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李偉見方浩不說話,他就道:“煩死了,一天天的,都沒人跟我說話,我讓你們把我放到普通病房,我好歹有個病友,你們卻不聽。你們是要憋死我啊。”


    你就知足吧,你住的是我們醫院最好的病房,你是vip中的vip,你來這裏享福呢?你用的藥,都是國際空運過來的,最好的藥,不然,你會康複得這麽快?你還病友?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這麽有錢啊方浩心裏吐槽著。


    “嗎的,你啞巴了是嗎?我好不容易想說話,你卻不跟我說,你存心氣我的吧?”


    李偉瞥一眼方浩,將打火機扔過去,碰到方浩的頭,他道:“你知道上次我為什麽生氣嗎?我是氣那幾個不懂事的混蛋兒女,他們一個一個說事業忙,不來照顧我。我給他們留了那麽大的公司和財富,需要他們去忙嗎?他嗎的,如果知道這些白眼狼是這樣,我就塞回去,不生了。”


    “合著,你是拿我當出氣筒?”


    方浩恍然,卻委屈無比。


    “不然呢,我一天一夜都沒吃東西,我有力氣砸你啊。嗎的,我親生的不要說問我吃沒吃,甚至電話都不給我來一個,看到你和我沒啥瓜葛,你卻知道我沒吃,還給我買粥,嗎的,我就來氣,就拿你做出氣筒了。咋的,你不服氣?”


    “我操你大爺的,你坑死我了。”


    “哦,你罵我,你信不信我立馬倒這裏了,這裏就我們兩個,你更死。”


    “我好吧,老爺子,你消消氣,你別玩我了,我都被分到輸液大廳了,你再玩我,我就要滾蛋了。”


    方浩哭喪著臉賠笑,他知道李偉有大能耐,惹不起。


    “嘿嘿,你們醫院的領導,也不是東西,都不問青紅皂白,就把你處理了。我聽說了,你小子給我心髒複蘇的,沒你,我就死了,是不是有這回事?”


    “沒。我啥都沒做,我沒那個能耐。”


    “你當我眼瞎啊。你那天檢查我一下下,就知道我一天沒吃東西,還知道給我買粉粥,還是我喜歡的那款,我就知道你有點料。你年紀小,可你是有料的。來吧,給老子把把脈,看看老子康複得怎麽樣了,再告訴老子能活多久?”


    “這”


    方浩覺得這個李偉就是人精,心裏門清。


    抽完煙,方浩還得將李偉的輪椅推上病房,給對方診脈,做檢查。


    李偉道:“實話實說吧。”


    方浩想了想,道:“你這情況,我不敢說什麽,別生氣,少抽煙,別喝酒了,配合治療,能有兩年。”


    “你知道我喝酒了?有料就是不一樣。兩年麽?隻有兩年嗎?我這兩年,天天燒錢,我的錢也燒不完啊。”


    “讓我治,能多兩年。”


    “去你碼的,差點被你騙了,老子是中風,又不是絕症,什麽兩年的,你給我滾”


    李偉罵人了,等方浩真走到門口,他就將方浩叫回來。


    “把我打火機還給我,趁我不注意,想順手牽羊嗎?小滑頭!”


    方浩愣了愣,叫自己回來,是這個?不是讓自己治?


    他將打火機還給李偉,然後出去。


    這個老東西,真看不懂了。


    方浩將這個當作插曲,算是解開了一個疑問,他打算找機會和老院長談談,讓院裏撤回處罰決定。


    次日,他早起,又收到了妻子的信息:“今天記得回來,做無骨魚。”


    他沒回複。


    賤人,你去和你情人過吧!


    他趕去江東大學,給師傅代課。


    他是從學生過來的,知道對於想要學習的學生來說,給他們留下課件資料,那就可以了,這些學生,會進入醫院,或者讀研。而另外那些混日子的,他們會進入社會中,繼承家產之類的。所以他講課,還是老樣子,先把專業內容說了,然後談醫院和社會,和大家吹吹牛。


    兩節課完了,他就趕回醫院,去外科,繼續擔任助手,觀摩手術。可不管是宮主任,還是另外的主刀醫生,都是拿著手術刀,一站到底。他沒撈到任何上位的機會,當然,別的助手也沒機會。


    中午吃飯的時候,他看到老院長,就趕緊過去,道:“院長,我有個情況反映下。我聽說,李偉那天是因為和兒女打電話而生氣,並不是因為我,你能不能把我的處分給撤了。”


    “是嗎?那你讓李偉過來跟我說,否則,沒人證明你的話。那處分,就不能撤。你別整事,不然,連蔡老那事,我跟你一起算賬。”


    老院長警告一句,不理會方浩。


    我


    方浩無語,這老太婆怎麽對自己這麽苛刻啊。


    他覺得去找李偉,讓對方給老院長說情,那就是讓李偉自打臉,以李偉那人精的身份地位,絕對不可能去做的。


    他一個小人物,不可能讓李偉屈尊的。


    我好難!


    回到師傅辦公室,看到師傅回來了。


    不一會,呂靜也來了,她臉色很不好,可還是對方浩微笑了一下。她道:“那邊的專家怎麽說?”


    師傅搖搖頭,道:“還是老樣子,都不抱希望。”


    方浩知道,師傅去研討會,肯定也討論張駿的病情了,他們都在尋找更好的方案。


    呂靜道:“老張並發肺水腫了我太難了。”


    她說著,又要哭了,可最終還是忍了下來,默默離開。


    方浩咯噔一下,張駿的情況,真的很危險了,或許今年都過不去了。


    他道:“師傅,這不應該啊。”


    師傅默然許久,道:“肯定是老張不肯用藥了。耽誤一次治療,病情一加重,就是成倍惡化的。”


    “這”


    方浩也不知道怎麽說了,他知道病人的痛苦,如果是他得這種病,他估計也放棄了。早點死,對自己是解脫,對家屬也是。


    他已經提出了方案,可老院長她們不采納,他也無能為力。他沒處方權,不是主治醫生,不能夠越權去給張駿治療。


    “方浩,我們去喝點吧。”


    師傅突然說。


    “好。”


    方浩也沒多說什麽,知道師傅的心情不好,可他不知道怎麽安慰,也隻能奉陪了。


    可他沒想到,師傅根本不能喝,一杯就倒了,而且醉得很厲害,是他背著離開的。


    方浩把師傅放上車,安撫好,在開車出飯店門前哨卡時,看到麵前走過的一對親昵男女,讓方浩如見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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