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已至,大街上熱鬧無比,凰歌在熱鬧的大街上逛了逛,路上還時不時地能聽到路上的人們在討論著雲南王府的八卦。


    之前雲南王當街割了說閑話的人舌頭,這件事不消幾天鬧的是滿城風雨,還上了報紙,被報社譴責了一番,當時人人三緘其口,不敢再亂說話。


    可如今南王一家子已經離開了京城,京城的百姓們便重新活躍了起來。


    “你們聽說了嗎?雲南王一家走到禹州的時候,險些被害呢!”


    一個幹幹淨淨的餛飩小攤兒上,幾人吃著熱騰騰的餛飩,小聲討論道。


    那餛飩香味四溢,勾的凰歌饞蟲都出來了,再加上他們說的這個消息凰歌也不知道,她便下了馬,也買了一碗餛飩。


    小攤兒的攤主是個中年漢子,長的老實憨厚,很是熱情地招呼她:“公子,這邊坐!”


    見凰歌眉清目秀幹幹淨淨的,趕緊又讓自己的媳婦重新把桌子凳子都擦了一遍。


    凰歌對他們報以一個感謝的笑容。


    那邊的幾人往凰歌這裏看了一眼,見是個俊俏的小公子,雖然有些吃驚,倒也沒有十分在意,轉頭繼續道:


    “可不是嗎!據說在客棧中被人劫了呢!那些土匪還武功高強,雲南王都受了重傷!”


    有人驚訝地道:“當真?土匪怎麽會進城?一般不都是劫道兒嗎?怎麽如此膽大妄為?”


    那知情的人吃了一大口餛飩,舒服的直歎氣:“可不是嗎!一般土匪哪裏敢進城中作惡啊?依我看啊,這倒像是有人要故意為難雲南王府了。”


    “哼,雲南王殘暴,也不會好好教育子女,前幾日還當街割了人的舌頭!別人看不過去想殺了他們一家,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噓,小聲點!雲南王他們雖然走了,可不知道在京中是否還留下了眼線!若是被他們這些人聽到了可如何是好!”


    想到雲景肆當街割了人家舌頭的殘暴行為,那人頓時渾身一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見無任何可疑的人影,趕緊隨後隻埋頭苦吃,再也不敢高聲說一句話了。


    “小公子,您的餛飩。”


    漢子主熱情地給凰歌把餛飩端了上來,囑咐道:“有些燙,公子小心些。”


    “多謝了。”


    凰歌衝他們一笑,才拿起筷子,慢慢地品嚐起麵前的餛飩來。


    這餛飩也不知道是誰的巧手包的,大小完全一致不說,還個個都很飽滿,皮薄餡兒厚,像是一隻隻錦鯉般浮在碗裏,十分好看。上麵又撒了蔥花,滴了香油,清香隨著騰騰的熱氣撲入鼻尖,讓人食欲大增。


    凰歌用筷子夾起嚐了一口,入口即化,肉香四溢,不過因為剛出鍋的緣故,有些燙。


    凰歌隻嚐了一口便知道,這攤子雖然小,可選用的都是好肉,個個都是真材實料的好餛飩。


    “公子,怎麽樣?您還滿意嗎?”


    攤主的媳婦期待地看著凰歌,輕聲問道。


    她大約三十歲左右,雖然衣著樸素,可一雙眼睛大而有神,常常含著笑意,一看就知道,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大美人。


    “味道很好。”


    凰歌心情便更好了一些,衝著她柔和一笑:“皮薄餡厚,味道鮮美,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餛飩了。”


    這才是真正的餛飩啊,比現代那些速凍的和店裏賣的,不知要好吃上多少倍,當初媽媽經常會做這樣好吃的則合餛飩給她吃,可現在,她永遠也吃不到了。


    她來到雲墨國也有半年了,也不知道爸爸媽媽他們在家中怎麽樣了。


    凰歌眼中有些酸澀,又吃了一個,在心裏歎了一聲,忽然覺得,可以帶著夜千丞也來嚐嚐這裏的味道。


    就是不知,那個凡塵不染的男人,會不會嫌棄這裏,不肯吃這些小攤兒。


    “公子喜歡就好!”


    那攤主媳婦明顯鬆了一口氣,歡喜地笑著道:“公子一看就是金尊玉貴,想必是什麽山珍海味都吃過的人,我丈夫還擔心您吃不慣咱們的東西,特意使我來問問呢。”


    “哪裏,你們做的很好吃,有種家的味道。”


    那邊的漢子已經忙碌完了,熱情地過來道:“公子喜歡,我們也就高興了!”


    聽完了消息吃完了餛飩,自然是要結賬的。漢子憨厚地笑了笑道:“公子,一碗餛飩兩文錢。”


    凰歌從荷包裏拿出一個十兩的遞給他們。


    漢子夫妻哪裏見過這麽大的銀子,有些為難地道:


    “公子,這麽大的銀子我們見都沒見過,怎麽可能找到開?不如您拿著吧,這碗餛飩也算什麽,就當咱們請您的。”


    漢子媳婦也笑著道:“或者公子下次來一並給了也行。”


    凰歌知道他們每天起早貪黑的做小生意不容易,更知道這麽實惠的一碗餛飩,本來就沒多少利,便笑了笑:


    “你們收著吧,不必找了。”


    說完,便去牽馬。


    十兩銀子於她來說不算什麽,可對這對勤苦勤懇的夫妻來說,卻是一兩年的收入,凰歌知道他們辛苦善良,便也願意幫上一幫。


    漢子媳婦嚇了一跳,趕緊抓起那銀子,追過去要塞給凰歌:“公子,這也太多了!我們不能收啊!”


    一碗餛飩十兩銀子?這也太過分了!


    凰歌笑著道:“姐姐,你就收著吧,我很喜歡你們的餛飩,也喜歡和你們說話。”


    一聲“姐姐”便讓那漢子媳婦紅了臉,她結結巴巴地,連話都說不清了:“我,我不過是個粗人,怎麽當得公子一聲姐姐……”


    “銀子你們收著,存起來也行,做點小買賣也行,如今快要過年了,休息幾天,別那麽辛苦了。”


    凰歌說完,翻身上馬,直接離開了。


    漢子媳婦紅著臉站在原地,有些粗糙的手抓著銀子,眼中淚水在打轉。


    “桃花嫂,這個俊俏小公子莫不是看上你了吧?”


    方才那幾個漢子笑著調笑道,看那熟悉的模樣,分明是常客。


    “我呸!人家小公子那是心善!”


    桃花嫂擦了擦眼淚,笑著啐了他們一口,道:“再說我這麽大年紀了,人家公子最多才十幾歲,能瞧的上我這人老珠黃的啊?”


    “我媳婦才不是人老珠黃,我媳婦明明是人美心善。”


    正在收拾東西的漢子老實巴交地笑著,由衷地道。


    “就你嘴甜!”桃花嫂子的臉更紅了,眼睛卻亮晶晶的。


    成婚多年,他們夫妻的日子雖然苦了些操勞了一些,可他們始終都是恩愛的,丈夫始終都很疼愛她心疼她,這也是為什麽她一直心甘情願的跟著他的原因。


    “是啊桃花嫂,你就是咱們這條街上餛飩西施啊!你美名遠揚,誰人不知道啊!”


    幾個男人也笑了調侃,話語中卻滿是尊重,沒有一絲惡意。


    “好了好了,你們就都會哄我!”


    桃花嫂笑吟吟地道:“今天的餛飩,就不用給錢了!我請客!”


    幾人大笑了起來:“洪山哥,嫂子說請我們的客,行不行啊?”


    那叫洪山的漢子隻寵愛地看著自己的媳婦:“當然可以!我媳婦說了算!”


    簡簡單單的小攤兒上,便充滿了輕鬆快活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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