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沛的聲音頓了頓,在我腦神經再次抽離模糊時隻含糊的回了一個字,嗯。


    你‘嗯’什麽!


    我一肚子的疑問,暈暈的,周身唯一的感觸就是四個字,天旋地轉,世界末日。莫名的,又回到了夢裏,我忽然高了,在夢裏變得高了,那樹上的果子被我摘的已經是一片狼藉,但我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變高了,在夢裏升騰而起,我看到了大樹頂端


    一顆像是西瓜那麽大的果子,明明疼的要死,嘴巴居然還能笑起來,奇怪的是,這顆最大的果子,怎麽是青色的!我不明白,但是還想伸手去拿,猛然聽到轟隆聲響,像是飛機劃過上空,火車呼嘯著穿山入動,渾身都被聲音震的有些發抖,怔怔的,看著眼前這青色的西瓜狀的果子漸


    漸的變得模糊。


    沒熟,這是沒熟嗎。


    腦子裏的想法自己就胡亂的湧出,我還在想,不對啊,我哭了很多很多啊,哭的這些果子都應該是成熟了,應該豐收了啊。


    不對,又一個想法跳了出來,豐收的果子是要吃的啊,為什麽我摘下來他們就爆了,沒吃到嘴裏就算了,爆炸的感覺還透著從骨子裏的疼呢。


    迷迷糊糊的,我活了這麽大,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自己的想法是可以不受控製的,是自己往外躥的--。


    直到眼前的大樹徹底的消失,我累的像是打了一架,自己和這棵樹打,和樹上的每一個顆果子打,可惜啊,最大的那顆怎麽就沒熟呢。


    頭微微的動了動,側臉貼著的枕頭很熱,我蹭了一下,嗓子啞的厲害,“我的枕頭誰給我換了,我之前那個特別的軟啊……”


    說著我還拍了一下,聽到了‘啪’的一記聲響,:“怎麽還是熱的枕頭啊,有敲門聲啊,砰……砰……砰……陸沛,你去開門啊,有人著急進來啊……”


    額頭有些癢,我胡亂的扒拉了一下,“別動我,我那個夢沒做完呢,你快開門,那個人一直在我枕頭上敲門,很吵的……”


    嘴裏嘟囔著,這枕頭太熱了,是入夏了嗎,所以這天灶的厲害。


    眼睛閉著,卻是黑黑的,那些漫天的黃土都看不到了,有點奇怪,怎麽隱隱的,像是聽到了海浪的聲音了呢。迷瞪的睜眼,還是黑,頭疼欲裂,我極其發懵的適應著眼前的光亮,窗戶好像是開了一半,風帶著鹹味兒率先入鼻,我撐著胳膊想要起來,卻覺得這胳膊下的墊子不太對…


    …


    待視線稍微的適應了一下環境,我發現這裏有些狹小,甚至局促,猛地抬臉,眯著眼,我居然對上了一雙亮燦燦的眸眼,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你……”


    “還難受嗎。”


    陸沛啞著嗓子看看我,指尖扶了一下我額前的頭發,我好像除了很多的汗,前麵的頭發都黏到腦門上了!


    “這是……”


    頭疼的厲害,我咬著牙起身,在他‘哎’的一聲中‘嗵!’的隻覺自己頭頂一陣悶疼!


    “哎呀!”


    我揉著頭再次趴下去,陸沛的輕笑聲卻傳了出來,手幫著我不停的揉頭,“車的棚頂沒你想的那麽高,這虧吃的可不值。”


    嘴裏‘嘶嘶’的,什麽頂啊!


    我悶了半天才意識到自己是在伏在陸沛的胸口,耳邊時不時的還能聽到浪濤的聲音,這是哪裏啊,究竟是什麽情況啊!


    陸沛幫我揉了半天腦袋,試探著小聲的問道,“四寶?你現在能看清我了嗎。”


    空間促狹,我連他的呼吸聲都聽得一清二楚,我嗯了一聲點頭,“……能。”


    嗓子很疼,頭也疼,最要命的每根骨頭都疼。


    “知道這是哪裏嗎。”


    他的語氣很像是再伸出根手指問一個弱智,來,這是幾?不過我現在和弱智也差不多,整個人都是雲裏霧裏,根本沒搞明白狀況,一,我不明白我為什麽像是被人拆過重新組裝,整體每個零件都很難受,二,我不懂副駕駛的座


    椅是平的陸沛怎麽會成了我的墊子,三,最重要的一點,我發現這個墊子,他上麵的衣服不見了。


    我剛剛誤以為的枕頭,實際上就是他的心口,他不嫌被壓著難受嗎?


    “你衣服呢……”


    我稀裏糊塗的問著,大有不知今夕何夕之感。


    “你身上,我怕你凍著。”


    “我身上?”


    我看不清自己穿的是啥,手摸了下,對我來講是個碼數有些過大的襯衫,而且後麵還披著個西服外套,“我自己的呢……”


    “你扔了。”


    他很淡定,隻是那眸光中,怎麽看怎麽都有著一種難以遮掩的笑意。


    我很嚴肅的看著他,緊著眉,不是故意的,腦子太混了,不用力的繃著發力我這精神就特別的渙散,“我扔了,我什麽時候扔的……”


    說著,我還伸手在這大號襯衫前動了一下,呀,這裏麵怎麽忽然就自由飛翔上了……


    “我那個呢!”


    “哪個?”


    他笑了,我看的模糊,但是那唇角勾的弧度太大,我保證那是在笑!


    “裏麵的啊。”


    我在這有限的空間裏四處的摸索著,陸沛卻抓住了我的手,“讓你休息一會兒,別亂動知道嗎。”


    說完,他還不忘補充一句,“你不用找了,也讓你扔了。”


    “我扔了?”


    我腦袋徹底轉不過彎兒了,誰沒事兒扔這個?


    陸沛隱忍著笑意,:“帶子彈到你了,你生氣,就給扔了,包括我的手機。”


    手機給你扔了你還樂!


    我覺得我不正常他也不正常!


    “那,我怎麽會在上麵?”


    陸沛回答,“你說壓得難受。”


    撓了撓頭,不是地震了嗎?


    我再問,“那,這是哪裏?”


    陸沛再答,“海邊,車裏。”


    神啊,我真的淩亂了!


    胳膊伸著就去推門,抬開內扣後就感覺風掃的渾身冰涼,尤其是腿的位置,“呀!我,我,我……”


    我這怎麽跟酒後斷片兒了似得呢!人類從原始進化成高度文明就是因為武裝的越發徹底了啊,可我的武裝呢,怎麽除了一件聊勝於無的男士襯衫以及一件披在外麵的西裝就啥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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