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的話我沒再繼續聽下去,隻記著自己一邊流著淚一邊瘋狂地朝著舅老爺的住處跑,等跑進屋的時候看見舅老爺正在給小桔子樹澆水,當時就哭著跪下認錯,“舅老爺,


    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會瞎說話了,是我不好,我知道姥姥的病能用的法子都用上了,我不應該鑽牛角尖用言語去傷害你,你原諒我,千萬別生我的氣……”舅老爺淡笑著拉起我,“口不擇言說明你心焦,你著急,隻是覺得無能為力,越是這樣,越說明你放不下家人,雖然你表達的方式是錯誤的,但心是好的,說明你知養育,


    懂恩情,我理解,又怎麽會怪你呢。”那天的我哭的實在是說不出話,隻是看著舅老爺這張貌似滄桑閱盡的臉,除了自責,還是自責,他是我最最尊敬的長輩啊,我怎麽可以以自己的一己私欲去度量傷害他,


    錯,我當真覺得自己大錯特錯了!哭了很久,直到太陽要下山時我擦幹淚跟舅老爺說要下山,現在不能在這住,每晚我都得看著姥姥,想再說聲對不起,可又覺得語言卑微無力,舅老爺哪裏會在乎我一聲


    對不起,我能做的,就是用實際行動去證明自己,努力的去看他那一屋子的書,不讓他失望。


    離開時舅老爺隻輕輕的跟我說了一句,“葆四,成大事者,必先靜心,心要是亂了,出口傷人是小,有損大局是真。”我站在院門口看著他似懂非懂的點頭,離開前還是跪下又給他磕了三個頭,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可我居然對恩師不敬,言語刻薄,若不是舅老爺有容人之量,我豈不是


    要後悔終身!記憶慢慢的抽回,我摸著金剛的頭輕輕的吐出一口氣,靜心,就是舅老爺教我的這兩個字,要我這一年多來強迫自己去接受,甚至,在姥姥叫來李建國要提前打棺材的時


    候還強忍情緒去跟李叔對弈,我怕他活不細,糊弄我們,所以放學沒事兒就去他做活的後院瞧瞧,連木材,都是我一手挑選的。本來,我想用金絲楠的,對於這些東西,我想是受到那個姓陸的熏陶,在我漸漸懂事的時候,我總是喜歡去找李叔套這方麵的知識,偶爾去縣裏,也去古玩城一條街轉轉


    ,我知道金絲楠作為棺木是最好的一種,所以在姥姥一開始偷偷摸摸的找李建國商量給自己訂做棺材事時,我跟過去的第一句話就是要金絲楠的棺木!姥姥大驚,她以為她做的事兒我一直不知道,我忍著自己的情緒貌似很平和的看著姥姥說,我知道她在準備裝老衣,甚至家裏除了我和小六,誰都清楚姥姥在準備的事情


    ,就像是當年太姥的離開,現實來講,既然可以預料到結果,那誰都不想手足無措。


    我說,我可以接受的了,姥姥,都交給我吧,我長大了,我沒那麽脆弱。


    姥姥笑的眼裏含淚的看著我,不停的點頭,“好,姥的四寶能這麽想,那姥就是走也放心了,真的放心了!”


    李建國在旁邊打著圓場,他說訂個棺材其實沒啥事的,古時候的人都提前訂好,不但不犯毛病,還有衝喜的效果,棺材通財,南方人還有專門做小的送禮用呢!我聽不進他的話,隻是當著姥姥麵裝著從容自若,但一到晚上,我躺倒炕上,總是會不自覺的想哭,可我不敢哭,怕小六聽見,詢問我,早上的時候,又會沒事人一般的


    起床,日複一日,等待著那個,我最最不想麵對的十八歲。


    李建國要價兩萬二,說是金絲楠是金貴的木材,古代的皇帝啥的死了才用,因為我姥姥這是老鄰居,所以他給了個折扣,兩萬二,說哪裏也沒有這個價兒。二舅他們自然詫異,說這個價格太高了,家裏這些年給姥姥治病底兒都空了,哪裏能拿出兩萬,但是二舅又不敢說不做,背後我聽見他跟那明月商量說這回真得去抬錢了


    ,這算是能為我姥姥最後做的事兒了。


    不過我站出來了,我說,“換紅鬆吧,不要金絲楠了。”


    李建國有些不耐,“葆四,說金絲楠的是你,咋又要紅鬆了?”我一本正經的看著他,“李叔,你別被人給騙了,金絲楠現在特別金貴,聽說大料都特別的少,前些日子,我讓地主小舅在縣裏打聽了一下,他說他認識的一個幹物流的大


    老板的爹走的時候就是用金絲楠的棺材送的,你猜多少錢?”


    李建國的眼珠子轉了轉,“那肯定比我做得貴!我可是給你們鄰居價的!”


    我點頭,“是啊,所謂床不離七,棺不離八,既然大棺材的尺寸都是差不多的,可它的那個金絲楠卻花了八萬多……李叔,您做個棺材別倒搭啊……”


    李建國沒動靜了,“你啥意思啊,金絲楠品種不一樣你不知道啊。”我笑了笑,“是不一樣,但金絲就是金絲,一旦被什麽大葉楠,或者樟木什麽的混淆就不好了,傷感情,畢竟咱花的是金絲楠的價位啊,所以我想,占小便宜容易吃大虧,


    還是保險點的紅鬆吧,當年我太姥走的時候就用的紅鬆,我覺得就很好,您說呢。”


    李建國有些生氣,咬牙看著我哼了一聲,“你是東家,自然你怎麽說我怎麽做了!”


    說完,扭頭就走了,一邊走一邊憤慨,“我當了這麽多年木匠還讓個小丫頭片子給上上課了!”


    二舅覺得不妥,“葆四,你說咱這麽換來換去不會讓人家……”


    “沒事。”我直接打斷二舅的話,“花錢肯定要花在刀刃上,不能因為當了好些年的鄰居有些話就憋著不說,那不是等著被殺熟麽,我無所謂,他要是敢糊弄,我就讓他給我重做,大


    不了找別人幹,木匠有的是!”


    說完,我也走了,跟誰倆耍心眼呢,我現在每天都壓著一肚子火,最好誰都別惹我!那明月倒是知道了我的做法十分滿意,背後小心的跟我念叨,說我做的對,我二舅那個人就是太好了,總是抹不開麵子,李建國絕對不是幹賠本買賣的人,糊弄事想糊弄到咱家頭上了,她要不是看姥姥現在身體不好不想去鬧找就去找李建國說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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