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千丞皺了皺眉,聲音清冷地道:“文武百官之中,隻有刑部尚書趙大人和工部尚書丁大人從未站隊。”


    凰歌翻了個白眼:“丁墨不是你的人嗎?那趙大人看起來跟誰都沒有瓜葛,可私底下卻未必。尤其是今日在朝堂上,我總覺得,他似乎在偏袒為雲燁說話。”


    當時,趙大人雖然字字句句都是在嚴審律例和刑罰,可卻也提醒了楚鳴淵,他今日無論如何都逃不過這一劫。


    還有,楚鳴淵今日還說凰歌並非他親生,隨後之後又迅速改口,可此事,依然在凰歌心中留下了一個疑影。


    楚鳴淵當初為什麽要殺了蕭姨娘?當時,姚夫人已經死了,她在敬王府的地位也越發穩固,按照常理來說,楚鳴淵應該不會冒著被她記恨的危險,殺了蕭姨娘。


    要說是為了給姚夫人報仇,她是不信的。楚鳴淵冷情冷性,幾乎可以說是隻愛他自己,又怎麽會冒著危險為一個死去的姚夫人,做這麽可怕的事情?


    當初她曾經覺得,楚鳴淵可能是受了雲燁或者楚天歌的指使,但是雲燁堂堂太子,未必會把蕭姨娘放在眼中。至於楚天歌麽,她興許會做這樣的事情,但是她曾經試探過她,楚天歌也表現的很是意外。


    所以,這肯定是楚鳴淵自己做的,而且是為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


    例如,她真的不是楚鳴淵的親生女兒,今日楚鳴淵在朝堂上所言,並非虛言。


    想到這裏,凰歌心跳突然加速了。


    “若是這樣,一切就都解釋的通了!”


    凰歌捏緊了手中的韁繩,大眼睛裏滿是緊張和興奮的光。


    如果她真的不是楚鳴淵的孩子,那也就解釋了楚鳴淵為什麽要對蕭姨娘痛下殺手,也就解釋了,為什麽連她都不肯放過!


    “若是哪樣?”


    看著情緒突然激動了起來,如同醍醐灌頂般的凰歌,夜千丞皺眉問道。


    凰歌眼神奇異地看著他,也沒有防備:“你說,會不會真的像是楚鳴淵今日在朝堂上說的那樣,我根本不是他親生的?”


    夜千丞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凰歌期待地看著他,心中竟然隱隱有些期待。


    她甚至覺得, 如果此事是真的,那就好了,那她的心結,也就能解開了。


    畢竟,無論是前生還是今世,凰歌從來都沒有見過楚鳴淵這樣的過分的父親,換而言之,他也根本不配做為人父!


    “王妃,這應該隻是楚國公為了逃避罪責隨便找的借口吧……後來他不是改口了嗎?”


    寒冰緊張地咽了口口水,有些不解地道。


    當時他雖然不在現場,可是出來的時候,卻聽凰歌說了今日朝堂上的爭端是如何精彩。


    “王妃,此事不好調查。畢竟蕭姨娘已經去世了,楚國公如今雖然被囚禁在國公府,可他應該不會告訴您真相的。”


    雲峰皺眉思考了一下,緩緩地道:“不過,若是嚴刑拷打之下,也不是沒有辦法。”


    更何況,王妃不是新研發了一種能讓人說真話的藥麽!


    凰歌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了一抹微笑來:“不用他開口,隻需要拿到他的頭發,我便能知道真相。”


    她有空間係統在手,做個dna檢測,還不是輕而易舉?


    寒冰頓時興奮了起來:“王妃,此事交給屬下去辦!”


    凰歌點頭答應,笑著道:“如今國公府的大門,應該也不是那麽難進了。”


    於是,凰歌便和夜千丞一起回了府中,寒冰和雲峰直接去了國公府。


    當時在朝堂上,聖旨就已經下來了,正是雲錦帶著人來國公府抄家。


    “二皇子,我等奉了王妃之命,來找楚國公說幾句話。”


    雲錦正忙著清點從國公府抄出來的珍貴字畫和古玩等物,心中正震驚於楚鳴淵貪汙受賄的數額之巨大,是以見寒冰和雲峰進來,也沒有阻攔:


    “他如今在書房呢,你們辦完了事情趕快離開,清點完這些東西之後就要封府了,我還要去父皇麵前複命。”


    “二皇子放心,我們不會讓你為難的。”


    雲峰拱了拱手,和寒冰一起朝著書房的方向走去。


    國公府他們明裏暗裏來過不少次,也算是輕車熟路了。


    國公府的下人們聽說被抄家了,便知道,在雲墨國立了幾輩子的國公府,如大廈傾塌般,要轟然倒下了,又聽說一會兒就要封府了,便趕緊收拾了行囊,一哄而散了。


    “老爺,夫人沒了,大小姐也沒了,咱們早該和敬王府搞好關係的,若是二小姐能對府中有一分憐憫之心,咱們也不至於落到這個田地。”


    管家站在書房裏,重重地歎了口氣道。


    楚鳴淵抬起猩紅的眸子看著他,聲音沙啞地問:“旁人都走了,你為何還不走?再不走,就要封府了,到時候,可就出不去了。”


    管家眼神閃了一閃,眼中掠過一絲羞愧:“老爺,我一會兒就走,我上有老下有小,不能陪您在這府中耗到死了。”


    “好。”


    楚鳴淵點了點頭,道:“我能理解,這些年,你為了我國公府已經出力不少了,我也不忍心讓你陪我在這裏等死。”


    隻是可惜了三姨娘和鳶歌,以及他那沒出世的兒子,以後怕是都要在這荒無人煙的國公府長大了。


    想到自己以後的生活,楚鳴淵淚流不止。


    管家眸光閃了閃,欲言又止,楚鳴淵卻突然察覺出哪裏不對來:“不對啊,你是有個老娘沒錯,可是你根本沒有娶妻,哪裏來的小啊……”


    管家臉色更加羞愧了:“老爺,我,我……”


    他話還沒說完,寒冰和雲峰就已經從外麵大步走了進來。


    “你們還來幹什麽?滾出去!快滾出去!這裏可是國公府!”


    楚鳴淵看見雲峰和寒冰,頓時目眥欲裂,怒聲罵道:“你們這些敬王府的走狗!還想來看我的笑話嗎!”


    寒冰和雲峰才不跟一個絕望的人做口舌之爭,寒冰拿目光掃了書房一周,笑著道:“楚國公,您這書房的新造型還挺別致的,以前的那些珍貴字畫都沒了,嗯,這才符合一個清廉的好官的形象嘛。”


    以前,楚國公的書房就被掃蕩過了好幾次,有次是凰歌回門,後來又莫名其妙地來了一個賊,把他的毒打了一頓,還搬空了書房裏的所有東西,再後來,楚凰歌那個小賤人帶著寒冰又過來搶劫一般掃空了一切值錢的東西,最近他好不容易添置了回來,卻又被抄家了!


    “滾!快給我滾!”


    楚鳴淵想到自己書房的艱難經曆,頓時氣的七竅生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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