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鳳給女友打了電話,說她開車來接。


    下樓等,幾分鍾後,一輛白色大奔馳威風凜凜地停在我們身邊,開車的是一個靚麗的女孩。


    女孩扭頭微微一笑,我如沐春風。


    於鳳坐在前麵,我坐後麵,車裏有股淡淡的香水味,像是這女孩身上的。


    這個漂亮的女孩似乎在哪裏見過。


    有一次做夢,夢到一個漂亮的女孩,也是開大奔馳車,隻是記得夢裏的車是紅色跑車,一陣刹車聲,車停在我麵前,上車後,我們一路上誰也沒有說話,車開了很久,最後停在一片荒原上,女孩回身含情脈脈地看著我,我爬過去,尖刀隨即出鞘,來來回回兩千多個回合,戰鬥結束後,她仍舊一句不言,頭發一甩,開車走了,把我扔在荒原上,我記得自己是開著手扶拖拉機回去的。醒來後回頭看床,床單都濕了。


    潘若曦,若是若有若無的若,曦是晨曦的晨曦。於鳳把這女孩介紹給我。


    潘若曦又衝我微笑,我感覺心裏熱乎乎的。


    去ktv包廂,走廊裏的潘若曦穿著黑色棉麻紗裙,她嫋娜著搖曳著,步態輕盈,我腦子裏卻呈現出朱自清先生《荷塘月色》裏的風景來:


    層層的葉子中間,零星地點綴著些白花,有嫋娜地開著的,有羞澀地打著朵兒的;正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裏的星星,又如剛出浴的美人。


    想到這出浴的美人,感覺朱自清和我一樣,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一箱子啤酒上桌,我就被這兩個女子的氣勢鎮住了。


    兩個女人話不多說,開瓶就灌下去半瓶。


    “喝呀,夏秘。”於鳳衝我說道。


    我舉起脖子,真的是舉起脖子,勉強幹掉半瓶。


    “小鳳姐唱歌。”潘若曦說。


    “好。”於鳳站起來,她又坐下來,對我說道,“你去點歌。”


    “好,你們想唱什麽歌?”我問。


    “你點什麽歌,若曦就唱什麽歌,你點什麽歌,她就會唱什麽歌。”於鳳說。


    “沒問題。”潘若曦說。


    “好,那我就點一個冷門的。”我說。


    我翻著歌頁,點了三首,潘若曦都會唱。


    索性點了王洛賓的《我倆永隔一江水》,她果然不會唱了。


    我拿過話筒唱道:風雨帶走黑夜/青草滴露水/大家一起來稱讚/生活多麽美~~~。


    我唱的時候,潘若曦在偷偷笑。


    自古形容美人的笑,有個詞叫:傾城傾國。詞本來是好詞,可惜,古往今來,許多英雄豪傑得了傾城傾國的美人後,最後還是趴被窩裏孵蛋了,俗話說,溫柔鄉,乃英雄塚。


    “你笑什麽?”我問。


    “你第二句唱的是什麽?”潘若曦問。


    “風雨帶走黑夜,青草滴露水啊。”我說。


    “我聽成青菜滴露水了。”潘若曦又笑。


    於鳳跟著笑起來,她笑著手捂著胸口,“若曦啊,你爺爺那一輩,就在城門口賣菜,你有這遺傳。”


    “去你的,是我爺爺的爺爺賣菜。”潘若曦說。“但我媽媽的祖上,也就是我外公那邊的人,都是在過去做官的讀書人,還中過榜眼呢。”


    “厲害。”我說。


    我又和兩位美女劃拳,半箱子啤酒很快下去了。


    於鳳至少比我大十歲以上,但玩起來,像個孩子一樣。


    潘若曦竟然喊於鳳叫,小鳳仙。


    一箱酒幹盡,兩人都有了酒意。


    於風站起來去上廁所時,走路晃晃悠悠。


    於鳳這麽醉醺醺回家,趙初唐不會怪罪嗎?


    又喝了兩瓶,潘若曦和於鳳開始胡言亂語,我看時間不早了,就勸她們回家。


    “好,那就回家。”潘若曦說。


    “怎麽回去?”我問。


    “你背我們倆回去吧。”於鳳說。


    “小鳳仙,我去叫車。”潘若曦說。


    於鳳醉得更厲害,我不得不攙扶著她下樓。


    潘若曦到了門口,叫了一輛出租車,她很快上了車。


    我架著於鳳的胳膊,正要走過去上車,不料,出租車開走了。


    隻得再叫了一輛出租車。


    上了車,於鳳歪倒在我懷裏。


    司機問去哪,我正要回話,於鳳把手機遞給司機,讓司機照著手機上的地址開。既然給了地址,我也就沒在意,但車開去了東湖,並且還過了東湖。


    “這是去哪?”我問。


    “去我家。”於鳳頭靠著我的肩膀,眼睛半睜半閉,“我這邊有套房子。”


    車進了一個偏僻幽靜的小區裏。


    司機很快消失在夜色裏,我暗想,這要回去,打個車都打不倒。


    攙扶著她上了樓。


    於鳳進屋後,便四仰八叉躺在地板上。


    “我扶你去床上睡吧。”我說。


    “不用了,我想躺會。”於鳳說。


    “你要沒事,我就回去了。”


    “現在沒車了,晚上你住我這吧。”於鳳說。


    “這不方便吧?”


    “幫我倒杯水。”於鳳說。


    我倒了水,扶著她坐起來,看著她把水喝了。


    於鳳喝完水後,腦子似乎清醒了不少。


    “夏秘啊,你說,人為什麽活著?這到底是為了什麽呢?”


    於鳳問的這個問題,我一般都在和鍾月荷或者其他女人同床以後,才去思考這個嚴肅問題,當然了,怎麽思考也沒屁用?我自己解決不了,估計上帝麵對這個問題,也會蒙圈。


    “人活著吧,就是為了死,向死而生,或許是活著的最大意義。”我這麽回答於鳳,我忽然對自己這樣的解釋,很得意,有一種醍醐灌頂的大徹大悟。


    “向死而生,向死而生啊。”於鳳喃喃地說道。“說的好,開啤酒,今天我們就要向死而生。”


    “鳳姐,別喝了。”我說。


    “你喊我什麽?”


    “於鳳姐。”我說。


    “不,你喊我小鳳仙。”


    “你喝醉了。”我說。


    “我沒喝醉。”於風眼神變得淩厲起來。


    “好吧。”我輕聲說道,“小鳳仙姐。”


    於鳳大笑起來,笑得咳嗽著。


    “有意思。”於風躺倒在地上。


    “要不要去床上睡?”


    於鳳突然又坐起來,“今天若曦怎麽樣?漂亮嗎?喜歡她嗎?”


    “挺,挺漂亮的。”我說。


    “有我漂亮嗎?”


    “你,你們倆都漂亮。”我喝了一口水。


    “你真會說話。”於鳳說,“不過,我告訴你,她可是一個霸道的女總裁啊。”


    “她霸道不霸道跟我沒關係。”我說。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於鳳眉眼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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