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景軒冷冷的聲音落地, 禦書房內頓時一片寂靜。


    片刻之後,雲燁反應過來,倉皇地叫了起來:“今日之事是兒臣受了委屈,父皇為何要責罰兒臣?難道兒臣所受之辱,還不及她一個王妃來的要緊嗎!”


    凰歌也止住了哭聲,乖巧地站著,大眼睛中還含著水霧,望了望雲景軒,又望了望雲燁。


    她知道,雲景軒早有廢了雲燁的心思了,今天,隻不過是拿自己的事情做個筏子而已。


    “哼,你竟然還不知道悔改!”


    雲景軒恨鐵不成鋼地指著雲燁罵道:“往日你荒唐愚蠢,朕都念在你年紀小的份兒上,從未和你的計較!如今你非禮了敬王妃,還敢陷害敬王!如此人品,叫朕怎麽能容忍你!”


    雲景軒知道,夜千丞人品高潔貴重,他是絕對不至於說謊的。在從方才凰歌和夜千丞兩人的表現來看,夜千丞根本就不知道凰歌曾經險些被雲燁非禮的事情,既然如此,他自然沒有必要去安排寒冰擄走雲燁!


    如此一來,雲燁所說的一切都不成立了,一切都成了可恥的構陷!


    “哼,父皇怕是早就想廢了兒臣了吧?”


    見雲景軒絲毫不講父子情誼,不為自己自己討回公道也就算了,竟然還要趁機廢了自己的太子之位,雲燁頓時心寒不已,冷冷地盯著雲景軒道:


    “父皇被柳妃所惑,廢了母後 ,今日又為了敬王府廢了兒臣,完全不講道理不講感情!真是叫人大開眼界啊!”


    “你閉嘴!”


    雲景軒蹭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冷冷地盯著雲燁道:“溫氏惡毒,她既為人母,卻連柳妃腹中絲毫沒有威脅性的孩子都殺!這些年她在宮中作惡多端,你以為朕都不知道?她被打入冷宮,是她罪有應得!


    至於你,這些年你所做的事朕都看在眼裏!你私下結交大臣,結黨營私,殘害兄弟殘害大臣,更殘害無辜百姓!你捫心自問,你可配得上這太子之位?你可擔的起這天下重任?”


    “在這雲墨國,還不是父皇說什麽就是什麽?可您偏偏信任夜千丞,也不肯信任兒臣!這雲墨國,遲早要毀在您的手中!”


    雲燁雙眼通紅,目眥欲裂地瞪著雲景軒罵道。


    “太子,你還是少說兩句吧!”


    溫丁霖趕緊拉住了雲燁,低低地勸道。


    他們進宮之前,有想過今日會在宮中鬧一場,也有想過皇上會不處罰夜千丞和楚凰歌,卻萬萬沒想到,雲燁反而被擼去了太子之位。


    皇上……未免也太過心狠了。


    “來人,拖出去,打!”


    見雲燁依然不知道悔改,雲景軒頓時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叫蘇明安把人拖出去了。


    蘇明安也不敢違背聖意,帶著虎龍衛把雲燁拖走,就在禦書房前麵的走廊裏,執起刑來。


    碗口粗細的棍棒高高舉起,重重地落下,結結實實的落在雲燁身上,溫丁霖依舊跪在禦書房裏,也不敢開口求情,也不敢離開,心中倉皇至極。


    “皇上,太子妃進宮了,說要求見皇上,皇上可要見見?”


    蘇明安正在監督虎龍衛執刑,瞧見身形瘦弱的林阮阮隻身前來,趕緊進來稟報道。


    “若是來求情的,便不見。”


    雲景軒心頭正煩,淡淡地說了一句。


    凰歌早已經不哭了,此時,她正在欣賞外麵格外悅耳的棍棒聲呢,聽見林阮阮前來,心中頓時有些意外。


    蘇明安小跑著出去,恭敬地道:“太子妃,皇上說了,如果您是來為太子求情的,便不見您了。”


    蘇明安看著臉色有些憔悴的林阮阮,心中一陣歎息。


    現在還能稱呼一句太子妃,過一會兒可就不一定了。


    此時,皇上正在裏麵親自擬旨呢,等聖旨一下,昭告六宮,雲燁便不是太子了,林阮阮,自然那也不再是太子妃了。


    他倒是不為太子可惜,畢竟他是罪有應得,隻是可憐林阮阮,才做了幾天的太子妃,以後怕是要跟著雲燁受罪去了。


    “勞煩公公通稟一聲,我並非來求情的,我是來求去的。”


    林阮阮淡淡地笑了笑,臉色蒼白而憔悴。


    至於旁邊挨打的雲燁,她從頭到尾都沒有看上一眼。她絲毫不關心雲燁,更不關心雲燁是因為什麽挨打。


    雲燁雖然在忍痛挨打,可也能聽到林阮阮的話,聞言頓時惱怒地罵道:“賤婦!見本宮落魄了就要離開是嗎?賤人!真是個賤人!”


    蘇明安見他罵的實在難聽,趕緊給了執刑的人一個眼神,自己帶著林阮阮進去了。


    虎龍衛下手更重了,雲燁也顧不得罵人了,隻悶聲哀嚎不已。


    “皇上,請皇上下旨,準許我和太子殿下和離。”


    林阮阮進門就跪在地上,俯首道。


    雲景軒已經擬好了聖旨蓋上了大印,見她來求去,眉頭頓時皺的更緊了:“你這是為何?朕記得你嫁入太子府並不久。”


    “皇上,當初阮阮之所以願意嫁給太子,是因為他是皇上的兒子,不管外麵怎麽傳說,他的人品應該是尚可的。但是嫁進門以後,阮阮才知道,太子人品敗壞,不堪為人夫。”


    林阮阮頭也不抬,聲音冷冷地道。


    “怎麽說?”雲景軒臉色深沉地看著林阮阮:“太子做了什麽,惹了你生氣?”


    林阮阮一字一句地道:“太子寵妾滅妻,偏愛府中香側妃,至今沒有和我圓房。兩人為了引敬王妃來府中,竟然給我下毒,害我纏綿病榻,後又借著問病之由,趁機非禮敬王妃。如此夫君,不要也罷,阮阮寧願請辭離去,即便是去尼姑庵中青燈古佛,也好過太子府幹淨。”


    “原來是這樣。”


    雲景軒歎了口氣,眼神愧疚地看了凰歌和林阮阮一眼。


    他雖然已經做了廢除太子的決定了,可對於此案,心中終究還有些地方還不甚明了,例如,凰歌這個敬王妃為何去了太子府,是不是故意設下圈套引雲燁上當,可是現在聽了林阮阮所言,他才清楚了。


    恐怕,雲燁對敬王妃垂涎已久。


    “既然你誠心求去,朕就準了你和太子和離,從此以後,男婚女嫁,再不幹涉。”


    雲景軒心中始終對林家有愧疚,他也知道林阮阮品行高潔,是絕對瞧不起雲燁這等行為的,便直接準了兩人和離,以免以後再生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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