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歌沒有理會,徑直道:“皇上,長治街上昔日賓客往來十分熱鬧,可是如今卻慘淡淒涼,偶爾走過幾個行人,也沒人敢說話。皇上知道為什麽嗎?”


    雲景軒每天都坐在宮中,沒人告訴他的事情,他當然是不知道的。當即搖頭道:“朕不知,黃大夫請講。”


    “父皇,不過是些民間瑣事而已,有什麽好聽的?改日兒臣請人來給您講……”


    雲燁隱約覺得事情不大好,皺著眉頭上前道。


    雲景軒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隱約覺得黃大夫要說的事情,是不是跟太子有關,便把臉色一沉:“黃大夫,你繼續說。”


    凰歌自然不客氣:“長治街之所以變成這樣是因為,有惡人在長治街殺了無辜百姓,還把百姓的人頭高高地掛在一家酒樓上,害的酒樓老板也跳樓尋了短見。”


    雲景軒的臉色當即沉的跟要下雨的烏雲一般難看,他重重地在手邊案子上拍了一掌,怒道:“什麽人這麽大膽?竟然敢如此對待朕的子民?”


    楚天歌隻覺得自己後背冷汗都出來了,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靜靜地坐著的雲燁,緊張地咽了口口水。


    雲燁倒是沒更多的反應,隻是冷冷地低著頭,拿陰狠的目光瞧著地麵。


    凰歌歎了口氣:“這個草民也不知道,隻不過聽說那惡人地位權勢還都很高,尋常也沒人敢惹他,那些被害人的家屬告狀告到了京兆府尹處,京兆府尹也不敢管。”


    “天子腳下,竟然有這等事情!”


    雲景軒臉色更加難看,沉沉地看了雲燁一眼,問:“太子,你對此事有什麽看法?”


    雲燁抬起頭,張開了嘴,半晌才道:“父皇,依兒臣所見,說不定是那些人咎由自取才引來殺身之禍的,京中刁民多的是,十分猖狂。”


    雲景軒的目光更加難看了,正欲說話,卻見殿外小太監來報:


    “皇上,工部尚書丁墨丁大人求見。”


    雲景軒皺眉道:“不見!”


    他正要教訓這個不體訓百姓的太子,哪裏有功夫見丁墨!


    小太監有些為難,繼續道:“可是丁大人說,他有很重要的事情,事關江山社稷。”


    雲景軒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意味深長地看了凰歌一眼。


    黃大夫說的也是事關江山社稷,丁墨那老小子說的也是關於江山社稷,難道兩人說的是一件事情不成?


    雲景軒抬了抬手,歎了口氣道:“請進來吧。”


    小太監領命而去。


    不一會兒,丁墨穿著官服,匆匆而來,見了皇上納頭便拜:“皇上,臣有重要的事情要稟告。”


    “說吧,朕要看看你口中事關江山社稷的大事,到底是多大的事情。”


    雲景軒皺著眉,沉沉地看著他道。


    丁墨連頭都沒抬,也沒起身,從手中拿了一張血字狀紙交給蘇明安,謹慎地道:


    “皇上請看看吧,這狀紙是一個死了父親的書生交給微臣的,微臣不敢擅自做主,隻能來求見皇上。”


    蘇明安接過來,趕緊呈給了雲景軒。


    皇後自然知道自己的好兒子做了什麽事情,下意識地看了雲燁一眼,強顏歡笑地勸道:“皇上,這些染了血的穢物,還是不要看了,免得衝撞了龍體。”


    雲景軒不悅地看了她一眼:“這都是朕子民的血淚!有什麽看不得的!”


    皇後見勸說不住,不禁有些焦頭爛額,趕緊給雲燁遞了個眼神,示意他離開。


    雲燁本來以為這些小事情是不會被皇上知道的,可是到現在,先來了一個黃大夫,又來了一個丁墨小老兒,現在他就是走,也來不及了。


    雲景軒捧著狀紙看著,臉色從不耐煩變成了陰沉,又從陰沉變成了鐵青,最後“啪”的一聲把血字狀紙拍到了桌子上,起身厲聲嗬斥道:“孽畜!跪下!”


    這一聲“孽畜”叫的飽含怒火,雲燁聽見之後,膝蓋一軟,情不自禁地跪下去了。


    他跪在地上,在寬大的袖子中握緊了拳頭,手臂上青筋爆出,頭略微低著,一臉冷意。


    雲景軒暴怒:“怪不得你說那些刁民死有餘辜,原來這些事情根本就是你做的!”


    楚天歌被嚇得心肝亂顫,慌忙跪在了雲燁的旁邊,驚慌地喊道:“父皇……”


    皇上根本沒把楚天歌放在眼裏,連搭理她一句都未曾,徑直指著桌子上的血狀道:“這是怎麽回事?那些百姓到底做錯了什麽?迎客樓的老板又做錯了什麽?”


    雲燁捏緊了拳頭,用涼颼颼的眼神狠狠地瞪了一眼凰歌和同樣跪在地上的丁墨:


    “父皇,那些刁民本就該死!那日兒臣去給國公夫人送葬回來,聽見他們在大街上胡說八道,十分怨懟,兒臣是為了殺雞儆猴平定民心!”


    “好一個平定民心!”


    雲景軒氣的渾身顫抖:“就算這些百姓真的有錯,你也不該把他們的頭都掛在人家酒樓上示眾!酒樓老板又何其無辜!”


    雲燁硬邦邦地道:“酒樓的事情隻是一個意外。”


    雲景軒隻覺得自己心力交瘁,他疲憊地看向了跪在地上的丁墨,冷聲道:“丁墨,既然那書生把狀紙交給你了,你也送到了朕的麵前,那這件事情朕就交給你去辦。”


    一直沉默地跪在地上的丁墨訝然地抬頭:“皇上,臣隸屬工部,今日進宮也是無奈之舉,這件案子不如交給刑部去辦。”


    “不必了,刑部的那些人也未必有這個膽子查清楚。”


    雲景軒厭棄地看了一眼太子,最後揮了揮手道:“蘇明安,護送太子和太子妃回府,沒有朕的旨意,誰也不準出門。”


    “是。”蘇明安低著頭走過去,恭敬地小聲道:“太子殿下,太子妃,奴才送你們回去。”


    這便是變相的囚禁了。楚天歌想到最近太子府接二連三地倒黴,不禁捂著嘴巴啜泣了起來。


    雲燁不甘心地跪在地上,看著雲景軒的背影不甘心地道:“父皇,兒臣才是你的兒子!那些人不過是以下犯上的賤民而已!您何必為了這些無關緊要的人懲罰兒臣!”


    聽著雲燁口口聲聲“賤民”、“無關緊要”地叫著說著,雲景軒的臉色難看的如同快要下雨一般:


    “都這個時候了,還不思悔改!來人,賞他二十大板再送回府!”


    皇後和楚天歌頓時愣住了,皇後喉嚨動了動,不可置信地勸道:“皇上,不可啊!燁兒他可是太子啊!”


    皇後“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抱住了皇上的大腿,哭訴道:“太子乃是國之根本,如果您今日這樣打了太子,以後還叫他……叫他怎麽做人啊!”


    皇後本來想說讓他怎麽繼承皇位的,可是接觸到雲景軒那鐵青的臉,話到嘴邊打了個人轉兒,又咽回了肚子裏。


    “就因為他是太子,肩上的擔子才比別人重!要懂的東西才要比別人更多!對於子民,他也該有更深的憐憫!”雲景軒當真是氣急了,揮了揮手,讓人把雲燁拖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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