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子初剛想說什麽,前邊兒安歌就說了一句,“小姐,坐穩了!”


    她剛想說出來的話,就被風給灌回了肚子裏。


    不是她胡思亂想,她總覺得安歌比自己更想要快些見到樓陰司。


    算來,寧子初騎馬的次數真的不多,耳旁的風呼呼作響,刮得寧子初的耳朵都微微發紅。


    因為馬兒奔跑的速度太快了,所以,就連前麵安歌跟自己說了什麽,寧子初也壓根沒聽清楚。


    雙手揪著安歌的衣裳,一路顛簸,要不是寧子初揪穩了,她總覺得自己要被顛飛出去。


    今晚的月色很美,滿天的星星低垂。


    不過,寧子初這會兒是真的被顛得難受,所以壓根沒有什麽心思去看頭頂上的月色星辰。


    一路上,顛得寧子初有種反胃想吐的感覺,忍了好久,她才終於感覺馬兒的速度將了下來。


    前麵,便是埋骨無數的亂葬崗。


    因為是深夜的緣故,又加上寧子初本就對屍體散發出來的味道十分敏感,所以,還沒往前麵看,她就知道了前麵肯定就是九王府了。


    也隻有九王府會建在亂葬崗之中。


    馬兒的速度慢了下來,但也沒有停下,隻是安歌熟稔地帶著驅使著馬兒往九王府的方向去。


    還未等靠近,兩道黑影便落在他們的麵前,“什麽人?!”


    安歌一眼就認出來了其中一個人,便翻身下馬牽著韁繩,對著前麵的人說道:“暗衛安歌。”


    “原來是安歌你這小子。誒?”其中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看了一眼馬背上還有一個人,便好奇地問道,“馬背上的是誰?”


    “寧家大小姐。”安歌代替寧子初回話道。


    寧子初一聽提到了自己,也覺得再坐在馬背上也有些不合適。


    隻是……她倒也想像安歌一樣直接飛身下馬,可她這短胳膊短腿兒的,又加上不會什麽武功輕功,壓根就做不得。


    所以隻好循規蹈矩地踩著馬鐙小心翼翼地下到了地上。


    這是她坐在馬背上還好,這麽兩腳一沾地兒,之前好不容易強忍下去的反胃的感覺頓時湧上了喉嚨。


    寧子初這還沒來得及跟著倆哥們兒打個招呼,猛地一轉身,便直接價格一整天吃下的東西都給吐了出來。


    嘔吐的聲音驟然響起,安歌等三人皆是一愣。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寧子初還是一手撐著馬身上,一手捂著胸口幹嘔。


    這騎馬的滋味真的太難受了,寧子初覺得,以後說什麽也不會再這樣騎馬的。


    以前坐了這麽多次馬車,也沒見會這麽反胃啊!


    果然,坐馬車和騎馬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的。


    “小姐,您沒事兒吧?”沒想到寧子初兩腿一著地就吐了起來,安歌關切地問道。


    寧子初還是彎著身子,隨便從身上掏出來一張帕子擦了擦嘴,然後便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朝著安歌擺了擺手。


    這丟臉還真是丟大發了!


    “寧大小姐來九王府所為何事?”那牛高馬大的男人見寧子初也吐得差不多了,他這才看著寧子初問道。


    吐完之後,寧子初隻覺得太陽穴有些突突地發疼,聽到那男人這麽問,她才緩緩說道:“我來看看樓……九王。”


    當著樓陰司的下屬直呼他的名字,似乎不太好。


    所以到嘴邊的話,寧子初還是生生地改了。


    若是寧子初的這個想法被樓陰司知道了,怕是樓陰司隻會冷嗤一聲。


    “這……屬下還得去請示,還請大小姐在此處稍事片刻。”之前呢,確實又傳聞說寧大小姐進王府是不必通傳的,可似乎從某一日其,不知道從哪兒來的新傳聞又說這寧家的小姐與王爺大吵了一架。


    可看王爺將暗衛派到了寧家大小姐身邊,貌似這傳聞又有些不大屬實。


    所以想了想,這大高個男人還是決定先去請示顧大人為好,先請示總是沒錯的。


    見大高個瞬間不見了人影,又想到他方才的那一番話,寧子初的眸子微微黯淡了一些。


    沒有感覺到寧子初的異樣,安歌對寧子初說道:“小姐,請先到府門去吧,待會兒十一就會出來了。”


    “寧大小姐,請。”這個時候,那另外一名男子也反應過來,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等是那人走到九王府的牌匾之下時,那名叫做十一的男子也恰好出來了,走在他麵前的,是寧子初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顧月一。


    隔了半天時間再見顧月一,寧子初總感覺顧月一的眉梢上的愁緒越加的濃重了。


    聽到寧子初忽然來訪的時候,顧月一是很驚訝的,所以沒來得及多想,他就立馬跟著十一出來了,一點兒也沒敢耽擱。


    沒有多說什麽,顧月一便帶著寧子初進了王府。


    “安歌,你在外麵等著吧。”走到樓陰司的寢宮前,顧月一回頭對安歌說道。


    ‘安歌’這個名字,幾乎全王府的人都知道了是寧子初給安歌取的。


    安歌點頭稱是。


    身為王府的人,他們都知道這個規矩,平日裏除了固定時間打掃寢宮的下人和顧大人之外,其他人是不允許踏進王爺寢宮的。


    安歌在外頭安靜地候著,寧子初在顧月一的帶領下往寢宮裏走去。


    說是顧月一帶領,其實也不太對。


    畢竟寧子初對樓陰司的寢宮也是熟悉得很,她在這個地方小住了十幾天,若是還對這兒不熟悉,那她這腦子也就是個擺設罷了。


    “樓陰司是什麽時候昏迷不醒的?”走到緊閉的房門前,寧子初呆呆地看著精致的雕花門看了許久,然後才扭頭問顧月一。


    “就是那日您出了王府之後。”顧月一回話道。


    寧子初整個人一愣,她垂了垂眼睫,又問道:“是什麽原因查清楚了嗎?”


    顧月一搖了搖頭,“剛開始屬下以為是王爺的隱疾又犯了,可是時間不對。”


    其實,顧月一有一個懷疑沒有說,上一次王爺的隱疾犯了的時候,因為丹藥沒了,所以王爺是硬生生扛過去的。


    雖說以前都是隻要有玉佩在,就能緩解不少王爺的痛苦,可是上一次王爺犯隱疾的時候,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兒,就連玉佩也沒起到什麽用了。


    一時之間,顧月一甚至一度懷疑是玉佩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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