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皺了皺眉,看了看在一邊忙碌的錢大夫以那年輕的林公子,又看了一眼那蘇大夫,歎了口氣:“蘇大夫,不如讓錢大夫他們試試吧?若是真的能把這幾位病患的舌頭接上,也算是功德一件啊。”


    錢大夫不在京中的時候,濟世堂人手不夠用,他便又聘請了這個蘇大夫。蘇大夫在京中,也算是個名醫了,隻是有一點,為人氣量狹小,經常和濟世堂中的其他大夫比較高下,旁的大夫醫術都不如他,自然也就讓著他了,可這錢大夫不知道這一點,未必肯讓著他。


    “掌櫃的,我錢大夫的醫術我等都是知道的,可他自己都沒有把握,怎麽能隨便聽這個年輕人的?隨便把病患的性命交給一個狗屁不通的小子,這是不負責任!”


    凰歌清理完了那斷舌上的髒東西,正把它們暫時的冷凍起來以保持鮮活,聽見那蘇大夫的話,她冷冷一笑道:“蘇大夫是吧?你能幫忙就幫忙,不能幫忙就趕緊閉嘴好嗎?您在這裏大放厥詞,隻會擾亂了我和錢大夫的思緒。”


    這人明顯就是氣量狹小,一直在擠兌錢大夫,凰歌有些看不過去。


    蘇大夫從來都是被人捧著尊重著,哪裏受過這樣的侮辱?頓時氣的臉都黑了。


    “掌櫃的,你聽到了沒有?現在隨隨便便一個人,都敢侮辱我!若是你不管的話,我蘇達羌以後也不在這裏做了!”


    掌櫃的臉色一僵,看著錢大夫道:“錢大夫,你不在的日子裏,可都是蘇大夫在幫我啊!”


    雖然這蘇達羌脾氣不好,為人傲慢,但前段日子確實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錢大夫歎了口氣,勸蘇大夫道:“蘇大夫,這位林公子雖然年輕,可是醫術是一等一的好,咱們相信她,沒錯的!”


    林公子可是敬王妃啊,那是連空前絕後的“開顱手術”都做過的人,錢大夫相信,今日接舌頭這個事情,凰歌一樣能做到很好!


    她說還有希望,便是還有希望!


    “林公子?這林公子看起來最多也就十幾歲吧?毛都沒長齊的的小孩子而已,錢大夫你竟然願意把這幾個人的性命壓他身上?”


    蘇大夫臉上滿是譏誚,鄙夷地瞧著錢大夫。


    掌櫃的看了一眼正在專注的忙的凰歌一眼,把錢大夫拉到了一遍,低聲道:“錢大夫,為了一個初出茅廬的年輕人得罪蘇大夫,不太合適吧。”


    錢大夫知道,凰歌換了妝容,掌櫃的沒有認出來,便壓低了聲音,隱晦地道:“掌櫃的,這可不是什麽初出茅廬的年輕人,這是之前的黃大夫啊!”


    “黃大夫?”


    掌櫃的疑惑地重複了一遍,腦中突然閃過一個人影來。


    “竟然是她!”


    剛才還因為蘇大夫的威脅而喪眉搭眼的掌櫃的,頓時如同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通體都舒暢了起來:“好好好!就讓林大夫治!”


    “掌櫃的?”蘇大夫皺眉,不悅地看著他。


    錢大夫一回來,掌櫃的便如此冷落自己,蘇大夫覺得,自己的尊嚴仿佛被踐踏了。


    掌櫃的賠著笑道:“蘇大夫,不如給他們一個機會,若是能接上,豈不是好??”


    蘇大夫氣急反笑:“掌櫃的,你寧可相信這個乳臭未幹的小子都不肯相信我?好,好,好,我蘇達羌今日就與你堵上一場!若是這年輕人能把他們的舌頭接回去還能用,我蘇達羌便離開濟世堂!如若不然。”


    蘇大夫頓了一頓,冷冷的目光掃過了凰歌和錢大夫,道:“那從今日以後濟世堂,我才是主治大夫,至於錢大夫 和這個小子,我永遠不要在這裏看到他們。”


    看這模樣,竟然是把凰歌當成了錢大夫的學徒了。


    掌櫃的知道凰歌的醫術,趕緊勸蘇大夫道:“蘇大夫,您不要這樣……”


    蘇大夫冷笑了一聲道:“怎麽?掌櫃的怕他們輸?”


    掌櫃的被噎了一下,還沒說話,就聽見凰歌冷冷地開了口:“好,這個賭局,我接下了,隻是蘇大夫,一會兒你不要後悔才是。”


    凰歌意味深長的目光在蘇大夫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唇角勾起一個笑來。


    這蘇大夫心胸狹隘,來鬧了這麽一通,不過是擔心錢大夫的歸來影響到他在濟世堂的地位而已,這種心胸狹隘之人,根本不適合做大夫!


    不過既然他這麽迫切地想要離開濟世堂,那她成全他便是了。


    蘇大夫冷笑一聲,讓小童搬了椅子,就在診室門口坐了下來,凰歌看見他心煩,便讓錢大夫關上了診室的門。


    “看到了嗎?這是關起門來想法子呢!哼,剛才能吹下那等潑天大牛,現在慌了吧?”


    蘇大夫看著那緊閉的房門,眼神中滿是優越和得意。


    正如剛才那人說的一樣,舌頭斷了能接,無疑於說頭掉了也能接上,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杜蘅趙峰等人看了蘇大夫一眼,紛紛搖了搖頭。


    現在這蘇大夫還能得意片刻,可再過一會兒,他就沒這個機會了!


    眾人屏氣凝神,一會兒看看勝券在握的蘇大夫,一會兒看看那緊閉的房門,心中很是緊張。


    診室中,凰歌從係統空間中拿出了止血布、縫合針等物,對著斷了舌頭的三人道:“一會兒我要把你們的舌頭縫上去,可能會有些疼,但是如果恢複的好,你們以後還能正常說話吃飯,你們願意嗎?”


    三人瘋狂點頭,看凰歌的時候眼中盡是淚光。


    雖然有些風險,雖然心中害怕,但是他們願盡力一試!畢竟,若是沒有了舌頭,從今以後他們就隻能發出嗚嗚哇啊這樣含糊不清的聲音了!


    凰歌深吸了一口氣,並沒有沒給他們打麻醉。


    麻醉可能固然能止痛,但是也會影響到舌頭上神經,若是出了一點差錯,那效果便會大打折扣!到時候即便接上了,看也會不如從前那般靈活,看這三人的樣子,是不想變成那樣的。


    凰歌讓錢大夫做助手,拿起了縫合針,開始給第一個人縫合。


    這些人的舌頭都是被利劍一下子割斷的,傷口倒是整齊,所以縫合起來困難不大,又因為這些人的舌頭本來就是疼的,所以凰歌縫合的時候,他倒是沒怎麽感覺到疼,場麵倒是比剛來的時候安靜了不少。


    凰歌認真地縫合完第一個,又用了止血藥,簡單地包紮了一下,才去忙第二個。


    錢大夫一直在旁邊幫忙,看的是歎為觀止。


    這敬王妃的手,也太穩了!那傷者的舌頭被她整整齊齊,一絲不苟地縫合在一起,竟然沒一點的差錯!這樣的縫合手段,若是等以後好了,必然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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