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采桑,養蠶都是女人的事情。


    從來沒有男人養蠶的。


    所以,有很多關於男人養蠶養不活的傳說。


    這樣的傳說,五花八門,千奇百怪,什麽都有。


    這些蠶桑女也隻說了一部分。


    林庸笑笑沒有說話。


    阿蘿說話了,“郎君,我心悅你,如果你願意成為我的夫君,我事事依你。”


    林庸沒有說話,搖搖頭離開了。


    正走著,看到了幾個地痞一樣的漢子,走了過來。


    那領頭的漢子,看起來長身玉立,還是有幾分風采,其餘的幾個就有些歪瓜裂棗。


    看到這幾個人,那些蠶桑女都撇了撇嘴巴。


    領頭的漢子說話了,“好了,今年的桑稅該交了。每人三錢銀子。”


    這些蠶桑女不情不願,從懷裏拿出了碎銀子,或者銅板。


    還有人說,“沙兄弟,我家去歲收成不好,看看能夠等蠶繭賣了錢再交。”


    沙兄弟就是領頭的人,叫做沙通天。


    是這一帶的蠶霸。


    就是一個混混,收保護費的。


    凡是在這一片地方種桑苗,采桑葉的,都要給他繳納桑稅。


    而,喂了蠶,蠶結了繭子,繭子賣了錢,也要給他繳納蠶稅。


    他和他手底下的幾個兄弟,就是靠收這些東西發財,過活。


    他們所謂的桑稅,蠶稅,根本和國家,和衙門毫無關係。


    但是,那些衙門,官府裏的人,知道他們頗有能量,對他們的行為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衙門,官府都這樣,更不用說這些平民百姓了,也隻有交錢了。


    如果不交錢,這些人絕對能鬧騰得讓你沒有辦法采桑,沒有辦法養蠶。


    曾經,就有一個有幾分直爽的漢子,不讓他的妻子,女兒繳納桑稅,蠶稅。


    沙通天帶著他的兄弟,整日攔住漢子的妻子,女兒,不準她們采桑。


    還汙言穢語調戲她們。


    後來,竟然給他們家的蠶澆了開水,燙死了所有蠶。


    使勁鬧騰,最後那一家在此地無法生活下去,隻有背井離鄉了。


    從那以後,再也沒有人敢鬧騰了。聽了這個女人的話,沙通天就說話了,“你去歲收成不好,和我有什麽關係?我隻管收稅,又不關你怎麽采桑養蠶。何況,別人家的收成都能好,為甚麽你們家的收成不好


    呢?”


    “所以啊,人還是要勤勞一些為好。我看你這個婆娘就是太懶了。采桑也比別人采得少,養蠶也比別人養得少。隻能怪你自己。”


    沙通天說得陰陽怪氣,那女人頓時羞紅了臉,“不能緩緩,就不能緩緩,說這些做什麽?我哪裏是懶了。是我家運氣不好罷了。”


    女人咬咬牙,從懷裏拿出了三錢銀子。


    交給了沙通天。


    沙通天接過,就不理那個女人了。


    接著,沙通天到了阿蘿麵前,“阿蘿,今年的桑稅,蠶稅,你都不用交了。你知道我的用心吧?我心裏隻有你。隻要你做我的妻子,以後也不用采桑,養蠶了。”


    阿蘿皺著眉頭,眼睛裏掠過一些厭惡。


    和剛才的郎君比起來,這個沙通天真和蒼蠅一樣。


    阿蘿從懷裏拿出了三錢銀子,“不用,我每年采桑,養蠶都要賺五兩銀子呢,我可不稀罕別人的銀錢。”


    阿蘿手心放著三錢銀子,銀子有些晦暗,更是襯托的阿蘿的手猶如羊脂玉,看了就讓人心動。


    沙通天伸出手,就要摸向阿蘿的手,阿蘿一閃,躲過,正色道,“你別這麽輕浮。”


    沙通天露出一臉痛苦的神情,“阿蘿,我的心,你還不知道麽?”


    阿蘿說話了,“我阿爺說了,你一個大男人,不好好幹活,就靠欺負婦孺過活,不是正人君子所為。何況,我阿蘿心悅一個郎君,更不會對你有思。”


    沙通天頓時怒了,“哪個郎君?”


    阿蘿沒有說話。


    旁邊一個長著高顴骨,刻薄臉的女人說話了,“就是那個好俊俏的郎君啊。阿蘿喜歡人家。”


    沙通天看向了林庸。


    林庸笑了,沒有想到這樣也會有麻煩。


    雖然有些怪那個高顴骨的女人多嘴多舌,但是林庸對阿蘿並沒有什麽嗔怪。


    沙通天看著林庸,隨即露出了嫉妒至極的表情。


    是的,林庸的容貌太英俊了,讓他自慚形穢。


    甚至,他覺得,如果自己是女人,也一定會喜歡上林庸。


    想到這裏,想到阿蘿喜歡這樣英俊的人,沙通天就覺得妒火中燒。


    沙通天內心有一個聲音狂喊著:劃花他的臉,劃花他的臉。


    讓他以後都不能再勾引女人,尤其是不能勾引阿蘿。


    想到這裏,沙通天抬起腳,從靴子裏抽出一把匕首,話也不說,對著林庸的臉,就揮舞了過去。


    “啊……不要。”阿蘿發出一聲尖叫。


    旁邊的那些女人也驚呆了。


    一個個都呆愣在了那裏。


    就算是沙通天的那些兄弟,也愣神了。


    說好的,做什麽事情都要有底線,不能弄出人命,不能害人性命,怎麽大哥他今天這樣衝動,直接就上刀子了?


    林庸笑了,總是有這樣不知所謂的人,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林庸伸出兩隻手指,夾住了匕首的鋒刃。


    沙通天隻覺的匕首上,好像受到了萬斤的力量,動也不能動。


    林庸輕輕一拉,沙通天就脫手了。


    林庸拿起匕首,輕輕一折,直接把匕首給折斷了。


    沙通天驚呆了。


    這把匕首可是花了他一百二十兩銀子買的,絕對的百煉鋼。


    竟然被這個人給折斷了。


    沙通天愣神了,沙通天的那些兄弟,都圍繞了上來,站在了沙通天的身後。


    沙通天看到這些兄弟站在了自己身後,受到震驚的心神才恢複過來,內心稍稍有了點底氣,“你想要做什麽?對於殺人犯,官府懲罰會很嚴厲的。”


    而阿蘿的眼裏,美目連連。


    原來,原來,他這樣有本事。


    我阿蘿心悅的人,就是這樣俊俏,頂天立地的好男兒。


    林庸笑了,“似乎是你拿匕首來刺我吧?”


    沙通天結結巴巴,“我是無意的,就是想試探,試探你的底細。我沒有想要傷人……”


    林庸也不計較,轉頭走了。


    留下了一堆驚訝,感慨的目光。


    那些年輕的蠶桑女,看著林庸的眼睛,都要冒出光來了。這樣英俊,這樣有本事,要是能成為自己的夫君,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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