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淵匆匆回到房間換上了一套低調的衣裳,而後,沒有給寧子初他們留下一句話,便又匆匆出了府。


    而那一張信紙則被夏侯淵捏成團隨手丟在了房間裏。


    夏侯淵知道夏侯家主喜歡寫字練字,可是,他卻對著和諧一直都不敢興趣,所以,他也根本沒有從那信件之中看出什麽端倪來。


    他出九王府之後,天已經微黑了。


    他在亂葬崗緩慢地走著,似乎是在等什麽人。


    在他幾乎走出了亂葬崗之後,四周的林子寂靜得過分,時不時還能聽到幾聲蟲鳴。


    一陣夜風吹來,夏侯淵頓時警覺,“出來吧!別裝神弄鬼了!”


    夏侯淵話音剛落,在他的身後便緩緩落下兩個蒙麵的男人,“跟我們走一趟吧。”


    “我已經按照你們所說的,沒有驚動任何人。那我爹呢?”夏侯淵倏忽轉身,緊緊盯著眼前的兩個蒙麵男人。


    其中一個蒙麵男人嗓音冷硬,“跟我們去了,你便能看到他了。”


    “若是我爹掉了一根頭發,我絕對饒不過你們!”夏侯淵冷著臉警告了一句之後,便朝著兩個蒙麵人走過去。


    然而,他還沒走出幾步,瞳孔卻陡然一縮,而後,眼神渙散,身子驀地倒在了地上。


    兩個蒙麵人見狀,立即上前去將人給悄無聲息地扛走了。


    得虧夏侯淵現在已經是個瘦子了,不然,就憑他們兩人,想要抬起一個夏侯胖子,恐怕得累個半死。


    因著是夏侯淵自己出門的,所以,九王府的守衛自然就沒有將此事稟告給顧月一了。


    所以,夏侯淵就這麽被悄無聲息地給扛走了。


    黑暗中,樓陰司隻覺得渾身的力氣似乎都沒了,他掙紮著睜開眼睛,四周卻是伸手不見五指。


    他動了動鼻子和耳朵,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腐臭味,也能聽到鼠蟲窸窸窣窣的聲音。


    夏侯淵想要站起來,可是,他發現雖然他的雙手雙腳都沒有被綁上,可是很顯然地,他全身一點兒力氣也沒有了,就連站起來的力氣也沒有了。


    咬了咬牙,夏侯淵嚐試了很多遍,可是每一次都剛起來了一點點,雙腿一軟,便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有人嗎?!”周遭的環境讓夏侯淵心底有些不安,但是到底是見過大世麵的人,他幹脆地也就沒有掙紮了,選了個舒服一點兒的姿勢躺著,然而朝著外頭喊道。


    這綁走他的人還真是奇怪,隻是將自己丟在這鬼地方算什麽事兒?


    再夏侯淵不懈努力地喊了第三遍之後,終於,黑暗中亮起了一簇光,而後,一道腳步聲緩緩靠近。


    夏侯淵眯了眯眼睛,反倒是越加冷靜了,一雙眸子卻是死死地盯著前方。


    借著這光,他才看清楚了自己現在的形勢。


    他被人鎖在了牢籠裏!


    他現在背後涼涼的觸感就是因為他是靠在那大的鐵欄杆邊兒。


    那綁走自己的人該不會是把自己當做野獸了吧?不然我和把自己困在一個這樣巨大的鐵籠裏?


    那腳步聲越來越近,終於到了鐵籠外邊停了下來。


    夏侯淵艱難地變了變姿勢,然後看向那人,這一看,他眉頭緊蹙,“你是誰?為何要捉我和我爹?我爹又被你們關在了哪裏?”


    眼前是一張十分陌生的麵孔,夏侯淵敢保證,他之前絕對沒有見過此人。


    但是,也不排除此人臉上帶了人皮麵具亦或是簡單地易了容。


    一連串的問題吐出來,那人臉上的表情卻一點兒也沒變,“你好好待在這兒吧。”


    “你為什麽要捉我們!到底是誰在指使你們?!我與你們有何仇有何怨?”見來人根本不願意回答自己的問題,夏侯淵不願意放棄再次逼問道。他現在身子雖然沒有力氣,可是不代表他嘴皮子不行了!


    夏侯淵覺得,他們之所以在捉走了老頭子之後又留了一張紙條給自己,顯然,是衝著自己來的。


    可自己分明就不認識這個人,那很有可能這人幕後還有其他人。


    夏侯淵在腦海中思索了一下他以前和近期所樹的敵人,可是一想,這敵人還真的挺不少的,他實在是沒有一點兒頭緒。


    來人似乎是被夏侯淵問得有些不耐煩了,他轉身就要往來時的路走回去。


    夏侯淵身子連忙往前一挪,“等一下!我爹呢?!你們把我爹捉到哪兒去了?!”


    那人這次終於有了反應,他緩緩回過頭,目光往夏侯淵背後的方向看了看,然後,便沒有一點兒留念地離開了。


    他走得極快,所以夏夏侯淵想喊也根本喊不住他。


    等到那人走了之後,那火炬子卻還掛在牆上沒被帶走,所以這裏頭倒是還算敞亮。


    夏侯淵想起來剛才來人走時回頭看了自己身後一眼,他腦袋靈光一閃,於是艱難地轉過身去。


    這一轉身,他便看到了自己所在的鐵籠外還有另外一個鐵籠。


    不過,不同的是,那一個鐵籠卻是被高高懸掛起的,而地麵上卻是多了一個看起來比那懸掛著的鐵籠要稍微大上一些的洞。


    夏侯淵看不到那洞裏麵究竟是什麽,但是,因為四周很安靜,除了他之外也沒有別的人的聲音,所以,他還是能稍稍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


    窸窸窣窣的,判斷不出來是什麽。


    至於那懸掛在上方的鐵籠裏,似乎也躺著一個人。


    夏侯淵定睛一看,那人身上的衣裳極為熟悉,他卻猛地再次想要掙紮站起來,“爹!爹!你醒醒!”


    那懸掛在半空之中的鐵籠裏躺著的人顯然是被綁走了的夏侯家主。


    現在,他和父親都被困在這兒,夏侯淵隻能期望宋修竹明日一早來找自己的時候能發現自己留下的線索了。


    不過,就算是他們發現了線索,恐怕能不能找到這兒來也是未知數。


    夏侯淵呼出一口濁氣,便又努力地衝著夏侯家主的方向喊話,然而,最後喊到夏侯淵嗓子啞了、失聲了,夏侯家主還是一點兒反應也沒有。


    有那麽一瞬間,夏侯淵甚至在想,父親會不會……


    但是很快,他又立馬甩了甩腦袋,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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