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歌昏昏沉沉地睡到了晚上,這才睜開了眼睛。


    屋子裏已經點上了蠟燭,燭光搖曳,照的整個屋子都在閃爍一般。


    “白露,現在什麽時辰了?”


    凰歌坐起來,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渾身似乎都跟著舒展開了。


    “王妃娘娘,已經子時了。”


    白露從旁邊走了過來,服侍著凰歌起床,低聲道:“王爺已經在這裏等您一個時辰了。”


    “哪裏?”


    凰歌下意識的在房間裏掃了一遍,果然瞧見窗邊站著一個頎長的黑色身影。


    夜千丞不知道在那裏站了多久了,他又少見地穿了一身黑衣,又一直沒有說話,以至於凰歌第一眼竟然沒有發現。


    “夫君怎麽在這裏?”


    凰歌無辜地眨巴了一眼,假裝沒有聽見方才白露所說的,夜千丞已經在這裏等了她一個時辰了。


    “今晚不是要去國公府嗎?”


    夜千丞靜靜地看著凰歌,一雙金瞳在燭光下熠熠生輝。


    夜千丞的麵具已經被凰歌收起來了,此時的他一身黑色勁裝,勾勒出了他完美的身材,寬肩蜂腰,瞬間就迷住了凰歌的目光,那一張本就叫人移不開眼的俊臉,也在他那完美的腰身下,顯得更加邪肆俊美。


    “夫君也要去嗎?”


    凰歌盯著夜千丞,隻覺得自己有瞬間的失神,意識到夜千丞一直在等待自己的回答之後,她的臉色微微紅了紅,輕咳了一聲問道。


    “楚鳴淵老謀深算,你一個人,問不出來什麽的。”


    夜千丞走到了旁邊的桌子上坐下,深邃的眸子認真地看著凰歌道。


    凰歌動了動唇,最終還是點了頭。


    其實她想靠著自己完成這件事情的,但是仔細想了一下,夜千丞興許真的能幫得到她,她便答應了下來。


    “王妃,先用點晚膳再去?奴婢一直讓小廚房備著呢。”


    白露擔憂地看著凰歌,輕聲道。


    楚鳴淵已經被皇上免去了在朝中的所有職位,如今隻留了一個空空的爵位了,白露知道,凰歌身上背負著蕭姨娘的仇恨,可她以為,楚鳴淵這樣的下場已經是對他最好的懲罰了,若是凰歌再對他窮追不舍的話,未免要落人話柄了。


    “不用了,我們早去早回。”


    凰歌直接拒絕了白露的提議,換了一身寬鬆舒適的衣服,和夜千丞一起出了門。


    白露皺眉看著自家王爺王妃的背影,輕輕地歎了口氣。


    “白露,你怎麽了?怎麽無緣無故的歎氣?”


    寒霜好奇地看著白露,有些擔心地問道。


    白露眼神中滿是擔憂:“王爺和王妃又去國公府了,若是一時衝動出了什麽事情,別人肯定會閑話的,畢竟楚國公可是王妃的親生父親。”


    如果王妃隻是去責問楚國公還好,可若是萬一……那就麻煩了。


    寒霜哼了一聲,撅著嘴巴道:“不管如何,我都支持王妃!就算王妃真的殺了楚國公,我也一樣尊敬她!蕭姨娘是王妃的親生母親,楚國公殺了蕭姨娘,如果王妃真的殺了他,那也算是給蕭姨娘償命了!”


    寒霜話還沒說完,就被白露緊緊地捂住了嘴巴:“我的小祖宗,你胡說什麽呢?這話要是讓人聽見了,豈不是要給王妃娘娘扣上一個弑父的罪名?你以為這是鬧著玩的嗎?”


    寒霜瞪大眼睛嗚咽著,被捂著的嘴巴說不出話來 ,若是掙紮又怕傷了白露,便隻能這樣無辜的看著她。


    白露趕緊鬆開了她,帶著點歉意道:“有些話不能亂說,縱然這裏是敬王府,可也不是絕對安全的!”


    寒霜笑她:“你未免也小心了!此處隻有你我兩人,怕什麽?”


    她知道白露也是擔心王妃做錯事被人抓住把柄,可是寒霜卻不擔心。


    第一,楚國公本來就該死,他這麽壞的人簡直是死有餘辜了!第二,有他們家王爺護著,他們有什麽好怕的?第三,咳咳,楚國公可是王妃的親身父親,王妃無論如何也不會親自動手的,剛才她說那些話不過打了個比方罷了,白露也太過小心謹慎了!


    凰歌和夜千丞一路飛簷走壁,已經到了國公府。


    咳咳,凰歌暫時還不會輕功,所以所謂的“飛簷走壁”,不過是夜千丞一路帶著她飛罷了!


    凰歌和夜千丞輕巧地落在國公府的書房頂上,竟然沒引起一絲響動!凰歌站的高高的,往腳底下看了看,隻覺得心潮澎湃!


    會武功就是好啊!早晚有一天,她也要像夜千丞這樣輕鬆恣意地漫天飛來飛去,而不是今天像是一隻小雞仔一樣被夜千丞提著過來……


    想到府中溫泉裏還沒有成熟的凝珠草,凰歌暗暗下定決心,回去一定要不惜任何代價多購買幾塊好玉!她一定要早日擁有輕功!


    “人在下麵。”


    夜千丞自然不知道凰歌在心底的呐喊,看著一片漆黑安靜的國公府,他皺眉感受了一下的動靜,道。


    “那我們也下去。”


    凰歌深深地吸了口氣,很是自覺地拉住了夜千丞的衣袖。


    這麽高的屋頂,靠著她這幅身體跳下去,就是摔不死,也要摔成了殘廢。


    不過說來也奇怪,自從來到雲墨國以後,凰歌就注意到了楚凰歌的這幅身體很是羸弱,她一直在注意鍛煉並且用科學方法家養營養,可最後的效果卻是微乎其微。


    看著抓在自己衣袖上的柔軟的小手兒,夜千丞無奈地搖了搖頭,麵無表情地提著凰歌,一起落到了地上。


    書房內一片黑暗,什麽都看不清,凰歌心跳不禁有些加速。


    知道凰歌最怕黑暗和那些看不見摸不著的鬼,夜千丞也不知道從哪裏找到了火石,點亮了燭台上的蠟燭。


    “楚鳴淵呢?”


    凰歌心中平靜了不少,可環顧了一下四周,也沒有找到楚鳴淵。


    夜千丞走到了門後,把蜷縮在地上,呼吸已經十分微弱的楚鳴淵拉了出來。


    借著燭光,凰歌看清了楚鳴淵的臉。


    昔日裏意氣風發的楚國公,此刻一臉頹廢,雙眼空洞無神,光禿禿的腦袋上沒有一根毛發,讓他看起來像個死期將至的和尚。早上還在穿的朝服已經被人扒下來帶走,雪白的裏衣上都是灰塵,甚至還有血跡。


    “楚鳴淵,我有話要問你。”


    凰歌皺眉盯著如同沒了骨頭一樣坐在地上的楚鳴淵,道:“你為什麽要殺了蕭姨娘?”


    聽到這句話,楚鳴淵那僵硬的眼珠子才轉動了一下。


    他呆呆地看著眼前的凰歌,忽然傻嗬嗬地笑道:“你是誰?你是來接我出去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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