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祥子見這一劍刺來,臉上卻是不動聲色,他衣袖一甩,便把崔天凱這一劍給擋開了去。崔天凱左足微微頓了一步,接著又是好幾劍刺出,玉祥子左閃右閃,身形如鬼如魅,連連避開這幾招。


    崔天凱大喝一聲:“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聽見崔天凱一聲吆喝,一個人影噗的一下從門外飛進,待他一落地,墨羽才看清了這人正是範昌黎。


    玉祥子平靜的說道:“範師弟來此有何見教,竟和我這惡徒摻合在了一起。”範昌黎惡狠狠說道:“玉師兄,得罪了,您老人家德高望重,但可惜就是有點不識時務了,崔侄兒這點可比您聰明許多了。”墨羽心中罵道:這崔天凱原來早就和範昌黎沆瀣一氣,意圖謀取這掌門一位,一但範昌黎當上掌門人,以後長生派不免要以七星派馬首是瞻,這樣的話,永福宮將來豈不是要大禍臨頭了。


    範昌黎對崔天凱說道:“我們約定好的那件事你應該沒忘吧。”崔天凱說道;“隻要我當上掌門一位,念慈經自會雙手奉上。”此話一出,玉祥子和墨羽皆是恍然大悟,原來這崔天凱早就知道了念慈經被墨羽帶到永福宮了。


    玉祥子向崔天凱問道:“你是什麽時候知道念慈經在永福宮的?”崔天凱橫劍在胸,說道:“五年前墨羽到永福宮的那晚,我恰巧路過您的房間,聽到鍾培和您的談話我這才知道。過了兩三年,我想出一個完美的計劃,便是要借這論劍大會這個場合在武林高手麵前讓鍾培永遠從長生派消失,可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出這奪命斷腸散竟然不能毒死你。”玉祥子歎道:“好一個惡毒的計劃,難道你就絲毫不念同門之情。”


    範昌黎喝道:“別和他多說了,上。”說著他也拔出寶劍與崔天凱兩人一左一右往玉祥子攻去。


    墨羽在衣櫃中看得是心驚膽戰,現在玉祥子深受劇毒,而這兩人又是武林中一等一的好手,隻盼現在有哪位師傅路過別院,救太師傅一救。


    崔天凱與範昌黎連連向玉祥子攻去,玉祥子動如脫兔,一連閃過幾招。玉祥子本就深受奪命斷腸散之毒,體內靈力當用來克製毒藥散發,此時被兩人一逼,不免靈力紊亂,毒藥一下子就流進了五髒六腑,閃了幾招之後,他猛的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墨羽在衣櫃中眼見玉祥子命在旦夕,自己卻是動彈不得,心想如果太師傅今晚被歹人殘害,自己這輩子又能如何安生。


    範昌黎提著劍,說道:“玉師兄,您老人家中了這奪命斷腸散之毒,竟還能接下我們這麽多招,您的功力我們自是佩服之極,隻可惜您礙了我們稱霸武林的路。”


    玉祥子想來今晚在劫難逃,眼睛不免往衣櫃瞟了一眼,隻希望墨羽能安然無事渡過這一晚。


    崔天凱與範昌黎互相使了個眼色後便是一劍刺出,玉祥子頂著劇痛一掌劈出,剛好與範昌黎對了一掌,但是他靈力使不出來,反而自己被這一掌震得臉如死灰一般,他還沒緩過神來,崔天凱已是一劍當胸穿過,接著玉祥子慢慢的倒在了地上。


    墨羽看見玉祥子被一劍刺穿,性命難保,在衣櫃中眼淚已忍不住噴湧而出,額頭更是青筋爆出,今晚玉祥子被崔天凱設毒計與範昌黎謀殺,而自己隻能在衣櫃逃生,這種感覺對墨羽來說卻是連死都不如。


    崔天凱看著玉祥子死時依然平靜如故的表情,不由得說道:“師傅,您老人家走好,明年的今日徒兒定當給您多燒些紙錢。”


    範昌黎說道:“鍾培他應該來了吧。”崔天凱微微一點頭,說道:“應該差不多了,我們走。”


    墨羽聽得範昌黎提起鍾培二字,接著穿過玉祥子胸口的那把利劍看得他是冷汗直冒,這把寶劍不是瀟湘劍又是哪一把?


    墨羽心中大悟,想道:糟了,這把劍正是師傅的隨身寶劍,如果師傅此時來到這裏,又正好被人看到,那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楚了。一想通這點,墨羽隻能心中祈禱師傅不要被小人所引。但當一個熟悉的人影閃進房間時,墨羽心中像是被澆了盆冷水一般絕望,因為這來的人正是鍾培。


    鍾培一進房間,就看到玉祥子在正位前麵被殺身亡,一時之間竟是難以反應過來,等過了一會兒,他才不由得相信眼前一切狂奔上前跪下扶著玉祥子的遺體,眼淚如湧泉般噴出,心中像是有萬把刀劍穿過一樣,痛苦哀嚎的叫著師傅師傅。


    墨羽嘴巴叫不出來,心中卻不知叫了千百次:師傅,快走,快走。


    鍾培抱著玉祥子的遺體痛哭流涕,突然臉色一怔,看到插在玉祥子胸口的利器正是自己的瀟湘寶劍,不由得臉色立變蒼白,自己暗暗想了一會兒,叫道:“不好。”


    就在此時,墨羽聽得院外腳步聲窸窸窣窣,暗想:一定是崔天凱要來栽贓嫁禍了。鍾培剛站起身來,崔天凱與另外幾個師兄妹已來到房間外麵,他們看見玉祥子躺在鍾培腳下,紛紛大為失色,眼眶微紅。


    崔天凱兩行淚水涔涔留下,接著大罵道;“鍾培,好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竟然敢謀殺師傅。”鍾培急道:“師傅不是我殺的,我來的時候師父他老人家就已經……”


    崔天凱怒道:“插在師傅胸口的瀟湘寶劍不是你的又是誰的。”


    鍾培一時之間竟顯得無話可說,門外的木蒼子厲聲說道:“大師兄,你竟然會幹出這種事來,我還一直當你是那個正氣凜然的大師兄,沒想到你今晚竟然會做出如此喪盡天良之事。”


    一旁的尹正怒道:“師妹,他殺了師傅,從今晚開始,他已經不是我們的大師兄了,他是我們長生派的仇人。”其餘的師兄弟也是略微點了點頭,崔天凱大喝:“師弟師妹,愣著幹嘛,我們馬上上前誅殺這個欺師滅祖的賊徒。”鍾培眼見今晚是難以為自己開脫了,心下一橫,把瀟湘劍從玉祥子胸口拔出,說道:“師弟師妹,師傅慘遭奸人殺害,我今晚不能死在這裏。”


    崔天凱提著劍衝進房二話不說便與鍾培交起手來,接著又是幾把劍衝了進來,墨羽定睛一看,原來是三師叔史安康,四師叔尹正,五師叔樸存,六師叔木蒼子,七師叔鍾興義五人加入了戰鬥。


    房間內一時刀光劍閃,劍氣橫飛,打得房間劈裏啪啦響個不停。鍾培以一敵六,有點招架不住,一招虛晃,便飛身衝出房間,六人緊接著也追出了房間。


    墨羽看幾人鬥得不可開交,心中暗暗為鍾培捏了一把汗。墨羽見幾人打到房間外,不知道狀況如何,隻能靜靜傾聽。隻聽得有一方劍聲顯得有點力不從心,每一招都是處於防禦之中,墨羽心想這一定是師傅了。


    隻聽得當的一聲響,師傅的劍似被格開,然後一聲暗暗吟叫,墨羽大驚,這一定是師傅被打傷了。接著他聽到有人大喝一聲,想來是史安康的聲音,然後門外就傳來了有劍掉落地上發出的聲音,墨羽心中叫道:不好,一定是師傅劍被打飛了。一聽門外沒了打鬥聲,墨羽更為著急了,心想此時師傅不是被擒住就是身受重傷了,想要運靈力抵消穴力,一時之間卻解不開,隻能呆在衣櫃裏幹著急。


    沉默了好一會兒,外麵有人說道:“大師兄,得罪了。”墨羽聽得出這是史安康的聲音。


    接著墨羽聽到崔天凱說道:“鍾培殺害本派掌門,這是師弟和師妹都親眼所見,這次縱是靈王閣下來了也饒不了他的性命。”一聽完崔天凱這句話,幾聲歎息聲從門外發出,墨羽想來各位師叔是默認崔天凱的話了。


    鍾培說道:“我鍾培行得正,坐的端,難道你們和我相處這麽多年不了解我的為人嗎?”接著又是一陣歎息聲傳來。


    鍾培說完後,崔天凱吩咐幾個弟子道:“你們把大師伯押到牢房去,明日再行處置。”旁邊的幾個弟子應道後就把鍾培押了去。


    墨羽心想師傅被捕入獄,明天就要被處置,這個崔天凱心狠手辣,他怕夜長夢多,明天定會把師傅處置了,到時候即使尋得證據也是為時已晚,墨羽一想到這點眼淚又是不由自主的流淌下來。


    看著幾位師叔跪倒在太師傅麵前,而崔天凱卻暗露喜樂之色,墨羽隻覺得心口像是被無數口木槌撞擊一般痛不可言,一時間悲上心頭,腦袋裏一直嗡嗡作響,就這樣在悲痛交加之中沉睡過去。


    突然聽得咚咚咚幾聲震動,墨羽猛的蘇醒過來,這才發現自己已經睡了整整一夜。他一聽到鍾聲連響三聲,知道是宮中有大事處理,八成是崔天凱現在便要處死鍾培了。一想到這點,墨羽不由得猛的一顫,竟從衣櫃裏滾了出來,原來經過昨晚的一夜休整,玉祥子的穴力已是大大降低,而剛才又是猛的一發力,竟把穴道給解開了。墨羽當下一喜,便想直衝永福宮去救出鍾培與紫曇,但是他剛一站起就覺得全身酥軟無力,兩腿不住的發抖,心想應該是昨晚在衣櫃裏坐了一晚沒有舒展筋骨所致,而現在又是饑渴難耐,加上重傷初愈,墨羽此時每抬起一腳都像是邁了好幾百步艱難。


    等到他好不容易走出別院,遠處永福宮中的鑼鼓聲聽得更為清楚了,墨羽口中不斷說道:“今天即使是與師傅死在一起,我也絕不苟且逃生。”


    墨羽剛一說完,就聽得四周洪鍾般聲音四起,有人說道:“好一個苟且逃生,你這是白白送死。”墨羽聽得這洪聲從四周咯咯響動,心中一緊,接著覺得背後有陣風襲過,剛轉頭一看,脖頸上就被重重打了一下暈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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