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意思?”唐珺怔然地轉頭看著他。


    北雲夜摸了摸她臉蛋,笑道:“你要是真想知道,那何不試試往生術?”


    唐珺看他笑的像隻狐狸,沉思了兩秒,突然把手放在他胸口,“你以為我不敢試嗎?”


    北雲夜笑而不語,目光如炬地看著她。


    唐珺不知道這往生術怎麽用的,不過靈鳶既然為了挑撥她和北雲夜把往生術傳給她,那也無需什麽技巧。


    當畫麵傳來的時候,唐珺臉色一變,火辣辣的感覺,一下子從脖子燒到了腦後根,她憋著一張通紅的臉,想要把手抽回來。


    北雲夜卻按著她的手,不準她離開。


    “臭流氓!”唐珺硬著頭皮吼了一句。


    北雲夜很是無辜:“不是你自己要看的?怎麽反倒罵起我來了?”


    “你……”唐珺臉紅的可以滴出血來,她又氣又惱,“你就是故意的!”


    她使了使勁,北雲夜的手就跟鉗子一樣,那些亂七八糟的畫麵不斷往她腦海裏湧去。


    詭異的北雲夜視角,她看到的可是自己啊,她居然不知道,自己會那麽……


    “放開我!”


    唐珺有些發怒了,她還沒有看自己動作片的癖好,北雲夜果然是個坑貨,她就不該相信他!


    北雲夜自是不敢繼續激怒她,連忙鬆開了手,隻見麵前的人滿臉通紅,要是有個洞,隻怕是鑽進去了。


    “珺妹妹看到什麽了?”北雲夜明知故問,帶著幾分揶揄,“臉紅成這樣,是不是不舒服?”


    “滾!你整天都在想什麽亂七八糟的?”


    “珺妹妹怎麽能罵自己是亂七八糟?我可是無時無刻都在想你。”


    “你就不能想別的?非得想……”她說不出口,太羞恥了。


    北雲夜笑了一聲:“珺妹妹這麽美,怎麽能不想?”


    唐珺被他氣得沒話說了,她瞪了他一眼,恨不得一巴掌打死他。


    ……


    而另一個房間的靈鳶,通過唐珺的往生術,傳來的畫麵,更是讓她氣得整張臉都扭曲了。


    她一揮袖子,屋裏的陳設嘩啦啦摔了一地。


    “可惡!”


    屋裏的幾個小妖撲通跪下,戰戰兢兢地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出。


    靈鳶壓下自己的怒火,緩緩坐下,緊緊攥著手指,“她到底是什麽人。”


    夜裏。


    唐珺獨自坐在屋裏,小美不知從哪冒出來,左看右看,最後跳上唐珺的桌子。


    唐珺看的到他,愣了愣,問道:“你又跑哪去了?”


    小美一屁股坐下,說:“還不是躲著那女人。”


    “奇怪,你幹嘛要躲著她?北雲夜認識她,你應該也認識啊?”


    小美歎了口氣說:“認識,當然認識了,隻不過我太久沒見她,她又換了臉,認不出來了。”


    “原來你們都認識啊。”唐珺也不知該說什麽,隻是覺得莫名有點失落。


    “別提她了,我以前剛認識她的時候,她還是一隻小野雞呢。”


    “野雞?”唐珺有些驚訝,這年頭野雞都能當上妖尊了?


    “是啊,”小美說道這個有些幸災樂禍,他揉了揉鼻子,笑著說:“你不知道,重明鳥幼崽的時候特別的醜,反正她是我見過最醜的獸了。”


    小美的審美觀不太一樣,聽見他說最醜的獸,唐珺莫名有點嫉妒怎麽回事?


    她轉了轉眼珠子,忽然湊近小美:“既然你不肯告訴我北雲夜的事,那你跟我說說靈鳶的事唄?”


    不等小美開口,她又說:“你要是敢拒絕,我就把你捉到靈鳶哪裏去。”


    小美微微一僵,連忙擺手:“別,千萬別,要是讓她知道我現在變成這樣,會笑話死我。”


    “那你就說啊。”  小美沉默了一會兒,認命般的歎了口氣,“也沒什麽,那時候饕餮一族也還沒有滅絕,我在那破地方待不住,就到處溜達,剛好就看見靈鳶被一群野雞追,你也知道,


    爺爺心地善良是不是。我就……”


    “你就幫了她?”


    “不是,我就幫那些野雞抓到她了……”


    唐珺點點頭:“看來你躲著她也是應該的。”


    “後麵我看他們把靈鳶的毛拔光了,還挺好看,我也跟他們一起拔,拔完毛之後她多漂亮,結果她還不領情,你說怎麽會有這樣的獸?”


    唐珺嘴角抽搐,靈鳶沒殺了他已經是大發慈悲了吧。


    “後來呢?”


    “後來?後來我倆就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唄,她看見我就追,我能跟母獸一般見識嗎?當然是躲著她了。”


    “沒了?”


    “沒了,你還想聽什麽?”


    唐珺有點遺憾,居然沒有聽見北雲夜的事,小美這家夥,實在太狡猾了,避重就輕,壓根沒提到北雲夜。


    “你又想套我話,不過我認識靈鳶比北雲夜早多了,他們之間什麽事兒都沒有,你就放寬心吧。”


    “我又沒說什麽,你這麽著急替他辯解幹嘛,難道說是做賊心虛?”


    “我說你這人,好心當驢肝肺啊,你們的事兒我才懶得管呢。”


    唐珺咧嘴笑了笑,“開個玩笑,別當真嘛,不過你知不知道,妖界為什麽會有結界?”


    若說是為了管製妖界,那不至於連妖尊都打不開結界吧?


    小美搖了搖頭:“這個我不清楚,我被封印之前,妖界還沒有這些亂七八糟的結界,應該是我被封印之後發生的事,你要想知道,就隻有去問靈鳶了。”


    “我才不去問她呢。”


    唐珺撇了撇嘴,她去問,估計靈鳶又要說什麽,她不想聽見靈鳶說北雲夜的事。


    反正過了今夜,就要離開這裏,靈鳶什麽的,與她無關了。


    ……


    “阿夜,你真的決定好要去進封生獄麽?”


    靈鳶深情款款地看著北雲夜,眼中充滿了不舍,她知道,自己留不住他。


    當她看到那些畫麵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徹徹底底的輸了,那是北雲夜給她的警告。


    北雲夜看了她一眼,輕歎一聲,“你何必呢?”  他這句話包含了太多的東西,靈鳶自是聽出來了,她眼簾低垂,“都是我自願的,和你無關,我一直相信你沒有死,相信你有一天會回來,看到你來找我,我真的很開


    心。”


    北雲夜看著她,沒有接話。


    靈鳶繼續說:“你以前心裏裝著人,我認了,可是那個唐珺,又是怎麽會事?我等了你這麽多年,我真的,就這麽差勁?”


    “你該知道的時候,自然就知道了,不要問這麽多。”北雲夜眯了眯眼,帶著警告的看著她,“之前的事,我便不再計較,你若再對她動什麽心思,別怪我不念舊情。”


    靈鳶苦笑了一聲。


    她若是想對唐珺做什麽,又怎麽會等到現在。


    她之前分身去試探唐珺的時候,沒把唐珺當回事兒,可就在看到往生術的時候,她是真的動了殺心,卻也不敢動唐珺了。


    可是這麽多年等待,才見到心心念念的人,又就要分開。


    她心裏,不甘心啊。


    她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北雲夜,那時候,她還沒有化形。


    那個光彩奪目的人毫無征兆出現在自己麵前,笑著把她從水裏撈起來,他說頭一次見到沒毛的重明鳥。


    不僅沒有毛,還不會飛。


    明明那麽惡劣的態度,卻讓她絲毫討厭不起來,大概是,他是第一個對她伸出援手的人罷。


    他看她光光禿禿的翅膀在地上撲騰,總是笑得格外開心,她喜歡看他笑,所以她願意像小醜那樣,一次又一次跌倒來取悅他。


    那時候她想的是,如果自己真的可以飛起來,他會更高興。


    可當她真正會飛的時候,他卻沒了興趣。


    許久以後她才明白,他並不是想看她飛起來的樣子,隻是,把她當一個樂子。


    那時候,她同樣不甘心,為了挽留他,折斷了翅膀,讓自己變得狼狽,可他沒有再笑了,而是對她說了無情的兩個字:傻鳥。


    她是傻,傻了這麽多年。


    這一次,她不想傻了。


    她看著北雲夜,那雙眼睛亮的有些驚人,好像,一顆緩緩升起的星子。


    靈鳶緩緩抬手,拉下了自己的麵巾。


    北雲夜瞳孔微微一縮。


    “阿夜。”


    北雲夜眉頭一擰,“你在幹什麽?”


    靈鳶一步步靠近他,笑顏如花,聲音輕飄飄的,好像能勾魂。“她可以,我也可以,你看我是不是很美?”


    北雲夜目光呆滯了一下,看著緩緩靠近自己的人,一顰一笑,都如此熟悉,她好像沐浴在聖光當中,一雙眼閃爍著奪目的光芒,仿佛要把人吸進去。  她抬起纖纖手指,撫上北雲夜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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