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非郢替寧老爺子施針完畢,這才轉身來向寧子初行了個禮。


    寧子初連忙擺手,忽然又想到他雙眼不能視物,便又立即說道:“不必多禮。”


    “主人還需要靜養,請小主子隨屬下一同到院子去吧。”非郢的嗓音溫潤似水,讓人聽了有種十分舒服的感覺。


    寧子初瞄了一眼床上躺著的寧老爺子,點了點頭,便立馬走出了房門。


    “非郢,爺爺今日身子怎麽樣了?”一出房門,寧子初便忍不住問道。


    非郢臉上始終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讓人看了不覺得難以靠近,“小主子請放心,主人今天的情況好多了。想來隻需再施幾次針便能轉醒了。”


    聽了非郢的話,寧子初這才鬆了一口氣。


    在治病救人這個領域,她什麽也不懂,而非郢懂,所以聽到非郢這麽說,她自然會放心許多。


    “那就麻煩你這些天好好照顧爺爺了。對了!等我從夏侯淵回來,我能來看看爺爺嗎?”因為非郢說爺爺需要靜養,所以寧子初也不知道自己來看望爺爺是好還是不好。


    “不麻煩。小主子想來看主人,自然是隨時都能。”非郢笑著說道。


    看著非郢溫暖的笑容,寧子初也不自覺笑了笑。


    人不就是這樣麽,看到美好的事物的時候,心情也會變得很好。


    在寧子初看來,雙眼不能視物並不能成為非郢的減分項,反而,他這溫潤如玉的性子倒是為他加了不少的分。


    “那我就先出去啦,這幾日也辛苦你了,要好好休息。”寧子初踮腳拍了拍非郢的肩膀。


    而非郢顯然是因為才跟寧子初見過兩次麵,尚不了解她的習性,便因為她這樣的舉動身子一愣。


    對於非離等人來說,那都是見慣不怪的,因而,在寧子初離開的時候,非離也拍了拍非郢的肩膀說道,“時間久了,你會發現,小主子不是你想的那般。”


    聽罷,非郢笑了笑,點了點頭,“保護好小主子。”


    “好,照顧好主人。”非離也道。


    兩人道別之後,非離又趕緊兒快步離去,跟上寧子初的步伐。


    ……


    “非離,非生,你們對夏侯家的了解有多少?”寧子初便走,便問兩人。


    非生搖了搖頭,然後看向非離。


    備受矚目的非離說道:“坊間對於夏侯家的傳聞倒是不多,不過,屬下聽聞上一任夏侯家家主對先皇有恩,故而夏侯家這幾十年來過得也是順風順水。據屬下了解,夏侯家族一家甚是清廉,少卿大人的母親沒有朝臣的背景,是一個尋常人家的女兒。”


    “對先皇有恩,夏侯淵也隻是混了個大理寺少卿的位置?”寧子初忽然覺得這皇族也太小氣巴拉的了吧!


    “少卿大人起先隻是大理寺的一個衙役,是因為這幾年大人屢破奇案,政績突出,這才破格提升為大理寺少卿的。”非離向寧子初解釋道。


    這更過分了,起先還隻是個衙役!


    不過,寧子初倒是挺佩服他們這一家的家風,並沒有因為對皇族有恩,便獅子大開口。


    “皇上這些年來一直在打擊異黨,其中受牽連最多的就是先皇的心腹官臣。少卿大人一家也算是明哲保身了。”非離這個時候又說道。


    明哲保身?


    夏侯淵的官位晉升看起來確實挺有明哲保身的派頭,可是……寧子初記起來在宮宴上,夏侯淵屢次說話不經大腦,皇帝都忍了。


    這麽看來,倒是皇帝老兒脾氣好了。


    況且,如果說是夏侯胖子的父親為了明哲保身,所以不讓夏侯胖子一下子蹦這麽高,也是合情合理的。


    可要是說是夏侯淵想明哲保身,那可就另當別論了!


    也別說是寧子初懟他,就他那性子,懂啥叫‘明哲保身’嗎?!


    寧子初笑笑不說話。


    又是給寧子初科普了一些關於夏侯家的事情,很快,三人便來到了夏侯府前。


    正如非離所說的,夏侯家一向清廉,所以這府邸看起來也就是中規中矩的,甚至還沒有寧府這般大氣奢華。


    見三人在門口站著,門口的閽者便上前問道,“敢問,三位站這許久了,可是有何貴幹?”


    寧子初一見這人,便立即說道:“哦,我是寧子初,我來看望看望夏侯胖……夏侯少卿。”


    當著人家府上下人的麵兒喊人‘夏侯胖子’似乎不太禮貌,寧子初立即換了一個聽起來禮貌多了的稱謂。


    “寧子初?”閽者低聲喃喃,“可是帝京寧府寧家大小姐?”


    “正是正是!”寧子初聽著這閽者味道十足的話語,頓時也挺直了腰板兒,正兒八經的回道。


    “這……”一聽‘正是’兩字,閽者的臉色就有些猶豫了。


    寧子初覺得有些奇怪,“怎麽了?本小姐不像?”


    倒是非離,懂這些門路,便從懷中掏出來一錠銀子,遞到他的手心上,“麻煩替我家小主子通傳一聲。”


    閽者一看,連忙將銀子塞回非離手上,“受不得受不得,這不是小的不想通傳,而是……”


    他這話一聽便是內有隱情,寧子初立即追問道,“而是什麽?”


    隻見,閽者的臉色有些不太好,他看了一眼身後,這才說道,“寧大小姐,您還是請回吧。咱們少爺,不會見您的。”


    閽者的這一句話可把寧子初弄得一頭霧水了,怎麽夏侯胖子就不會見自己了?


    難不成……他被之前的事情嚇著了,所以不想再跟自己做朋友了?


    不對!


    不可能!


    在迷蹤洞,他知道自己會道術的時候,明明比誰都激動,還想讓自己教他,怎麽可能忽然就不樂意見自己了呢?!


    寧子初怎麽也不能相信夏侯淵會這樣變卦!


    “他為什麽不見我?”寧子初不是要為難眼前這個年老的閽者,隻是有些事情她不問清楚,怎麽可能就這麽走了?


    “這……”閽者臉上的褶子滿堆,眼前這小姑娘看著也不像是傳聞那般囂張跋扈,所以他就更加為難了。


    “寧大小姐又何必為難一個下人?”忽然,夏侯府中走出來一個年輕的男子,男子手上搖著折扇,麵容上與夏侯淵倒是有幾分相像。不同的是,這男子身材高瘦,那搖弄折扇的模樣倒是有幾分風流才子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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