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院子中忽而傳出來一聲怪叫。


    “又是我?”夏侯淵看著被他隨意地丟在地上的屍體,手指指著自己,難以置信地看著寧子初。


    “不是你,難不成是我?”寧子初不可置否地反問了一句。


    “……非生,你來?”夏侯淵將求救的眼神拋向一旁的非生。


    非生退後了兩步,擺了擺手,“這種事情還是讓少卿大人來的好。”


    求救無援,最後,夏侯淵也隻好問非生要了一條幹淨的帕子將鼻子給蒙起來,然後又將那屍體給扛到了內室,“找套幹淨的衣裳來。”


    “屬下這就去!”見夏侯淵沒有堅持要自己代而為之,非生也頓時變得積極起來。


    他應了一聲便往沐天院去找了一套幹淨的衣裳來。


    看著一眼被自己將衣裳給脫得光禿禿的屍體,夏侯淵先是歎了一口氣,然後才是瞳孔微縮。


    “少卿大人,衣裳給您拿來了。”非生敲了敲門,便推開門走了進去。


    見到床榻上的屍體,非生頓時皺眉,“這屍體上這麽多的鞭痕,萬一家主謹慎,讓人檢查一遍屍身可怎麽辦?”


    夏侯淵也是皺著沒有,用濕毛巾將那老者的身體給胡亂地擦了一通,等他認為差不多了,這才說道:“你去問問子初丫頭,有沒有什麽法子可以讓屍體上的傷痕盡快痊愈消失。”


    夏侯家雖然曾經為名噪一時的醫藥世家,但是所研製的丹藥藥膏可都是給活著的人用的,還從未有過研製藥膏給死人用的。


    “是!”非生應聲而出。


    夏侯淵將非生放在屏風上的衣裳別扭地給床榻上的屍體穿上。


    不得不說,這屍體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應該也就是死了幾個時辰的時間,這會兒竟然已經開始散發淡淡的屍臭味了。


    這床榻給屍體躺過之後,以後還怎麽敢給人睡!


    看來,原本那個泡個熱水澡然後美美滴睡一覺的計劃是要泡湯了。


    幫屍體換上了幹淨的衣裳之後,雖然身上粘上了一些屍臭味,但是夏侯淵也沒敢一個人先去洗漱,任由屍體留在房間裏。


    所以他幹脆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整個人像是沒有腰一般趴在桌案上,將兩隻手平直地伸向前,遠離自己的鼻子。


    等到敲門聲響,他才又彈了起來,“來了?”


    “屍體上的鞭痕都分布在什麽部位?”當時找屍體的時候,他們倒是忽略了這屍體畢竟是從府衙出來的,肯定已經被人用過刑了,身上肯定會布有傷痕。


    “手臂、身體和腿部都有,而且還不少。鞭痕幾乎鞭鞭入肉,有些甚至還能看到森森的白骨,知府衙門的人下手可我們大理寺的人還要狠啊!”夏侯淵搖頭嘖嘖了兩聲,“一般的藥怕是都不適用,畢竟這是死人,不是活人。”


    寧子初走到床榻邊,身手將屍體剛換上的衣裳的袖子給掀了起來。


    入目,便是一條條猙獰的、翻白的鞭痕。


    “身體上的傷痕可以不用管,想來寧靖鋒也不會去脫他的衣裳,不過手臂上的就未必了。”寧靖鋒可能不會去檢查屍體,但若是他經人教唆去象征性地看看屍體的手臂,那可就有些麻煩了。


    畢竟檢查手臂可不像檢查屍身這麽麻煩。


    “可有辦法?”夏侯淵看著寧子初。


    就算床榻上的這是個活人,但是也沒有什麽藥可以讓活人身體上的傷口瞬間愈合。


    更別說是讓屍體屍身上的傷口愈合了。


    寧子初搖了搖頭,“我學的是道術,可不是什麽巫術。”


    其實,就算是巫術,在寧子初的印象中,似乎也沒有什麽法子是可以讓屍體上傷痕在短時間內愈合的。


    “去找宋修竹,或許他能有法子。”寧子初想了想,腦海中之彈出了一張娃娃臉。


    一聽這個名字,夏侯淵的眸子一輛,可須臾,又黯淡了下來,“可是那家夥尚未完全信任咱們,咱們也不知道他現在藏身在什麽地方。我今天就該悄悄地跟著他!”


    “宋修竹可比咱們所想的狡猾多了。”寧子初搖了搖頭,下午的時候她也讓安歌去跟了他一路,但是那宋修竹謹慎得很,繞了許多的巷子小道,有的時候甚至還在用一條道上特意地走了多次。所以,就連安歌後來都被這人給繞暈了。


    “那總不能把整個帝京城給翻一遍吧?況且,這會兒他估計也還在做人皮麵具呢。”夏侯淵皺著眉頭,一下接一下地咬著下唇。


    “卯時到約定的地點等宋修竹,然後將他帶到院子來。”夏侯淵說的話寧子初也想到了,所以這個是目前為止她能想到的唯一的法子了。


    “行,明天我走一趟將人帶過來,你留在府上拖延時間,能拖一陣子是一陣子。”夏侯淵知道,因為時間確實是太過緊迫了,能找到一具相似的屍體已經是莫大的幸運了,接下來的事情也隻能等到宋修竹來了再處理。


    等處理好屍體方麵能夠解決的事情之後,寧子初讓非生待在內室看守床榻上的屍體,然後便和夏侯淵一起到了寧老爺子住下的地方。


    用屍體替代寧老爺子的事情,他們並不打算告訴寧老爺子。


    他們這個點兒去,隻是打算吩咐非肆等人將寧老爺子帶到城外與九王府的人接應。


    “小主子,夏侯少卿。”在守著寧老爺子的非肆和非易看到人推門進來,便起身低聲打了一個招呼。


    “爺爺。”


    “寧爺爺。”


    寧老爺子坐靠在床榻上,看模樣是剛剛睡醒。兩人見了寧老爺子,便上前去打了一個招呼。


    “你們這倆孩子這麽晚不睡,到房裏做什麽?”寧老爺子這幾日的飲食幾乎都是由非郢嚴格地控管著的,但是,即便是用食膳去調養寧老爺子的身子,老爺子的身子也還是以肉眼能夠看得見的速度消瘦著。


    “爺爺,孫兒來跟您商量一件事情。”寧子初走到寧老爺子身邊蹲下,雙手握著寧老爺子消瘦得剩下皮包骨的手掌,細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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