去問徐局,徐局未必會告訴我的,徐局這人原則性很強,泄露案情這事,屬於嚴重違紀,我估計他幹不出來。”我說。


    “你還沒去問呢,你是不是和王主任有什麽矛盾?如果有什麽過節,你給我說。”


    “沒有啊,沒矛盾,我以前不認識他。”


    “沒矛盾就好,這事就當是我的事,不是幫他,你幫我行嗎?”劉安邦說。


    “劉部長,你和這姓王的什麽關係?看來你們關係不一般啊。”


    “我和王耀武還真沒多大交情,我是和他兒子王壯壯有點交情,我以前在部隊的時候,和他就是朋友,他人品不錯,哎,你笑什麽?你今天是不是有什麽喜事?又要離婚了嗎?”


    我笑了,“劉大部長,在你眼裏這離婚都是喜事了。”


    “那當然,我就天天盼著早點離婚,給你說正事呢,一會王耀武過來,我們商量商量,今天晚上你就去找徐局和張明,找到他們其中一人就行,打聽一下。”


    “好吧,那我就幫你打聽一下,他們要是守口如瓶,我就沒辦法了。”


    “夏誌傑啊,我對你很信心,憑你的聰明才幹,不可能一點消息都打探不到的。”劉安邦說。


    “那就看運氣了。”我看到牆上有一副山水畫,上麵畫了一座山,山下有一草廬,一個女子拿著鏡子,寥寥數筆,頗有神韻,空白處有幾行字。


    “看什麽呢?”劉安邦問,“你喜歡這山水畫?喜歡我就讓王主任送你。”


    “不用了,對了,我記得上次省公安廳的副廳長王峰來,他好像是王耀武的親戚吧?怎麽不找他?這個王峰還管著徐局呢。”


    “王峰被雙規了。”劉安邦說。“真是不巧。”


    “這下熱鬧了。”我夾著一個豬蹄。“這豬蹄顏色不錯,黑裏透紅。”


    “我怎麽覺得你有點幸災樂禍?”劉安邦說。


    “誰幸災樂禍?”王耀武拿著一瓶酒從外麵進來。


    “我們是說白田禮的。”劉安邦說。


    “這個狗東西,提他幹嘛。”王耀武坐下來,“等一會給你們上鰣魚。”


    “這菜不少了,別上了。”劉安邦說。


    “上個鰣魚就不上了,對了,我聽說夏秘書才學過人,是寧州有名的筆杆子,想必書看得不少吧?”王耀武說。“我這人也喜歡看書。”


    “喜歡看書好。”我說。


    “夏秘書。”王耀武歪頭看著牆上的山水畫,“你看看我這山水畫如何?這可是我花重金買來的。”


    “畫不錯,上麵的幾句話寫得更好。”我說。


    “是嗎?這畫上的兩行字,我還真不知是什麽意思,你來給我講講。”


    王耀武說。


    “寫的什麽字這是?行書啊。”劉安邦說。


    “這兩句話是,不鏡於水,而鏡於人,則吉凶可鑒也;不蹶(jue音,聲調:第二聲)於山,而蹶於垤(die音,聲調:第二聲),則細微宜防也。”我說。


    “沒錯。”王耀武說,“什麽意思呢?”


    “第一句話是說,如果不以水為鏡,而以人為鏡來反照自己,那麽,許多事情的吉凶禍福便可以明白了。”我說。


    “說的好。”劉安邦說,“唐太宗曾言:“以古為鑒,可以知興替;以銅為鑒,可以整衣冠;以人為鑒,可以知得失。第二句呢?”


    “第二句,不蹶於山,這蹶字的意思是,跌倒;而蹶於垤,這垤的意思是小山丘。”我說,“這句的意思是說,在高山上不易跌倒,在小土堆上卻容易跌倒,由此可知,愈是細微小事,愈要謹慎小心。”


    “講的好。”王耀武雙手擊掌。


    ”不錯。“劉安邦說道,“不蹶於山,而蹶於垤,則細微宜防也。


    “夏秘書,我敬你一杯。”王耀武說,“劉部長已經給你說了吧,我這不肖兒子的事,就麻煩你費心了,我先幹為敬。”


    “別客氣,等會我就去找徐局問一下。”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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