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夫人畢竟也是上流社會混跡的人,關於蘇凡和覃逸飛的那些謠言,不是沒有聽說。徐夢華的種種行為,許夫人也是有所耳聞的。今天被徐夢華邀請來一起和羅文因喝茶,許夫人也覺得自己是個什麽角色,那就是讓場麵不那麽尷尬的一個任務。可是,羅文因來覃家,也必定也是有話要和徐夢華說的。三個女人假惺惺地熱絡了兩個小時,許夫人覺得自己應該適時消失一下,免得被羅文因忌恨。


    於是,許夫人便歉意地去了洗手間,覃逸秋過來給羅文因和徐夢華倒茶。


    見許夫人離開,羅文因才對徐夢華說:“徐大姐,有些話,我說了,您可別不高興。”


    覃逸秋一愣,徐夢華看著羅文因,笑了,道:“你看你這話說的,我能有什麽不高興呢?”


    可是,羅文因剛要開口,徐夢華就說:“迦因為我家小飛做了那麽多事,我要感激還感激不來呢,不高興什麽?”


    羅文因臉上的笑容,瞬間就凝固了,卻在瞬間又化開了。


    “徐大姐您能記著這事兒,倒是我要感激您了。這件事,思前想後,我們迦因也是挺不容易的,身為嫂子,也不管那些風言風語去照顧小飛,苦累都背了,可是還連一句好都沒有落下。”羅文因道。


    “你這麽說,倒是我們的不是了?”徐夢華打斷羅文因的話,道。


    “媽,小姑,你們。”覃逸秋在一旁趕緊說和,可是,兩個長輩似乎並沒有想讓她摻和的意思。


    “小秋,你先去和許夫人在院子裏走走。”徐夢華對女兒道。


    覃逸秋沒辦法,隻得離開了。


    茶室裏,就隻剩下徐夢華和羅文因兩個人。


    “如果不是迦因,小飛能出這樣的事嗎?”徐夢華看著羅文因,道。


    “是迦因派人去撞了小飛嗎?”羅文因道。


    “你不用和我在這裏扯這些,到底怎麽回事,你我心知肚明。小飛就是為了去見迦因才出事的,如果不是迦因,他會。”徐夢華道。


    “那好,是迦因讓小飛去的嗎?我就問你這句,徐大姐,是迦因讓他去的嗎?”羅文因道。


    “怎麽,你是想說我兒子活該,是嗎?是他自己對嫂子心存非分之想,所以才遭到這樣的報應,你就是這個意思,對吧?”徐夢華道。


    “我從來都不覺得這是報應,小飛是個好孩子,他出了這樣的事,我也很難過。這件事,到底怎麽回事,你我也很清楚。我唯一不明白的是,徐大姐你明知道是什麽人對小飛下的手,是什麽人要要了小飛的命,讓你們覃家絕後,可你還是和他們眉來眼去,卻對我們曾家這樣冷眼相對。徐大姐,這,到底是為了什麽?”羅文因道。


    徐夢華看著羅文因,沉默片刻,道:“你今天來,是和我吵架嗎?”


    “徐大姐,我從來都不想和你吵。我隻是想澄清我們之間的問題,我也,”羅文因頓了下,道,“我也想和徐大姐說一句,對不起!”


    徐夢華,愣住了,看著羅文因。


    對不起?


    羅文因,說對不起?


    那個驕傲的羅文因,居然說對不起?


    徐夢華盯著羅文因,久久不語。


    而羅文因,心裏也是難以平複。


    她不會想和徐夢華說這三個字的,什麽對不起,他們曾家,有什麽對不起覃家的?小飛出事,雖然是和蘇凡有關,可是,一來不是蘇凡讓小飛去見她,二來不是蘇凡派人撞他。曾家,沒有對不起覃家的,可這些日子。


    羅文因是不能坐視兩家繼續這樣僵持下去,讓對手鑽空子得利,讓霍漱清為難損失。這是絕對不能容忍的,絕對,不行!


    “徐大姐您說的對,小飛和迦因的事,這些年,也的確是,我們迦因有錯。”羅文因道。


    羅文因的表情,有些,為難,徐夢華看的出來。


    是羅文因真的為難,還是故意做出來的這樣的表情,徐夢華卻不清楚。在這方麵,羅文因秒殺她好幾條街,徐夢華很清楚。


    “小飛當初為迦因和念卿做的那些事,我們曾家也很感激他,漱清也是,我們從沒忘記過那些。可是,後來發生的事,我也承認,迦因做事有些沒有分寸,她沒有把握好分寸,讓她和漱清、小飛三個人都處在尷尬的境地,這,是迦因的錯。也的確因為她的存在,影響了小飛的感情生活。”羅文因道。


    徐夢華沒說話,可是,羅文因每一句話都是實話,都是說在心坎上的,再怎麽怨恨蘇凡,怨恨羅文因,徐夢華也是,什麽都說不出來。


    “可是,大姐,這有些事兒,不是這麽做的。孩子們之間的恩怨,小飛到底要和誰結婚,這是他們的事,讓他們自己去解決,我們做長輩的摻和在裏麵,您說,是讓孩子聽我們的呢,還是不聽呢?小飛是個好孩子,他雖然看著調皮,可是他從心底裏是不想讓您和春明哥費心的,不想傷你們的心的。難道您非要用您的心情和好惡去決定他的人生嗎?他長大了,他對事情有自己的看法,不管是他和迦因的事,還是車禍,還是其他的事。現在您這樣對迦因不滿,讓那些真正害了小飛的人鑽空子在您麵前說讒言,挑撥我們兩家的關係,這樣下去,真正害了的人,是小飛,是我們的孩子們,大姐!”羅文因道。


    “你覺得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嗎?”徐夢華道,“換做是你,你覺得你能樂滋滋看著一個毀了你兒子生活的女人。”


    “我理解您,大姐,所以,我才來跟您道歉,為迦因這些年的錯,向您道歉。可是,現在的情況,已經不允許我們兩家再為了這些小事在這裏爭來鬥去。春明大哥的前程,漱清的前程,還有泉兒的前程,我們曾家和你們覃家的未來,現在這是最要緊的,我們不能再出任何的差錯了,您說是不是,大姐?”羅文因道。


    徐夢華看著羅文因。


    “這些年,咱們兩家,出了那麽多的事,迦因和小飛,都是差一點要被他們害死的,差一點,他們都是從鬼門關上被拉回來的。要是我們繼續鬥下去,我們怎麽對得起他們兩個?”羅文因道。


    徐夢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覃逸秋遠遠看著茶室,透過玻璃看著裏麵的母親和羅文因。


    她們,怎麽樣了?沒事了嗎?還是吵起來了?


    看著她們現在的樣子,應該不是在吵吧!


    “逸秋?”身邊的許夫人輕輕叫了覃逸秋一聲。


    覃逸秋的注意力被拉了回來,笑了下,道:“不好意思。”


    “沒事,我今天沒見逸飛,他是出去忙了嗎?”許夫人問。


    於是,覃逸秋和許夫人慢慢散步聊著,而樓裏,羅文因和徐夢華也在聊。


    時間,就這麽流逝著,很快的,就到了午飯時間。


    覃逸秋留羅文因一起吃午飯,羅文因卻起身離開了。


    “不了,今天中午泉兒回來,家裏還有點事兒,我就不打擾你們了。”羅文因笑著說。


    “哦,那,那改天我們再請你們過來。”徐夢華道。


    “前幾天元進來你們家打擾過了,下次請你們到泉兒那邊去。”羅文因笑著道。


    寒暄了幾句,羅文因就離開了。


    而曾泉,也回來了,還有蘇以珩,還有,曾元進!


    羅文因並不知道怎麽他們全都回來了,可是,看著他們都在家裏,羅文因心頭也有種不妙的感覺。


    肯定,出了什麽事了。


    是的,是出事了,可是羅文因不知道。他們也不會讓她知道。


    曾元進中午本來是有個工作餐,有些事要談的,可是。接到了蘇以珩的電話,他就推掉了這些安排。趕回了曾泉的家裏。


    羅文因回來的時候。三個男人在樓上的茶室裏談話,是在一樓的保姆告訴她說他們都回來了。


    “午飯準備了嗎?”羅文因問。


    “已經在做了,您放心。夫人。”保姆答道。


    不愧是在曾家服務多年的人,這些事不用吩咐也會主動做的很好。


    “嗯,那就等等他們吧!”羅文因道。


    說著。羅文因坐在沙發上。看著茶幾上擺的花兒,對保姆道:“這是剛送來的嗎?”


    “是的,夫人。”保姆答道。


    “沒剪好。你把花剪給我拿來。”羅文因道。


    保姆便去拿剪刀了。羅文因摘下手套。從花瓶裏取出花枝。


    今天在覃家,她也不知道徐夢華到底有沒有聽進去她的話。徐夢華那個人。心機不是很深,可是。心腸,算了吧!心腸好不好,這都是小事。關鍵是那個女人,考慮事情,容易被自己的心情和好惡左右,有些糊塗,要不然也不至於發生最近這些事。不過,站在徐夢華的角度,那麽恨迦因,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


    剪刀,在羅文因的手裏“哢嚓哢嚓”響著。


    可是,羅文因並不認為徐夢華會這麽容易被她說服,畢竟徐夢華對迦因已經是積怨已深,沒那麽容易就會解除的,哪怕徐夢華很在意丈夫的升遷。但是,覃春明,還是有別的渠道的,這一點,羅文因很清楚。隻是現在她要努力去改變現狀。想要改變現狀,她需要一個人的幫助。


    羅文因的手,突然停了下。


    那個人,是小飛,隻有小飛,必須是小飛!小秋雖然在家裏管事,可是她隻是負責一家人的迎來送往種種,在關係家族的大事上麵,徐夢華還是重男輕女的,更加傾向於兒子的,對於小秋的意見,不會那麽重視。而小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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