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京兆府尹那一臉畏懼的樣子,凰歌善意地笑了笑:“怎麽聽大人的意思,倒像是不太情願呢?”


    京兆府尹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連搖頭:“不不不,下官十分願意!在王妃娘娘的教誨下,下官深刻地認識到了自己的不足!如今已經努力改正了,以後下官一定要做一個為國為民的好官!”


    師爺腆著臉笑道:“大人說的對,在王妃娘娘的光輝照耀之下,我家大人必然能做一個好官!”


    凰歌不禁失笑。


    這兩人,當真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王妃,一會兒那溫夫人若是真的來了,您打算怎麽辦?”


    白露站在凰歌身後,趁著給她倒茶的功夫的,低聲問道。


    “我隻是證人而已,今日的公堂嘛,自然還是要京兆府尹做主。”


    凰歌柔柔一笑,頗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京兆府尹。


    她的聲音不高不低,卻足以讓公堂上的人聽個清楚明白。


    京兆府尹畏懼地看了一眼凰歌,背後已經生出一身冷汗了。


    這敬王妃可跟話本子中溫柔賢淑的形象不太一樣啊!她如此犀利直白鋤強扶弱,除了叫人害怕之外,還有點叫人更喜歡呢……


    京兆府尹和師爺對視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複雜的凝重。


    這邊,府衙的人也已經到了溫府。


    溫家的門房自然是極力阻攔,可扛不住這些人都是練過的,直接闖進了溫府。


    溫夫人得了消息,匆匆地從後院出來,驚怒地看著這些衙役道:“你們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竟然就敢這樣擅自闖進來?”


    真是過分!便是虎龍衛都不敢這樣擅闖溫府!這些人怕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吧?


    為首的衙役恭敬地道:“溫夫人,小人們封了京兆府尹之命,來請您走一趟。”


    “什麽京兆府尹?他才是個芝麻大的官,也敢叫本夫人前去?”


    溫夫人臉色一黑,嗤笑了一聲道。


    但是幾乎是在那一瞬間,她就知道了,這些人為什麽過來“請”她。


    肯定是為了溫家的事情。


    但是京兆府尹那裏,她已經威逼利誘說通了的,京兆府也已經把人放了,怎麽這短短的時間裏,又變了卦?


    “溫夫人,我家大人說了,這個案子的證人到了,所以務必讓小人們請您過堂。若是您不肯的話,我們就隻好按照規矩辦事了。”


    為首的衙役客客氣氣,聲音溫和,臉上甚至帶著淡淡的笑意。


    今日經過敬王妃一番指點,他們重新拾取了為官府為百姓做事的信心和勇氣!從今日起,他們立誌要做勤奮正直的衙役捕快,勢必不要再像是從前那般渾渾噩噩的度日了……


    “你們怎麽敢?”


    溫夫人冷笑一聲:“我可以官眷!我家老爺可是當今皇後娘娘的親兄弟!你們誰敢動我?”


    為首的衙役好言相勸:“溫夫人,小人勸您,還是自己跟我們走吧,不然事情鬧大了,誰都不好看。如今,敬王妃可還在縣衙等您呢。”


    “敬王妃?她在那裏做什麽?”


    溫夫人臉色一變,眼神中略有不解。


    “溫夫人,敬王妃正是火燒報社事件的證人,當時,正是敬王妃的寒冰侍衛出手,攔下了您府上的幾個人呢。”


    衙役恭敬一笑,道。


    溫夫人的臉色頓時更加難看了。


    她隻知道那些蠢貨被報社的人抓到扭送到了府衙,可誰能想到,敬王府的人竟然也插手其中呢?而且楚凰歌,她竟然也插手了此事?


    “怎麽了?為何如此喧嘩?”


    溫夫人心頭正忐忑,忽然聽到一道聲音從身後傳來。


    聽到這高高在上的聲音,溫夫人眼中頓時掠過一絲不屑。


    他們溫家這個見不得人的倒黴媳婦,又出來多事了。


    “見過星月郡主。”


    看清了來人麵貌,幾個衙役頓時行禮道。


    雲星月略微點了點頭,朝著溫夫人走了過來,似笑非笑地行了一禮:“夫人安好。”


    “嗯。”


    溫夫人翻了個白眼,語氣中帶著嫌棄和不屑:“你不在屋子裏好好待著,來這裏做什麽?”


    雲星月起身,一頭的珠翠叮當作響,烏黑的發襯著剛剛養回來的麵容,倒也算是明媚動人。


    “我聽到前院有人喧嘩,自然要出來看看的。”


    雲星月淡淡地看了這些衙役一眼,似笑非笑地道:“遠遠地聽見這些人要帶走夫人,不知道夫人犯了什麽罪?”


    “隻不過是有些誤會而已,不關你的事情!”


    溫夫人臉色難看,嫌棄地看了雲星月一眼,對著衙役道:“我和敬王妃也很熟悉,既然有些誤會,那我便隨著你們去解釋清楚便好了。”


    她堂堂一個朝廷大員的家眷,去府衙固然丟人,但是再丟人,也比在雲星月麵前看她那偽善的嘴臉要好!


    “既然如此,溫夫人,請。”


    衙役們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便恭敬客氣地請了溫夫人出去。


    溫夫人身邊的人去準備了轎攆,衙役們自然也沒有阻攔。


    隻要人去了,一切好說!


    看著溫夫人急匆匆離開的背影,雲星月一陣哂笑。


    “芙蓉,到底出了什麽事情?你可知道?”


    芙蓉向來機靈,便是到了這溫府,她也很快和溫家的下人們打成了一片,是以,這府中有什麽事情,她們也還算清楚明了。


    “郡主,這京城不是興起了一個報社嗎?郡馬在和您成婚之前,花了重金讓報社的人寫了一片文章,說您之前的那個孩子是他的,但是老夫人覺得這銀子花的虧,便讓人去報社放火,想要燒了報社泄憤,隻是沒想到,火還沒起來,那幾人便被人抓了去,還鬧到了京兆府那邊。”


    芙蓉繪聲繪色地把事情講述了一遍,鄙夷地朝著溫夫人的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


    溫家這種小家子做派,出爾反爾不說,還如此注重那點銀子,啊呸,這樣的人家怎麽配和他們王府結親?!


    “那又和楚凰歌有什麽關係?”


    雲星月皺眉,臉色凝重地問。


    她才不在乎溫夫人和溫丁霖做了什麽蠢事,更不在乎溫家是否丟臉,她隻在乎,楚凰歌那個女人在其中扮演了什麽角色!


    “據說,當初的頭條,就是敬王妃讓給郡馬的……”


    芙蓉飛快地看了一眼雲星月的臉色,有些猶豫地道:“而且,阻止了那些人放火的,似乎也是敬王府的人呢。”


    雲星月眼神中掠過一抹冷意:“事情當真有這麽巧合嗎?”


    還是說,頻繁出現在報社附近的楚凰歌,和那突然興起的京都報社,有什麽不為人知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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