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肯配合,監視者再開心不過,連忙說:“我叫徐榮。”


    “你好,徐榮!”雷鳴禮貌伸出手,他也很開心,因為這屋子裏唯一的陌生人他也認識了。與徐榮握完手,雷鳴轉身問袁生濤,“袁大哥,他也是我們的家人嗎?”


    “……”


    在雷鳴的邏輯裏,白子楊是他的家人,張一帆也是他的家人,個頭最小的小家夥是他們的孩子,那麽能留在他們身邊,還跟著一起吃飯的人肯定也是家人了。


    “不,雷鳴,他不是。”袁生濤掃了眼白子楊,白子楊立即心領神會,單手一拽,將雷鳴拉至身邊。


    他們還不知道袁家掌握了雷鳴的多少信息,林曉靜稱,人類基因工程中心的知情者並沒有將雷鳴的身份對外公布,也就是說袁家人現在還不知道當年導致白子楊記憶受損的第一人是雷鳴,所以徐榮此番的監視對象隻是他們兩個。


    於情於理,於私於公,袁生濤都不想讓袁家人得知雷鳴的真實情況,更不說深受袁家之苦的白子楊了。


    白子楊的這一拉,對於徐榮而言,無異是排斥異己的信號,他十分無奈的苦笑,聳聳肩,舉著雙手往後退一步。


    “好吧,你們就當我不存在,隻記得給我留份口糧好了。”


    “你們老大不管飯錢的麽?”


    張一帆開口問。


    對於徐榮,他的敵意遠沒有袁生濤和白子楊那麽大,如果說雷鳴是在狀況外,那麽張一帆就是希望在小家夥麵前,大人之間的氣氛不要那麽劍拔弩張,畢竟小孩子,有好學好,有壞學壞。成人世界裏的戲碼,最好少在他兒子麵前上演。


    初為“人母”的張一帆在此刻責任感爆棚,完全忘了就在剛剛不久,連林曉靜都不敢對他的懷裏的小家夥大意。


    “管是管。”徐榮幹笑,“不過也得是完工後才能報銷。”


    “看來你們老大也是萬惡的資本家。”張一帆笑道。


    有他在中間打圓場,客廳裏的氣氛多少融洽了些,張一帆很滿意另外三人的配合,將小家夥往袁生濤懷裏一塞,點開光網投影,打開袁生濤方才的訂單,瞄了眼總額。


    “今天的晚飯一共是四百五十五元,你看看。”他把菜單往徐榮跟前一推,徐榮看著總額上以“5”打頭的三位數字,一頭霧水地反問:“不是五百一十二麽?”


    張一帆笑道:“我兒子的兒童套餐是五十七塊。”


    “哦哦……”徐榮連連應道,還是沒明白張一帆的意思。


    見這人不上道,張一帆隻能把話點明:“咱們四個,吃了四百五十五元,平均每人一百一十三點七五元,按理說,今兒是你在我們家第一次吃飯,我和濤子該盡地主之誼,不該問你們要錢,但是……”


    張一帆嘿嘿笑兩聲,拇指往後一指,正對著黑臉閻王白子楊和懵懂無措雷鳴:“這白子楊本來也是你們家的,但是看現在的情況,多半是白吃白住了,飯錢我是不指望要回來了。”


    徐榮嘴角抽了抽,大概是明白了張一帆的意思。


    “徐先生就不同了,您是職責在身,有合同保障,對不對?既然飯錢給報,那不如,先把今兒的飯錢給交了?”


    “……”


    “嘖,這樣吧,我也不為難您。”張一帆說,“我把零頭先給您去了,一百,今兒呢我也先不跟您要,咱們先記賬上。您呢,要是沒帶錢,就先跟單位聯係聯係,在外出差,還是這麽辛苦的工作,哪能沒有個飯費呢,是吧?”


    他不容得徐榮開口說一句,向左一跨,立在袁生濤跟前,拍著胸脯說:“就我家濤子開的小蘑菇公司,總共不過幾十個員工,長期出差還包飯票呢,是吧,濤子。”


    “嗯。”袁生濤非常配合的點頭,“為職工掃平工作任務之外的障礙,是老板應該做的。”


    “……”


    徐榮深吸一口氣,萬萬沒想到自己開局第一戰折在了一頓飯錢上。


    當然,徐榮怎麽可能會連頓飯錢都掏不出來,他是從張一帆的這番話裏聽出了別的意思。


    想要24小時人工監視一個活人,並不是什麽容易的事情。他的“順風耳”雖然能捕捉這幾人每一句竊竊私語,但是也能聽到除了目標人物說話以外的聲音。盡管經過多年曆練,他已經能夠輕易排除雜音,專心監聽目標人物。這幾年,一次性監聽多個目標也不是沒有過,加之他的記憶力十分強大,精神力高度集中的時候,甚至能做到鸚鵡學語,將數十人的交談再現。


    隻是,往常的任務都是在暗中進行,要監聽的信息十分明確,一般會有同僚配合,再不濟也會有智能設備做輔助,哪兒像現在,沒有明確的任務,就把幾個大活人往他跟前一放,好嘛,這些人的日常對話你也要記下來,每天匯報,絕對不能有遺漏,這不是為難人麽?


    可是命令扔下來,還是點名讓他幹,他能怎麽辦呢?


    徐榮本想著,先放低姿態,和目標人物拉近關係,目標警惕心越低,他的工作就越容易進行。哪知,兩個目標人物都不肯給麵子,不僅如此,麵前這個“啞炮”似乎也不是好相與的。


    在初步示弱沒有成功後,徐榮很明白,想要讓目標放低戒心需要耐心,所以立即表示出了他會當成透明人,絕不會對他們的生活有所幹擾,就當個人體監視器。


    隻是人生在世,五穀雜糧不可缺,雖然有能量液當補給,但那玩意都是救急的,頓頓都吃,也不是受不了,可是身邊有美食相陪,幹嘛還要舍近求遠呢?


    他要吃飯,也不是非得和麵前這幾人搭夥兒不可,隻是作為一個地地道道的外人,在不可知的未來麵前,他能和他們有所交集的事件,“同桌而食”是最容易的。


    在今晚這頓飯他沒有被要求另開爐灶的時候,他就打算好了,以後天天蹭三頓,再生也能熟到七八分不是?擱到牛排來講,七分可就算是全熟了。


    誰成想,張一帆迂回一招“算飯費”,輕易就將他的小九九打破。試想,一個人家裏住了三個陌生人,家主單管你要飯費,說明什麽?說明就是同桌而食,一榻而眠,你也是個外人!


    這個叫張一帆的,是在繞著彎兒提醒他,他在想些什麽,他們心裏門清兒。


    想到這裏,徐榮自動將張一帆的危險等級提升了兩個檔,隻比袁生濤和白子楊低一檔。


    徐榮一直沉默不言,老是等不來回答的張一帆有點急了。


    他哪兒知道徐榮正在天人交戰,天知道他就是不想白養一群閑人在家裏,白子楊和雷鳴好歹還占著袁生濤的光,這個叫徐榮的可是明明白白的“敵對”勢力,他可不想天天給敵人送白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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