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陽剛想說一聲謝謝,可一想到剛才付小麗說的話,心裏對張車長的做法也是頗有看法。明明有硬臥你就是不給我補,非得讓我補軟臥,玩那小心眼有意思麽,以為我


    補不起軟臥還是認為我舍不得花錢啊?


    想到這裏,蘇明陽笑著說:“付姐,不用麻煩了,我上車前買了不少吃的,晚上夠吃了。”說著,指了一下茶桌上裝著食品的方便袋。


    付小麗看到蘇明陽買了那麽多好吃的就沒有再堅持,而是站起身說:“小蘇,我還得去抄鋪,就不和你多說了,有什麽事情可以叫我。”


    蘇明陽站起身相送,笑著說:“付姐,你快去忙吧,我這兒沒啥事兒。”


    晚上5點多鍾蘇明陽在廣播裏聽到餐車開飯了的消息,便收拾了一下東西,把裝錢的手包帶上,打開房門,去了餐車。餐車的乘務餐和旅客飯點時間是錯開的,乘務餐是開車2點多鍾就開餐,晚上的乘務餐是晚上7點多鍾開,旅客開餐的時間是飯口5點多鍾,當然,餐車是全天候營業的,旅


    客什麽時間到餐車吃飯都可以,乘務餐和飯口時間錯開,不然餐車根本忙不過來。蘇明陽來到餐車,看到餐車已經賣了一部分茶座,大約能有20多人,都坐到靠後麵的五六個餐桌處。他知道前麵的餐桌都是留給領導用的,沒有領導的時候車長、檢車和


    乘警便會坐在那裏。因此,他來到後麵靠近旅客的一個空餐桌坐了下來。


    餐車長一看蘇明陽坐了下來,急忙走過來問道:“請問你是要辦茶座嗎?”


    蘇明陽說:“我是軟臥的,過來吃飯。”


    餐車長問道:“想吃點什麽?”說著,把手中的菜單遞了過來。蘇明陽接過菜單看了一眼,餐車上能做的菜很少,菜單上算上湯一共才12樣菜,而且還貴得離譜。就說紅燒鮁魚吧,在龍江的飯店也就是六七塊錢一盤,餐車上卻要18塊


    錢,紅燒排骨飯店才七八塊錢,這卻是20一盤,而且蘇明陽也知道,餐車上的菜盤很小,一盤菜沒有多少。蘇明陽既然來了,就根本不在意貴,點了四菜一湯,又想要一瓶白酒,想著喝完好好的睡一覺就到家了。可是餐車上的白酒隻有一種,是那種小瓶裝一瓶二三兩酒的那種


    ,蘇明陽心裏更清楚,這種酒就是小酒廠用小燒酒裝的瓶,很不好喝。


    餐車長拿著小扁瓶的酒過來說:“我們車上隻有這一種白酒,來一個?”


    蘇明陽接過來看了一下,和藍島車上賣的白酒一樣,於是把酒還給了餐車長說:“這酒不行,不敢喝。我自己帶了酒,你先把帳算了一下,然後我回去取酒。”


    餐車長算了一下說:“四菜一湯一共是92塊錢,再來碗大米飯吧。”


    蘇明陽擺了擺手說:“飯就不來了!”說著,拉開手包,裏麵露出厚厚的一遝百元鈔票,抽出一張遞給了餐車長。餐車長看到蘇明陽的手包裏的錢沒有一萬也得八千,心裏十分的羨慕,人家這麽年輕就這麽有錢,自己呢,苦巴苦業的走車,白天晚上的忙,一個月也就掙個千八百塊錢


    的,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啊!


    蘇明陽上車之前在商店買了一瓶半斤裝的紅星二鍋頭酒,就是準備在車上喝的。接過餐車長給找的錢,便回到包房把酒拿了過來。


    這時候張車長和乘警都沒在餐車,估計可能是車廂裏出什麽事兒去處理,隻有兩個檢車的人員坐前麵第一個餐桌處,一邊抽著煙一邊和餐車服務員及餐車長閑侃著。菜很快就上來了,蘇明陽打開酒倒上,便開始自斟自飲了起來。他是背對著硬座車廂方向的。列車長張景麗和乘警長從硬座車廂那邊回來的時候,他沒有看到。張景麗進了餐車也沒有注意到蘇明陽,走到他的身邊時,見他一個人占了一張餐桌點了那麽多菜,而且桌上還放一盒良友煙,不由得看了他一眼,一看是蘇明陽便一扭頭向前走去


    。


    張景麗到了前麵第一個餐桌前坐下,餐車長上前問道:“張車長,車廂裏發生什麽事兒了,處理完了?”張景麗說:“就是一個旅客上廁所時關門時,把另一個旅客的小手指夾出血了,這事兒經常發生,我和老警過去給調解了一下,給手出血的旅客包紮了一下,讓那個旅客賠


    她200塊錢,雙方都沒意見,就算處理完了。”


    餐車長說:“又是這種事啊!”


    張景麗朝蘇明陽一呶嘴問道:“老李,那人你認識啊,給做了這麽多好菜?”


    餐車長看了一眼,知道張景麗說的是蘇明陽,便嗬嗬一笑說:“那種大款我上哪兒認識去,人家錢花到了我當然得給人家服務好啊!”


    張景麗聞言皺了一下眉頭說:“大款?這從何說起啊?就是因他抽著外煙,點了幾個好菜麽?”


    餐車長說:“那可不是,剛才他點完菜付錢的時候,我看他手包裏至少得有一萬多塊錢,都是一百的,得有這麽厚一遝子。”說著用手誇張的比量了一下厚度。


    張景麗有些不敢相信的說:“他怎麽可能那麽有錢呢?”


    乘警長看出了門道,不由得問道:“張車長,那人你認識?”張景麗點了點頭說:“是咱們段藍島線的業務員,在京城站找我,不買票還想坐臥鋪,讓我給擋了過去。這小子不知趣兒,跟我裝,讓我給他補張硬臥票,我就杠他,說硬


    臥沒了隻有軟臥,這小子還真就跟我杠上了,軟臥也補。”


    餐車長說:“對,他來的時候說了,是軟臥的。”


    乘警長說:“看樣子,人家可能是真有錢,不在乎這些。”乘警長和餐車長的心中對張景麗也是頗有微詞,平時她臥鋪票賺得很緊,他們相從她手中要幾張臥鋪都很難,京城線臥鋪是緊俏資源,手裏有了臥鋪票,不但能交人,還能得到實惠。見她對本段的業務員都這麽刻薄,嘴上不說心裏也是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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