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勇竟然把這個年輕女子救了上來,這女孩穿著白色三角褲頭,裙子已經隨江水而去,她長相身材都不錯,她蹲在地上,嘴唇發紫,渾身哆嗦著。


    幾個警察過來,把女孩架上了警車。


    侯勇看著離去的警車,一臉的沮喪,似乎這女孩是他的新娘。


    岸上還有兩輛警車,警察正聯係打撈船隻,打撈跳河的男子。


    天上下了毛毛細雨。


    “好在你救了她一命。”我說。


    “這女孩會遊泳。”侯勇說。


    “你為什麽隻救女人,不救男人?”江珊問。


    “男人有什麽好救的?”侯勇說。


    “你天天在這救人,好玩嗎?”我說。


    “不是好玩,這是人命關天的事。”侯勇擰著濕衣服。“這世上少了一個女孩,就會多了一個沒老婆的男人。”


    “那你怎麽不在救人的女人中,找一個當老婆?”我說。


    “當老婆那不行,這樣的女人當不了老婆。”侯勇手指著自己的太陽穴,“她們這裏有問題。”


    “你是說這些跳河的女人都精神不正常?”江珊問。


    “正常的女人會跳河?”侯勇雙手甩著衣服,水滴有一些甩在我臉上了。


    “侯勇,你是不是也有精神病?”江珊接著問。


    “我有精神病?”侯勇笑了笑,“好吧,你說我有精神病,那就有好了。”


    “公安局有個鑒定報告,報告上說你有嚴重的精神病。”我說。


    “啊?不可能吧?”侯勇說。


    “你去過精神病院看過病嗎?”我問。


    “去過一次,是警察拉我去醫院的,全身上下給我檢查了一下,醫生說我沒病,比一般人都正常。”侯勇說。


    “那怎麽會有你的精神病的鑒定報告?”江珊說。


    “偽造的唄。”侯勇說,“一個報告算什麽,警察能把白的說成是黑的,更不用說冤假錯案了。”


    “那個姓魏的警察,是不是威脅過你?”我說。


    “白書記的事,我真得不想參與了,我想過正常的日子。”侯勇說。“我惹不起警察。”


    “是那個姓魏的警察嗎?”我說。


    侯勇擺了一下,“我現在好累。”


    “你不參與可以,你得幫我們找你的同夥,季小軍。”我說。


    “好,我這就帶你們去。”侯勇指著對岸,“就在河那邊,過了河就到。”


    “好,我跟你過去,這雨下不大。”我說,“美女你先開車過橋等我們。”


    江珊點了點頭。


    我和侯勇走過了橋,江珊的車已經在路邊了,她車門開著,白皙的小腿露在外麵。


    侯勇帶著我們從一個斜坡下去,走到一棟平房山牆下,牆上寫著一個大大的拆字。


    “這一大片都是貧民窟,本來說是今年年初就要拆遷的,但沒拆下來。”侯勇說。“季小軍就等著拿著拆遷款娶老婆呢。”


    “這地段不錯,應該能補償不少錢。”我說。


    “都是平房居多,沒多大麵積的。”江珊說。


    侯勇帶著我們穿街過巷,走進一棟房子門口。


    “這就是他家,不知道他在家嗎?”侯勇敲了敲門。


    屋裏沒有動靜。


    我推了一下門,門開了。


    屋裏一股魚腥味撲麵而來。


    客廳的桌子和椅子翻倒了,碗筷都在地上,花瓶也碎了,幾朵枯萎的黃花七零八落。


    在臥室門口,一個男的彎曲著身體躺在地上,不時抽搐著,他的肚子上全都是血,血水沿著牆角流淌,流到地上的一把軍刺時,血水改變了方向。


    這男的睜大眼睛,抬了一下頭,然後後腦勺磕在地上,沒有了生息。


    “這是季小軍嗎?”我問。


    “不是季小軍。”侯勇蹲下來摸著他的鼻息,“死了。”


    “這是誰?”我問。


    “這人我也不認識。”侯勇說。


    臥室的窗戶打開,一扇窗玻璃碎了。我過去探頭朝外麵看,窗下的地麵上有幾雙腳印。看上去有人跳窗逃走了。


    江珊走過來,“我給刑警隊張隊長打了電話,他很快就到。”


    “是不是有人要殺季小軍?”侯勇說。


    “難道是因為白書記家這個失竊案,而殺人滅口?”我說。


    “有這種可能。”江珊說。


    “那麽說,他們也要殺我了?”侯勇說。


    “你要小心了。”我說。“不過,你有精神病的鑒定報告。”


    “那個精神病鑒定報告要真是偽造的呢?”江珊說。“還是要小心點。”


    “侯勇,如果是有人要殺季小軍,你覺得是誰幹的?”我問。


    “這我不知道,不過,我聽季小軍給我提起一個人,季小軍喊他叫大錘,這人是混黑社會的。”侯勇說。


    “現在這屋裏的人是誰殺的?看上去是地上那把刀捅的,是季小軍殺的嗎?”江珊說。


    “如果是季小軍殺的,那他成殺人犯了。”江珊說。


    警笛聲傳來,從窗戶看到了警車過來。


    我們從屋裏出來。


    兩輛警車停在我們麵前,刑警隊張明夾著黑包從車上下來。


    “進去看看吧。”江珊說。


    張明看了我一眼,然後帶著兩名警察和一個法醫進了屋。


    “這人的死很可能和白書記家的失竊案有關。”我說,“沒想到這案子會涉及到人命了。”


    “是啊,但我有個問題,假設這個殺手是來殺季小軍的,然後被季小軍殺了,但季小軍為什麽要從窗戶逃走?他怎麽不走門呢?”江珊說。


    “這很簡單,因為來殺季小軍的不止一個人,有可能是三到四個人。”我說。“季小軍拿軍刺自衛後,然後跳窗逃走。”


    “就是說,現在還有人在追季小軍?”江珊說。


    “很有可能。”我說。


    侯勇蹲在牆角,拿著一個小木棍在地上劃著。


    張明夾著黑色包從屋裏出來。


    “人沒死多長時間。”江珊說,“我們來了,他才咽氣的,很可能現在有人在追季小軍。”


    張明抬頭看了看天空,又看了一眼蹲在牆角的侯勇,“他帶你們來的?”


    “是的。”我說。


    “張隊,我覺得有必要給侯勇再做一次精神病鑒定。”江珊說,“我感覺他不像是精神病人。”


    “我覺得也是。”我說,“我這些天來,和他在一起,感覺他很正常。”


    “好,那就帶他去做。”張明說。


    “如果原先那個精神病鑒定報告是偽造的,那這就有線索了。”我說。


    “是啊,查一查是誰偽造的報告。”江珊說。


    “回去吧,去找徐局,把今天這事給他匯報一下。”張明說。


    “張隊,我覺得你得親自帶侯勇去做精神病鑒定。”江珊說。


    “好,先去徐局那,我帶他去。”張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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