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張牛就跑了出去。


    李翠菊看著張牛的背影,抹眼淚,都不知道該怎麽辦。


    張牛在風中奔跑,內心都是冰冷,自己是一個種地的,就沒有資格學習琴藝麽?


    自己是種地的,就低人一等麽?


    為甚麽?


    自己隻是喜歡琴藝,想要學習琴藝,但是怎麽會這樣呢?


    張牛跑到半路,終於冷靜下來了。


    想想杜秀才的樣子,想想杜秀才的話語,張牛內心比什麽時候都要覺得冰冷。


    杜秀才都是這樣了,那林先生,琴藝那麽高超,會教授自己學習琴藝麽?


    想到這裏,張牛覺得一陣心灰意冷。


    開始下雨了,冰冷的雨水打在張牛身上,都沒有讓張牛有任何觸動。


    張牛漫無目的走在雨中。


    內心的苦悶,內心的失望,無法用語言敘說。


    走著走著,就看到了在野地裏有一片田地,不知道種植的是什麽。


    有一個在一柄傘下的躺椅上,看書。


    這個人,容貌俊秀無比,神情看起來悠閑自在,似乎和天地間的雨,形成了一幅美好的畫卷。


    讓人看了就覺得舒服。


    這個人自然就是林庸了。


    看到了林庸,張牛的內心不知道為甚麽,升騰起來了一股希望。


    張牛走到林庸麵前,“噗通”就跪在了林庸麵前。


    林庸驚訝了,自己不認識這個人啊。張牛說話了,“林先生,我很想學習琴藝,想跟隨先生學習琴藝。我隻能繳的起每月五兩銀子的束脩,我知道對先生來說太少了。但是我看先生在種地,我可以幫先生種地


    。”


    “林先生,教授我琴藝吧,我真的很喜歡古琴,非常喜歡。我是種地的,沒有什麽本事,沒有什麽身份,但是我真的很喜歡琴藝。”


    林庸驚訝了,“你先起來,起來再說。”


    張牛跪在那裏沒有動,雨水從張牛的頭上,臉上,身上滑落,“林先生,您不答應我,我就不起來。”


    林庸無奈了,“可是我真的沒有時間教授人琴藝啊。”


    張牛聽到了林庸的話,頓時覺得有希望了,“林先生,我隨時有空,您什麽時候有空,都可以教我。我可以隨時來。”


    林庸根本不想在這個異界收徒弟,也根本不想和更多的人有所牽扯,最主要的是,教授人琴藝,真的是很麻煩的事情。


    還不知道這個張牛有沒有天賦。


    畢竟,琴藝學習很看重天賦的,如果這個張牛沒有什麽天賦,那自己費心費力教不出來什麽,出力不討好,就沒有意思了。


    林庸搖了搖頭,“我真的沒有時間。”


    張牛眼睛就紅了,“我知道,林先生琴藝高超,根本看不上我的這點束脩。但是,我請了村子東頭的秀才教授我琴藝,他說我是種地的,根本沒有資格學習琴藝。”


    “我就想不通了,為甚麽我一個種地的,就不能學習琴藝了呢?我真的很喜歡古琴,我家裏還有一張很好的古琴呢。林先生……”


    林庸搖了搖頭,“教授人琴藝太麻煩了。你回去吧。我不想教授人琴藝。”


    林庸內心對這個張牛也是同情的,但是,他並不好為人師,並不想給自己帶來太多麻煩。


    並不是他覺得張牛是一個種地的,就不能學習琴藝,隻是不想麻煩罷了。


    張牛依舊倔強跪在那裏,不說話。


    林庸沒有管張牛了,拿起來書,繼續看著。


    過了很長時間,雨終於停了,林庸抬頭一看,張牛還在。


    林庸搖了搖頭,開始拿出套鍋爐具,開始做飯。


    做好了飯,飯香飄出,張牛聞著,肚子就“咕嚕嚕”叫了起來。


    他才想起來,除了早上吃了一個窩窩頭,下來一直沒有吃東西,難怪肚子會餓呢?


    林庸說話了,“起來吧,一起來吃些東西。”


    張牛搖了搖頭,“林先生不答應我教授我琴藝,我就不起來。”


    林庸沒有理會,拿起來了碗筷,吃起來了紫晶米飯,菜。


    吃完了,就去洗刷了碗筷。


    張牛依舊如同雕塑一樣跪在那裏。


    過了沒有多長時間,就有不少人看到了張牛跪在那裏,過來指指點點。


    這些人也認出來了林庸,都開始議論紛紛,不知道張牛為甚麽跪在這裏。


    問了張牛,張牛也不隱瞞,“我想跟隨林先生學習琴藝。”


    這些人看著張牛的神色都變了。


    不知道多少人想要跟隨林庸學習琴藝,都不敢開口,這個張牛竟然膽大的跪在這裏,求林庸教授琴藝。


    真的是有些沒有自知之明。


    要知道,他可隻是一個種地的。


    周圍的人開始嘲笑張牛,開始打賭,張牛能跪多久。


    還有人打賭,林庸肯定不會教授張牛琴藝,畢竟張牛就是一個種地的,教授張牛琴藝,有辱斯文。


    林庸歎了口氣,他真的不想這樣。


    也不想看著這些人嘲諷張牛,但是,他怕麻煩啊。


    就在這個時候,張牛的娘李翠菊不知道從什麽地方聽到了消息,趕來了。


    拉著張牛的胳膊,“阿牛,你跟娘回去。林先生是什麽人?聽說是比東圖先生還高明的琴師,他怎麽可能教授你琴藝呢?你跟娘回去,別讓林先生為難了。”


    張牛搖了搖頭,“林先生並沒有歧視我,隻是沒有時間。我會跪在這裏,讓林先生看到我的誠意的。”


    李翠菊不知道該說什麽,又開始抹眼淚了。


    就在這個時候,來了一隊人馬,還有一輛四匹馬拉的非常華貴的馬車。


    車子在林庸的靈田護罩前停下來。


    馬車上下來一個容貌俊秀,大約十五,六歲,衣著十分奢貴的小姑娘。


    小姑娘身後跟隨著四個丫頭。


    看到這一行人,所有人不自覺後退了幾步。


    這個小姑娘一看就是貴人,自然不是他們能開罪的。


    小姑娘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張牛,“這人是什人?得罪了林先生麽?”


    旁邊的人七嘴八舌說起來,說張牛想要跟隨林庸學習琴藝,不過林庸沒有答應。


    小姑娘仰著小臉,“哼,一個種地的,也想跟隨林先生學習琴藝,真的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林庸依舊坐在躺椅上,看著這些紛紛芸芸的眾人。


    小姑娘的嘲諷,林庸自然也聽到了。 看了看張牛,就發現,張牛的麵色開始難看起來,而且,麵上出現了一股悲憤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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