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無論寧子初怎麽回憶,她都想不起來有關於這個夏侯家主的事情來。


    若是自己見過他,甚至因為什麽事情惹怒了他,那總得會有一些記憶的吧!


    她幾乎可以確定,自己跟這個夏侯家主夏侯啟確確實實是第一次見麵。


    難不成,前身的名聲已經臭到即便是自己曾經沒有得罪過的人,隻要聽到自己的名諱便會覺得必須避而遠之的程度了嗎?!


    寧子初想了想,貌似還真的就是這樣!


    前身的行徑就連自己也有些難以接受,更別提是其他的人了。


    因著夏侯啟是長輩,是夏侯胖子的父親,寧子初的態度自然不能像是對夏侯安一樣無情地懟回去,她笑了笑說道:“夏侯伯父,小女想來見夏侯淵一麵,隻是因為某些原因,百般無奈,這才擅自闖了進來,擾了伯父和諸位大人的雅興,著實抱歉。”


    寧子初給在座的幾個人行了一個禮數,這句話聽起來簡單,那可是寧子初前前後後修正過好多遍,才最後定型成這般的。


    夏侯啟對自己的態度不太好,寧子初是可以接受的,畢竟自己的名聲確實不太好。自己這樣做也是想……盡量做些什麽,讓被人對自己改觀一些。


    當然了,像是夏侯安這種的就算了。


    他這種無緣無故的不屑和鄙夷,就很讓人覺得刺眼了。


    像他這種人,要是放在前世,就是作業太少了!就是得找個機會把人給綁起來,也不動手,隻是讓他不停地做作業!這樣,保證他服服帖帖的!


    夏侯啟顯然有些微怔,沒想到這番話竟然會從寧子初的嘴裏說出來。在他的印象之中,寧子初可是一個跋扈囂張的紈絝子弟嗬!


    不過,僅僅是這麽一番話,根本不可能改變夏侯啟一直以來的觀念,他端坐在椅子上,注視著寧子初,“寧小姐想見犬兒,恐怕有些難了。”


    “為什麽?”寧子初也不避忌夏侯啟的目光,隻是直直地迎上去。


    夏侯啟微微抬頭,抹了一把下巴的短胡子,“此事兒難不成不是要問寧大小姐自己嗎?我們夏侯家世代清清白白,雖非盛名在譽,但也不願臭名昭彰,為後世所唾棄。本家主這樣說,寧大小姐可聽明白了?”


    一句反問,讓寧子初不覺得地抿了抿唇。


    這話說得還真的是有些狠了,什麽叫‘為後世所唾棄’?


    這是在說隻要與自己來往,就會粘上‘臭名’?


    寧子初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夏侯伯父,以往是小女年紀小,尚不懂事。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不是麽?難不成夏侯伯父連個改過自新的機會都不給我?”


    實話說,眼前這人若非是夏侯淵敬佩的父親,她定不會是這個態度。


    聽這寧子初的話,夏侯啟眯著眼睛看著她,想了片刻,正欲看開口,卻聽得一道著急的嗓音從偏堂傳出。


    “大公子!老爺有令,您不能擅自離開院子,您就隨小的回去吧!大公子!”急促地腳步聲伴隨著聲音一起傳出來。


    “父親!”夏侯啟走到寧子初的身側,與她對視一眼,然後便對著夏侯啟行了個禮。


    一看到夏侯淵竟然違逆自己的命令從院子裏出來了,夏侯淵的臉色一黑。


    他忍著脾氣,看了一眼兩側座下的賓客,站了起身,給在座的客人行了個禮,“諸位,夏侯啟在這而給諸位陪個不是。今日事出突然,多有不周,還望各位大人海量。”


    在座的客人雖然也很像湊熱鬧,但是人主人都這麽說了,作為客人的他們自然要懂得察言觀色不是?


    “夏侯兄客氣了,這樣,你先忙家事,等改日啊我們再聚!”坐在夏侯啟下手的一個男人連忙起身回禮道。


    “是啊!是啊!待改日咱們再聚!”一個接一個客人站起身來回禮。


    “也好,等改日夏侯啟一定請大家喝酒暢聊,陪個不是。”夏侯啟連忙道。


    等下人們將客人們都送走了之後,正堂裏頓時隻剩下了寧子初主仆三人,和夏侯啟父子三人。


    空氣中有些詭異地沉默。


    半晌,夏侯啟先開口了,隻是他並非是對著寧子初說話,而是怒斥夏侯淵道,“逆子!為父讓你這幾日在院子裏潛心修習,你是連為父的話也不聽了嗎!”


    “父親!淵兒並未覺得自己有錯,淵兒不服父親的處罰!”夏侯淵一改平日裏吊兒郎當的模樣,看著自己的父親,正氣凜然。


    夏侯啟皺眉,眼睛朝著寧子初的方向掃了一眼,而後又看著夏侯淵捏了捏椅案,“你還敢說自己沒錯!”


    “淵兒不知道自己錯在了何處!”夏侯淵不肯示弱。


    寧子初站在夏侯淵身側,看著他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微微一愣。


    這父子倆該不會是要打起來吧!


    “你日日與未出閣女子廝混,甚至還私自用刑致人死亡,若非大理寺卿大人庇護,你覺得你還能站在這兒跟為父說你沒錯?!”夏侯啟猛地一拍桌案站起身來,怒不可遏。


    “父親,您喝口水。”夏侯安這會兒倒是扮演著孝子的角色,與寧子初方才所見的夏侯安大不一樣。


    “廝混?父親,長舌之人的胡亂編排您也相信?!淵兒不過是與好友正常來往,怎麽到了某些人的嘴裏,竟變成了‘廝混’?!而且,若是父親是因為淵兒私自用刑一事而動怒,那父親大可不必如此!正卿大人的恩德孩兒自會想辦法報答,不必父親勞心!”說著,夏侯淵看了一眼站在夏侯啟身側獻殷勤的某人。


    夏侯啟剛接過夏侯安遞過來的水,一聽夏侯淵的話,更是直接將杯茶扔向夏侯淵。


    青瓷杯盞帶著滾燙的茶水砸在了夏侯淵的臉上,茶杯頓時四分五裂,碎片四飛。


    滾燙的茶水將夏侯淵的臉燙的有些發紅,而茶杯更是直接砸得他的額頭鮮血直流。


    “夏侯胖子,你沒事兒吧!”見狀,寧子初立即關心問道。


    靠之!


    這夏侯安是故意的吧!


    故意把杯子遞給夏侯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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