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機響了,是沈娟打來的。


    我接了電話。


    “你從飯店裏出來,我們說話。”沈娟說,“我在飯店對麵的超市了。”


    我掛了手機。


    “你老婆喊你回家?”老邱說。


    “我出去一下,一會就回來。”我說。


    我出了飯店,過了馬路,去了對麵超市。


    沈娟從大門裏出來。


    “什麽事啊?”我說。


    “奇怪,我老公怎麽和你一起吃飯?”沈娟說。


    “巧了,他的一個朋友,我也認識,就這麽坐一桌了,這下我跟你老公認識了。”我說,“你不會又在跟蹤你老公吧?”


    “我是在跟蹤他。”沈娟說,“我要捉奸。”


    “在飯店捉奸?”


    “不是,我看他今天晚上去哪?”沈娟說。“他身邊那兩個女的,有一個我不認識,那一個是誰?”


    “衛生局的副局長。”我說。


    “看上去很風騷。”沈娟說,“這女人會不會是我老公的相好?”


    “應該不會吧,這個房局長是剛調過去的。”我說。


    “那辦公室的小田呢?”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說,“你真要捉奸?沈娟啊,萬一你老公真和別的女人上床,你打算怎麽辦?”


    “如果真讓我抓到,我要和他離婚,讓他身敗名裂,淨身出戶。”沈娟說。


    “你這麽狠啊,還是給他一個機會吧。”


    沈娟搖了搖頭,“他真要是和別的女人好了,我殺的心都有了。”


    “你千萬別幹傻事,你還有孩子呢。”


    “你等一下,我看一眼孩子。”沈娟說著進了門。


    過了一會,沈娟出來。


    “孩子在裏麵了?”我問。


    “在裏麵的遊樂場玩了。”


    “哎,你還帶著孩子。”我說。


    “我已經跟蹤他三天了。”沈娟說。“昨天和他吵架,他竟然打我,敢打我,和他結婚,我真的很後悔,就是他不出軌,我都後悔。”


    “算了吧,你們現在有孩子了,為了孩子,將就過吧。”


    “不行,我還這麽年輕,他跟本不管孩子的事,天天喝到半夜回來。”沈娟說。


    “他是辦公室主任,應酬多很正常。”我說。


    “不對,我認識市委接待辦的一個處長,人家夠忙的吧?都不是每天喝酒應酬,他倒好,還經常夜不歸宿。”沈娟說,“他一點家庭責任心都沒有,都是他父母慣的,獨生子,他那媽,你都不知道,簡直不是人,孩子去奶奶家,什麽垃圾食品都給吃,孩子去一次,生一次病,孩子要是不去吧,這老太婆就帶著垃圾食品去我家,吃飯的時候,硬塞給孩子薯條吃,氣得我真想把桌子掀了。”


    “哎,看來你們這婆媳關係也不好。”我說,“這菜要涼了。”


    “我們現在是過不下去了,我問過律師,如果對方有過錯,房子財產什麽的,就向我傾斜。”沈娟說。


    “你這老公,這麽一個大詩人,看來就要成流浪詩人了。”我說。


    “屁大詩人,文字狗屁不通。”沈娟說,“他今天要是和女的在酒店開房,你幫我看著孩子,我去捉奸。”


    “啊?讓我看孩子?我不會看孩子。”


    “什麽不會看孩子?你不幫我?”沈娟說。


    “不是,我認識你老公,萬一讓他知道了不好。”


    “又不讓你出頭露麵,你幫我帶著女兒,這事就這麽定了。”沈娟說,“你必須得幫我。”


    “哎,你這不是強迫人嗎?”


    “不幫是吧?你要不幫,我立刻給你老婆打電話,說你跟我好上了。”沈娟說。


    “不會吧?行行,我幫。”我說,“那我現在進去了,出來太久了。”


    “好吧,進去以後,你幫我看看這兩個女人,看看哪個是他情人。”沈娟說。


    “要是兩個都是呢?”我問。


    “兩個都是?那好辦,我立刻打電話給電視台,讓他們來直播。”沈娟說。


    “我的天哪,你真厲害,多虧你不是我老婆。”


    “夏誌傑,你外麵有女人了,我已經知道了。”


    “沒,沒有啊,我怎麽會有女人?”我說。


    “不對,夏誌傑,我這麽一說,你好像很緊張,你外麵真有女人?”


    “我緊張個球,我媳婦這麽漂亮,不信哪天我帶你看看。”我說,“再說,我媳婦比你還狠毒,她說,說我如果外麵有其他女人,就把我煮了吃。”


    “那你趕緊進去吧,多吃菜,少喝酒,等散席了,你再過來。”沈娟手撩了一下我肩膀,“你比以前瘦了不少。”


    我進了飯店,坐下後,看到閻立平在給房紅蕾喝交杯酒。


    “這什麽情況?”我說。


    “夏老弟,你這出去一會,你的房局長,就跟別人喝交杯酒了。”老邱說。


    “夏老師,不好意思。”閻立平說,“你的房局長,太有吸引力了,我實在是按捺不住了。”


    “夏老師,你要是再不來,我就跟人入洞房了。”房紅蕾說。


    “入吧。”我說。


    房紅蕾摟著我的胳膊,眼神迷離,“還是跟你入洞房吧。”


    “紅蕾姐,還有我呢。”老邱說。


    “等和我敬愛的夏老師入了洞房後,才能輪到你。”房紅蕾說。


    “她是不是喝多了?”我說。


    “誰喝多了,沒喝多,來,我的夏老師,我們喝。”房紅蕾說著頭靠著我的肩膀,閉上了眼睛。


    “差不多了吧。”我說。“今天到此為止吧。”


    “好,今天有幸認識夏老師和邱老師。”閻立平說,“我現在才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兩位老師是高人,學識非凡。”


    “大詩人,你可別這麽說,說不定下屆諾貝爾文學獎,就會有你的名字。”老邱說。


    “我認識諾貝爾文學獎的一個瑞典評委,他說他很看好我。”閻立平說。


    “好,等獲獎了,給我簽個名就行。”我說。


    “那一定,你放心。”閻立平說。


    老邱挽著房紅蕾出了門。


    出了大門,看到房紅蕾的老公站在路邊。


    我招呼她老公過來。


    房紅蕾老公走過來,“怎麽喝這麽多?”


    “她今天高興,你女兒那邊誰在醫院看著?”我問。


    “是孩子奶奶。”房紅蕾老公說。


    “明天我去看看孩子。”我說。


    房紅蕾老公點了點頭。


    閻立平從包裏拿出一個信封,“你們孩子生病的事,我是昨天才知道的,這五千塊錢呢,是我的一點心意。”


    “這怎麽好意思,這,這我不能收啊。”房紅蕾老公說。


    “你不收不行,這是我老婆交代我的,必須得給你們,否則她不讓我回家。”閻立平說。


    “好,謝謝了。”房紅蕾老公說著跪了下來。


    “起來吧,把你老婆接回家吧。”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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