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子初還在揣度樓陰司話中之意時,後者便帶著下屬轉身邁開長腿離去了。


    “還不跟上?”清冷的嗓音在陰冷的環境中顯得有些詭異。


    寧子初立即將腦海裏亂七八糟的想法都拋開,連忙跟上。


    攻人先攻心!


    從今天起,寧子初的目標便是要讓樓陰司習慣自己的存在,然後自己好名正言順的留在他身邊得到自己想要的!


    等回到村長屋裏,寧子初剛想跟呂東打聲招呼,就看見呂東瞪大了眼珠子,那模樣就像是活見鬼了。


    “你、你們是人是鬼?”呂東將老村長和村長夫人護在身後,顫抖著聲音問道。


    看一家三口被嚇得不清的模樣,寧子初立即解釋道:“別慌,我們是人!看影子!”


    可三人顯然還心有餘悸,寧子初好說歹說,才終於讓他們相信了自己是人不是鬼。


    相較於呂東的一驚一乍,呂老村長便要正常得多,他向三人問了問外頭的情況,然後便讓三人回房去休息了。


    寧子初自然也沒有將遇到縛靈的事情告訴他們,免得他們直接被嚇暈過去。


    解決了這一茬,回到房間之後,寧子初又不淡定了!


    為什麽這個男人會跟著自己回房!


    為什麽!


    看著與自己並肩而行的男人跟著自己走近了本應該是她的房間裏頭,寧子初的瞳孔陡然收縮了一下!


    這比遇見縛靈還驚悚好嗎!


    之前與樓陰司在馬車上“同床共枕”那可是逼不得已的,可現在明明有條件,為什麽還要跟他一間房!


    寧子初的腳步滯在門口,而樓陰司則是自然至極的長腿邁開來到床邊,自然而然的便躺下了。


    “……?”看著男人一隻手臂覆在額上,寧子初停在半空的腳終於踉蹌著落下,“王爺,這是我的房間!”


    “嗯。”樓陰司沒有高冷到連話也不回,但是這一句“嗯”又是什麽意思?


    “顧月一在對麵,那您的房間應該也在……”寧子初是親眼看見顧月一打開對麵的門的!


    話還未說完,男人低沉的聲音如同一條毒蛇陡然纏上了她細長卻又是致命點的咽喉處,四周的溫度瞬間冷了下來,“你讓本王與男子同床?”


    “王爺,我……”寧子初感受到男人危險的眸子微微眯起,她硬著頭皮故作一副嬌羞的模樣,“人家也是黃花大閨女,王爺與人家同床,傳出去,對人……對王爺的名聲也不好呀!”


    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對付眼前的這個男人,以暴製暴是不可能的了!


    隻期許他講些道理就夠了!


    樓陰司聽罷,倒也難得讚同的點了點頭。於是在寧子初期待的眼神下,他淡淡說道:“嗯,你睡地上便不算同床。”


    我敲?


    寧子初此刻很想仰頭吼一句:“顧月一也可以睡地上啊!!”


    隻是她沒敢。


    “怎麽?”耳邊又傳來男人低啞的警告。


    思緒頓時被拉回現實,寧子初立馬扯出一張標準得過分的笑臉,“小的知道了!”


    聽到她諂媚的話語之後,樓陰司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倒也沒有在回她話。


    寧子初認命的將放在床邊的床鋪扯到幹淨的地板上,然後將自己的身子一卷,準備入睡。


    她剛躺下,才想起來油燭還未滅。


    她動了動身子,正準備起身,忽然,一道風吹過,那油燭驀地熄滅了。


    寧子初嚇了個激靈,她擔心是那縛靈循著來了。


    “睡。”一陣靜默,樓陰司毫無征兆的開口了。


    “呃。”聽到這一句話之後,寧子初才知道那抹風應該是樓陰司的作為,便也沒管,閉上眼睛。


    ……


    “樓陰司。”四周還是漆黑一片,寧子初翻來覆去,還是沒能睡著。


    或許是因為今夜那縛靈的原因,寧子初總感覺背後一陣發毛,就像是有人在背後一直死死的盯著自己。可等她壯著膽子翻身的時候,又什麽都沒有。


    房內一片靜默,沒有人應話。


    “唉。”寧子初歎了一口氣,小心的站起身來,將床鋪扯到床邊,離樓陰司近了許多。


    等她再躺下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因為知曉旁邊有個大殺器,所以倒也安心了許多,很快,便入睡了。


    黑暗中,那一雙緊閉的眸子緩緩睜開,那雙眸子陰冷得不似人類。隻是下一秒,看了一眼床邊那縮成一團的人兒,目光微微頓了一下,隨後才又緩緩的闔上。


    翌日,寧子初是被吵醒的,村子裏的土灰牆根本擋不了屋外的嘈雜。


    醒來的時候,樓陰司已經不在床上了。在地上睡了一個晚上,寧子初隻覺得這腰酸得不像話。


    寧子初走到門口,淒慘的哭聲讓她一個激靈,餘下的睡意也都瞬間消散了!


    “相公啊!我兒啊!”寧子初站在門口,看著幾個村婦拖著一個滿臉淚水的婦人往一間屋子裏頭走去。


    幾個村婦臉上也是驚魂未定的神色。


    寧子初心下奇怪,一個念頭浮現腦海。


    她連忙跑到一旁站著唉聲歎氣的婦人旁,“大嬸,這是怎麽回事啊?”


    村婦看了她一眼,有些疑惑,不答反問,“俺咋沒見過你這女娃子?”


    “我是昨日下午來村裏找人的,這兩天就住在村長家裏。”寧子初說,“嬸兒,這是怎麽回事啊?我看你們的臉色都不大對勁兒。”


    村婦一聽是暫住在村長家的,倒也少了幾分防備,長歎了一口氣兒壓低聲音說道:“今個兒,回家省親的文康媳婦一早回來就……看到她家爺們兒和半歲大的孩子死在了河邊!最可怕的是,文康的嘴巴被生生的用針給縫了起來,那可憐的孩子啊兩隻手都被砍了下來!哎喲!”


    村婦說著說著,也是一副臉色蒼白不忍回想的模樣。


    寧子初蹙眉,“嬸兒,河邊在哪個方向?”


    不知為何,從昨日見了那隻縛靈後,她就一直感覺有些不安。


    “姑娘,那可真的太恐怖了,你可不要去湊熱鬧啊!”村婦見寧子初似乎想去河邊看看,便連忙說道。


    “嬸兒放心,我就是問問。等我知道那河在哪兒,我就繞著走。”


    村婦這才放心,指著村尾的方向:“喏,就是村尾那山腳下,你可千萬別去看,省的中午還吃不下飯。”


    “得嘞!”寧子初連聲應下。


    屋裏的哭喊聲還是沒消停,忽然的傳來幾聲呼喚,跟寧子初說話的村婦便立馬顧不上其他跑進屋裏頭幫忙了。


    見村婦跑了進去,寧子初也趕緊的朝著村婦所指的位置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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