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隱的,感覺穿過了一個大門,腳踝卻又一緊,移下眼,一個尖嘴猴腮趴在地上的隻剩一條腿的男人正衝著我呲著牙笑。


    我沒說話,抓了一把錢遞給他,邁腿,他手還是不鬆,另一隻手伸著,嘴裏嘿嘿的笑著,我再次抓了一把,他接下後手還是扯著我不放,嘿嘿笑的不停。


    又掏出一把,使勁兒的掙了一下,他身體隨著我的力道輕飄飄的前蹭,手還伸著,嘴裏那牙白深深的露著。


    “貪得無厭!”


    我厲喝一聲,左手一個發力,瞬時出現一個紅色的皮鞭,‘啪’!的大力一抽,“滾!”


    他‘嗷’~的叫了一聲,鬆手嗖嗖後移,了無生息。


    壓了壓怒火,牽著馬繼續前行,“天惶惶,地涼涼,牽著大馬過城牆……”


    抬眼,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埋著頭走來,身後還跟著兩個虛晃晃的人影,刨除那倆人影,過來的男人身形五官我看的都極其清楚。


    不用說話,他直接翻身上馬,我則卸下袋子,無需言謝,交給兩個人影陰差後跟在男人的後麵上馬,大力的揮舞了一下手裏鞭子,‘駕’~!了一聲直奔三根煙柱而去!陰風陣陣,鬼哭聲聲,馬跑的飛快,我的頭發卻絲毫未動,隻覺得身體前後晃蕩,眼見到達香柱,忽的眼前一黑,身體開始大幅度的抽搐,如同墮入冰窖,三九嚴寒,嘴


    角不自覺的朝著右側下撇,哼哼的,發出男人的聲音,“英兒啊……”


    眼前大亮,我的思維很模糊,能看到對麵坐著的王姨,也能清楚意識到是這個男人再帶著我說話,可感覺很累,很冷,嘴角一直再抽,“英兒啊……”


    王姨不敢相信的睜大眼看著我,“大川……”


    我點著頭哆嗦,嘴角抽搐著看她,“你和妮子好好的過日子啊,叫我幹啥啊……都挺好的……別讓我擔心啊……”


    “哇!”王姨控製不住就哭了,捂著自己的嘴發出細碎的聲響,“我想你啊,我怕你怪我啊,大川啊!你別怪我啊!我不是不救你啊,我伺候你十多年了啊,看你實在是太遭罪了啊


    !那醫生跟我說,說你要是手術,成功了也是植物人,我害怕啊,我不是不給你搶救啊,大川啊!”話沒等說完,王姨就對著我開始邦邦的磕頭,“你怪我吧!你怪我吧,我天天睡不著覺啊,就覺得是我殺了你啊,我這些年真的累的過勁了,你抽的時候我就知道犯病了,


    我故意拖延了十多分鍾才叫的救護車,是我殺了你啊~是我殺了你啊!”王姨異常崩潰,哭的抬眼看向我,不,我身上的蔣川,“我都想死了啊,大家都誇我,說我照顧你照顧了十多年,可我知道,你是被我害死的,要是我第一時間叫救護車,


    讓醫生給你手術,你就還能活著啊!最起碼我身邊還能躺著個人兒啊,我錯了啊,我恨不得去死啊,大川啊!你怪我吧,日子越長我越活不下去了啊,你說我照顧你十多年都挺過來了,當時怎麽就鬼迷心竅


    想讓你死呢,我就覺得累夠了,可剩我一個人兒了,我又想你啊……大川啊……”我眼前開始模糊,眼淚順著臉頰抽搐的流出,喉嚨卡的生疼,發出的男聲卻是沙啞的透著心疼,“英兒,我不怪你,我一點都沒怪你,你做得對……我活著,是遭罪……你


    伺候我十多年了,我早該走了,下麵的都說,我其實早就該去了……是我欠你的……”


    王姨搖頭,哭的泣不成聲,“是我,是我當時不想救你了,我想解脫啊,可是你一走,我每天都覺得自己生不如死,是我殺了你的,我以為你嚇唬我……大川……”


    “英兒。”我雖然流著淚,但抽搐的嘴角卻拚命的上牽,胳膊僵硬而又顫抖的伸出,指尖輕輕的觸碰王姨的臉,“別哭,是我對不起你……我一點沒怪你,別想我了,我都挺好的,你


    一想我,我容易掛著,別哭,我真的不怪你……”


    王姨反手拉住我,眼淚鼻涕滿臉都是,“大川,你真的不怪我,真的不怪我啊。”


    “不怪,不怪,帶著妮子,好好的……”


    身體開始前後的搖晃,耳邊隱約的傳出蔣川,蔣川的男聲,有些喘不上來氣,大口的倒著,“我累了一路渴了,喝口水我就走了,你好好,好好的……”


    喉嚨一陣水潤,“好喝啊。”


    眼前再次一黑,我懵懵圈的跟在一個男人身後,他跨身上馬,我抬腳剛要跟上,隻聽見背後傳出一記脆利的男音,“薛認!回來!”


    “嗯?!”


    幕地轉臉,金光刺眼,伸手一遮,身體卻軟軟的到了下去。


    “四姐,四姐?”


    小六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沒事兒吧四姐,你嚇死我了,我挨個名叫你都沒反應,睡死了似得,還好叫到薛認你答應了。”我渾身還是發涼,臉上全是眼淚,被小六攙著坐起,王姨還半伏在地上發不出聲音的哭,我扯下自己左手的紅線,點火放到盆裏燒了,這鞭子一起給他送去吧,不然騎馬


    沒鞭怎麽行。


    沒急著勸慰王姨,頭沉的厲害,我其實可以不去聽這個蔣川跟王姨說什麽的,這樣能輕鬆很多,好奇心驅使吧,一直就乍著精神耳朵聽,疲憊感不言而喻。


    撐著又點了三根香,送氣出身,嘴裏連連道謝,氣一走,更是氣喘籲籲。


    緩了好一會兒,王姨才吸著鼻子看我,“他走了是嗎。”


    “嗯。”王姨擦了擦已經變成核桃的眼睛,“我就是怕他怪我啊,那十多年,我甚至大門都不能出,日複一日,心焦的厲害,看他犯病了,心裏就在想,你走吧,走了你解脫,我也


    解脫了。醫生說他這種情況手術了也是植物人,醒來的幾率很小,他們家兄妹都說讓我拿主意,我沒說話,心裏想著是不手術,但是礙於親戚的壓力還是答應手術了,可是時間錯過了,他走了,明明應該解脫的啊,我卻出不來了,我想死,我覺得自己是殺人凶手……葆四啊,我真恨我自己啊,我跟他是少時夫妻,這麽多年,我怎麽能做這樣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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