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虛掩,裏麵傳來小提琴的樂聲,我輕輕推開門。


    於鳳在窗前正拉著小提琴,她穿著碎花真絲長裙,看到我後,她衝我微微點了點頭,繼續拉著琴弦。


    沒想到她還會拉小提琴,悠揚的琴聲,很像莫紮特的小夜曲。


    我把香菜放在桌子上,靜靜聽她拉琴。


    琴聲嘎然而止。


    “怎麽樣?”於鳳拿下肩上的小提琴,扯了一下裙擺。


    “非常好聽。”我說。


    “我是問你我身上這身衣服,前兩天買的。”於鳳說。


    “好看。”


    “哪裏好看?”於鳳半轉身接著問。


    “哪,哪裏都好看。”


    於鳳笑了笑,“你知道我剛才拉的是什麽曲子嗎?”


    “好像是莫紮特的吧,是小夜曲吧,聽起來有點像。”我說。


    “沒錯,是莫紮特,是他的d大調小步舞曲。”於鳳坐在沙發上,“你也過來坐呀。”


    我坐在她對麵,“沒想到你小提琴拉這麽好。”


    “我就隻會拉兩三個曲子,沒事就拉,手熟而已。”於鳳說,“我女兒學習小提琴,從小我就帶她去學琴,慢慢我也跟著就學會了,這個莫紮特的曲子,我拉得最多,就這一首能拿出手,見笑了。”


    “非常優美,你真不簡單啊。”我說。


    “家裏的阿姨回老家了,家裏也沒有人做飯,我買了魚卻忘買香菜了,對了,你會燒魚嗎?”於鳳問。


    “會燒,但廚藝不怎麽樣?”


    “行,那就你燒吧,。”於鳳說,“我給你搭把手,順便中午你就在我家裏吃飯吧,我一個人吃飯,挺無聊的。”


    “好吧。”


    “那我們就去燒魚。”於鳳說。


    去了廚房,廚房明亮寬敞,從窗可以看到花園裏姹紫嫣紅,雙飛的蝴蝶飄向屋頂,一隻貓在秋千上打盹。


    菜板上塑料袋裏有兩條魚,我把魚拿出來,發現這魚沒有殺。


    “菜刀呢?”我問。


    “我找找。”於鳳說。


    於鳳找了一把刀遞給我。


    “這魚還活著呢。”我說。


    “對了,我給你拿圍裙。”


    於鳳拿了一個粉絲圍裙先給自己係上,然後她又拿一個藍色圍裙,讓我雙手張開,給我係。


    她給我係圍裙時,身體離我很近,她的膝蓋已經碰到我的腿了,她突然雙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捏了我一下。“你還挺結實的。”


    “還行吧。”我說。


    “你殺魚吧。”於鳳說。


    我一手把魚按在菜板上,一手持刀,於鳳站在我背後,依舊離我很近,這個距離已經越過陌生男女之間的安全線了,如果我稍微抬起胳膊,我的胳膊肘就有可能碰到她身體的某個敏感部位。


    我有些緊張,魚一下從我手裏滑了下去,滑進了水池裏。


    “你小心點。”於鳳說。


    我把魚從水池裏拿出來,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輕輕吐出來,讓自己鎮定。這次我很利索的刮魚鱗,切腹,拽腸子,兩三分鍾後,把魚殺好,放於盤中。


    “是紅燒,還是清蒸?”我問。


    “隨你了,你想怎麽吃,就這麽吃。”於鳳嬌聲說道。


    聽她嬌柔的嗓音,似乎像是一個少女在跟自己的情人說話,我胳膊上頓時起了雞皮疙瘩。


    “用哪個鍋煮魚?”我問。


    “我也不知道用哪個鍋,你看吧,你看哪個順眼就用哪個,上麵的櫥櫃裏還有鍋呢,你看上麵的櫃子。”


    我拉開上麵的櫥櫃,發現上麵有一排大大小小七八個鍋,每個鍋都做工精良。


    “你家裏的鍋不錯。”


    “都是德國產的,你要是喜歡,可以拿走幾個。”於鳳說。


    “那就不用了,”


    “我去給你剝蔥。”於鳳說。“再炒兩個素菜,炒個土豆絲吧。”


    “好的。”我說。


    我拿了幾個土豆在水池裏洗,於鳳剝了幾個蒜和蔥,也來水池洗,她的肩膀挨著我的肩膀,我心裏一陣燥熱,於鳳這是幹什麽?勾引我嗎?她是趙初唐的老婆啊,我要和她有什麽曖昧,越了線,以後這日子我還能過安生嗎?


    “夏秘書,你這人脾氣好,前途遠大,怎麽你老婆跟你離婚了呢?”


    “性格不合吧,總,總是吵架。”我說,


    “如果是性格不合,那這日子就沒法過了。”於鳳說。


    “趙書記什麽時候回來?”我問。


    “他要下周回來,他要在北京開兩個重要會議。”


    “聽說莎莎在外麵上學?是學音樂嗎?”我問。


    “對,是學音樂。”


    “那挺好的。”我說。


    “是挺好,不過,她最近有點憂鬱。”


    “憂鬱?因為什麽?”我問。


    “也沒什麽,不說這個了。”於鳳說,“我去蒸米飯。”


    於鳳把米放進電飯煲後,就去了廚房。我心裏一下鬆弛了不少。


    做了四菜一湯,端上餐桌。


    於鳳拿了一瓶紅葡萄酒。


    “這酒可是好酒,是一個法國朋友送的。”於鳳說。“這一瓶酒不少錢,我這有不少好酒。”


    我開了酒瓶蓋,倒在杯中,品了一下,果然是上佳的紅葡萄酒。


    “真是好酒。”我說。


    “今天你不能多喝。”於鳳說,“你下午沒事吧,我要去外地,想讓你開車送我。”


    “去哪?”


    “去長山。”於鳳說,“去辦點私事。”


    “好,我下午送你。”


    “那就謝謝你了。”於鳳端起酒杯,又放下來,“對了,那天夜裏你和老趙去合一集團幹什麽?”


    “趙書記去見一個人。”我說。


    “他去見什麽人?”


    “見什麽人,我就不知道了,我在樓下等他。”我說。


    “你真不知道?我倒是聽說老趙在樓上和幾個模特鬼混。”


    “不會吧。”我說。


    “不會?”於鳳喝了一口酒,審視著我,“夏秘書,下次他再去鬼混的時候,你得提醒他一下,做那種事一定得戴套子,現在的女人什麽病都有,萬一中獎了,他就完蛋了。”


    “趙書記不會的,他不是那種人。”我說。


    “夏秘書啊,你剛跟著他,你還不了解他,我這可有他的錄像的,他以前和兩個有夫之婦鬼混的,很惡心的,你要不要看看?“


    於鳳這麽說,我心裏一驚,一是這麽私密隱諱的事,她居然說給我聽,二是,她為什麽突然給我說這些?是沒有相信的人可說,今天給我說了,發泄一下?三是她是怎麽知道那天夜裏趙初唐和模特鬼混的事,那夜我也參與,還被警察抓了,難道她不知道?”


    吃完了飯,於鳳收拾碗筷,我坐在沙發上休息。


    “你想吸煙可以吸。”於鳳在廚房裏喊道,“你就當在自己家。”


    就當在自己家?


    我掏出煙點上一根,心裏有些不踏實,這房子裏似乎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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