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寧子初從六月錢莊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


    見這個點兒正好,她幹脆便拉著非生往闕飛樓去。


    闕飛樓到了晚上,仿佛更熱鬧了,而原本被不知名人士買下之後,似乎已經快要修葺好了,牌匾已經掛了上去,隻是還被一塊紅布給遮住了,看不見它的名字。


    寧子初和非生都沒有在意,直接便往闕飛樓走去。


    闕飛樓裏客人很多,在發覺兩人進去的時候,也就隻是掃了一眼,便沒再看他們了。


    畢竟也都是些見過世麵的人,各種奇奇怪怪的人見多了,再看寧子初和非生也就不足為奇了。


    一個小二迎上前,將手裏的抹布往肩上一甩,弓著身子問道:“二、二位請問是要打尖兒還是住店?”


    寧子初剛想說話,就從不遠處一個小廝的嘴裏聽到了‘夏侯淵’三個字。


    她就要說出口的話一頓,然後壓著嗓子問道:“夏侯少卿大人也在此酒樓裏?”


    “公子是要找少卿大人?”小二一聽,不免看了看名字和站在她身後,腰間佩劍的非生。


    寧子初點了點頭,她也沒想到竟然這麽巧,夏侯淵也剛好在這兒。


    小二有看了寧子初一圈兒,這才擺了擺手,示意兩人跟著自己,“二位公子請隨小的上二樓雅間,少卿大人就在雅間裏。”


    “勞煩。”寧子初做了個揖,便跟上。


    等到了此前他們常用的包廂的時候,小二便攔住了寧子初,解釋道:“小的得先進去問問少卿大人,還請二位公子在此稍事片刻。”


    知道這是小二的本職工作,所以寧子初也沒有因此而不耐煩,隻是點了點頭,便很自覺地靠站在外邊兒。


    等到小二進去,裏麵什麽聲音都沒有傳出來,再一次認證了這雅間的隔音效果還真是很不錯。


    很快,小二便從裏頭走了出來,“二位公子,少卿大人請您們進去。”


    寧子初又道了一聲謝,然後才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對了,把你們樓裏的招牌都端上來吧。”


    “好嘞!小的這就去吩咐廚房,二位公子如果有什麽需要,隨意喊小的。”說著,小二便又離開了。


    非生把雅間的門給推開,然後等寧子初進去之後,他才將門給緊緊關上。


    “這位公子,本官與你素未謀麵,你怎麽……”夏侯淵原本對於眼前這個帶著黑紗鬥笠的陌生人感到很好奇,可是他話還沒說完,身邊的非易就‘唰’地站了起身。


    “小主子?”非易對著寧子初喊了一聲,等視線落在寧子初身後緩緩轉過身來的非生的臉上的時候,差點沒噴出來。


    “子初丫頭?”夏侯淵一愣,這穿著男裝,帶著黑紗鬥笠的人是子初丫頭?


    也不能怪夏侯淵不敢相信了,畢竟現在寧子初的模樣,怕是就連親爹也認不出她來。


    夏侯淵對於非易這樣都能將寧子初來而感到十分的驚訝。


    見非易一眼就認出了自己來,寧子初頓時覺得不好玩了。


    她原本可是打算進來裝裝逼,捉弄捉弄這兩個男人的呢,現在看來,計劃泡湯了!


    見非易和夏侯淵見到自己的模樣,都忍不住捧腹大笑,非生額頭黑線直接滑下,“有這麽好笑嗎?”


    “你這嘴巴邊兒上的痣,哈哈哈,可真是厲害了。”非易認識非生這麽多年,什麽時候看到非生這個模樣過?


    現在的非生就跟剛從煤礦裏出來的一樣,一看他們就忍不住的笑。


    尤其是非生嘴角的那顆痣,簡直就是整張臉的神來之筆!


    見兩人都毫不顧忌形象地捧著肚子大小,非生也是很無奈,他總不能像是對敵人一樣把兩人給丟出去吧!


    丟不得啊!


    寧子初這個時候,也已經將鬥笠給取了下來,放在了一邊。


    其實,她一開始給非生化那個妝的時候,也是憋得很辛苦才能沒有笑出聲來的。


    寧子初一開始並沒有讓非生照鏡子,但是從出門到現在幾個時辰的時間,非生早就知道了自己的情況了。


    “子初丫頭,這肯定是你的手筆!”不知道笑了多久,夏侯淵才終於冷靜了許多,隻是剛才這麽一笑,讓他覺得肚子也有些酸痛了。


    寧子初聳了聳肩,倒是沒有否認。


    她看了一眼桌子上已經要被吃得差不多的飯菜,這才慶幸自己剛才機智地讓小二再去準備了飯菜,不然的話,這一桌子的殘羹,她還真沒有胃口去吃。


    “寧子瑤的事情辦好了?”寧子初問,不過這個問題的答案也是挺明顯的,要事沒有處理好,他們倆這個時候肯定不會出現在闕飛樓。


    “保準辦得妥妥當當的,我和非易把能砸能破壞的東西都給砸了。”夏侯淵像是邀功一樣微微仰了仰下巴。


    “衣裳呢?”寧子初眼底閃過一抹不知名的情愫。


    夏侯淵沒有聽出來寧子初問話的語氣,“衣裳自然也都給剪了。他剪了你的衣裳,那我們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把她的衣裳都給剪了,這才算扯平了。”


    “扯平?”寧子初緩緩抬眸,“就算把寧子瑤給殺了……也扯不平!”


    這個時候,饒是夏侯淵再遲鈍,也聽出來了寧子初語氣中的殺意。


    他抬頭朝著非生一頓擠眉弄眼:你家小主子這是怎麽了?


    非生以手充當刀子,在喉嚨處做了一個‘殺’的手勢,然後嘴唇動了動,無聲地給夏侯淵傳遞了一個信息。


    夏侯淵驚了:九王爺?


    非生點了點頭。


    這怎麽又扯上了樓九王爺?


    實在是想不明白。


    “胖子。”寧子初不是傻子,不可能不知道非生和夏侯淵一個在她後麵一個在她前麵擠眉弄眼地交流。雖然非生她還真的看不見,但是夏侯淵就在自己的麵前,她總不可能忽略了這麽一個大活人。


    “嗯?”夏侯淵回過神來,不知道她叫什麽做什麽。


    寧子初低著頭,頓了頓,半晌,才抬頭看著夏侯胖子緩緩地問道:“你還記得那日宮宴我穿的那條淡紫色織金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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