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畢,拿起一根縫衣針對著草人的脖頸後方一刺,全紮進去後再規矩的把草人放到炕上,作為孫洪勝的替身,現在就不能隨便動了。沒用孫洪勝的指尖血,關鍵他凍了好些天也沒血了,我也不指望他能怎麽折騰,稍微動動就行,畢竟舅老爺當初一步不差是為了控製我這個活人,而我是用草人控製一具


    屍體,相對來講,還是比較簡單的。其實舅老爺的書裏有講,想要起屍的方法特別簡單,有些先生會掐,就是掐屍體的骨縫,一掐屍體就坐起來了,但那個我沒實踐過,怕自己掐不準成,保險起見,還是用


    草人吧。


    小六一直在看我,“四姐,能成不。”


    “必須成。”


    我對著鏡子整理服裝,摟著自己一直比下巴稍長一些的頭發在腦後偏下的位置紮了根短辮,散頭太顯小了,我本身就有些娃娃臉,這麽紮起來能看著幹練精神一些。


    “那我就看聽你暗號了啊。”


    我嗯了一聲,回頭仍舊嚴肅的看著他,“記得,在我沒發出訊號時你千萬別亂動這個草人,不然那孫洪勝要是沒在合適的時機突然支胳膊蹬腿了那就沒效果了。”


    小六點頭,“我知道,就在你開光後麽,那他要是不聽你話咋整。”


    “不能。”


    這點自信我還是有的,解鈴還須係鈴人,我是用我的血給草人開的經脈,要是鎮孫洪勝,自然也是我的血,關鍵是看我怎麽玩兒了。


    沒讓二舅和二舅媽在去,我知道他們是擔心我,可我態度很堅決,一葬禮,老往前湊不好。


    孫洪勝的媽早早的就在家門口等上我了,一見我過來特別親熱的就攬住我的胳膊,“葆四啊,姨請你真的是請對了啊,你上心啊。”我拍拍她的手繼續張羅早上去送漿水的事宜,一天三頓,直到孫洪勝出殯都不能落了,陳爺爺和李爺爺也過來了,我忙活的間隙特意走上前打了聲招呼,感謝這二老給我


    機會。


    陳爺爺微微的擺手,“這算不得什麽機會,葆四啊,你二舅媽說你正式出山了?”


    我點點頭,“是,出山了。”


    他歎出口氣,“以後的路就更難走啦,先生不比其它,得看機會,誰家一輩子能遇到幾件邪門事兒啊,不好出頭啊。”


    我牽著嘴角點頭,知道陳爺爺這是擔心我,“放心吧陳爺爺,我心裏有數。”


    李爺爺有些唏噓,“要是男娃就好嘍,狀元哦……算了,不提這些了,葆四啊,一會兒就要開光了吧。”


    我嗯了聲,聽著李爺爺繼續說著,“別緊張,誰都有頭一次的,這種事,一定要穩,先生在遇事時就好比一家的主心骨,要是先生自己都亂了,那傳出去就難聽了。”


    “我知道的李爺爺,沒事的,一會兒你們過去看嗎。”


    陳李兩個爺爺同時搖頭,“不去了,那孩子走的早,掛相啥的不用合計都得難看,我們歲數大了,衝到這種氣不好,離遠點吧,你別緊張,啥事兒都不帶有的。”


    我想他們倆肯定是誤會我意思了,還以為我是心裏沒底,想要他們在旁邊給我壓陣兒,不過我也不需要解釋,就說了句‘知道了我不緊張’轉身就去準備開光要用的東西了。


    要的就是陳李爺爺離得遠,不然我這弄虛作假的走捷徑,在長輩先生麵前還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不是能拿到台麵上的事兒。


    時間一到,我就喊了一聲,“要開光了,想見一麵的湊過來!”


    話音一落,大部分的人都很有默契的後退回避,隻有少數幾個孫洪勝家的直係親屬互相憋著口氣走了進來,我心裏搖頭,這熱鬧還真是沒幾個人願意湊啊。


    我拿起案頭前一支纏著紅線頭的筷子,端起盛好的清水的杯子看向孫洪勝他媽,“姨,誰來開光,最好是比孫洪勝輩分小的。”


    居然沒人應聲。我一想也是,這孫洪勝年紀也不大,比他輩分小的扒拉扒拉也沒幾個,拋除幾歲的孩子,有些個孫洪勝什麽姨家的弟弟啊,叔家的妹妹啊,基本上都還在念書,看都不敢


    看,更別說給開光了。


    “那個,要不他爸來吧……”


    孫洪勝他媽見沒認毛遂自薦就啞著嗓子說著,“他爸給開光。”


    我覺得不妥,“父親給兒子開光送終講究不太好,你確定嗎。”


    “這個……”


    他媽剛想咬牙,孫強倒是站出來了,“我來吧,我跟勝子是平輩,我來也行。”


    孫洪勝他媽當時就感激的看向孫強,“大強啊,關鍵時刻還得你啊……”


    我沒多說話,找個心理承受能力強點的我心裏也有底,一旦要是把歲數大嚇出點高血壓或者是腦出血什麽的這責任我也付不起。


    把水杯和纏著紅線的筷子遞給他,“一會兒我說什麽你就跟我念叨什麽,圍觀的人要注意,千萬不可以哭,眼淚一滴都不能落在逝者身上,明白嗎。”


    眾人默默點頭,我想這些講究大家肯定都懂,隻是這一刻我作為先生,該囑咐的必須囑咐,不然好顯得我不專業了。


    我讓孫強湊前,站到我旁邊,抬手,掀開了孫洪勝身上的薄被子,伴隨著抽冷氣的聲音眼尾餘光很明顯的就瞄到孫強的手哆嗦了一下,杯裏的水差點灑出來。


    倒是正常,孫洪勝這在家放了一天多,身上還有些解凍,裸露在外的皮膚黑黢黢就跟那泄氣的皮球耷拉在骨頭上似得,特別難看。


    作為先生,我都不樂意多瞅,辣眼睛啊。解開他手上的紅線,然後再挪動到孫洪勝的腳腕處去解開他的絆腳絲,孫洪勝他媽嗚咽的哭,捂著自己的嘴,整個頭都埋在孫洪勝他爹的胸口,兩口子站的都沒多近,也


    是怕把眼淚弄孫洪勝身上。等紅線都解完了,我不著痕跡的瞄了站在孫洪勝親屬身後的小六一眼,這家夥給他緊張的,揣著那草人就跟揣著個炸彈似得,來的一道連步子都不敢邁大了,不過我也沒怎麽說他,誰還沒個第一次啊,我相信小六,也必須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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