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達六百丈的輦車,飛踏在夜空之中。<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mianhuatang.info</strong>因幻法遮蔽,‘南鬥玄龍輦’所經之處,未留下半點的形跡。


    無理一路都再未感覺有人窺伺,之前那些出手圍殺他們的修士,也似真的已經放棄消失了,一路都不見蹤影。


    遠處那北冥仙宮的出口,已經遙遙在望。隻要離開了此間,諸人就將再次歸入到離塵宗幾位大羅仙王的護翼之下。


    那時任何人對他們出手,都可能會被摩天大仙感應得知,從而追查到蛛絲馬跡。


    這並不能使諸人擺脫危險,可多少會使對方顧忌一二。且離塵宗在中土之地,也有著不少同道盟友在。無論是避難還是請援,都遠比在北冥仙宮內方便得多。


    正當輦車之內,所有人都是為此輕舒了口氣的時候。無理卻是眉頭不展,陷入了沉思。


    “少主無需憂心,我看那無法,絕非是尋常人物。能夠安然至我等所在,自然也就能平平安安走會回,”


    玄用仙尊深知其性情,一望就能知無理所思,心有猶意的勸慰:“我看那位,若不是與那些人有勾臉,就是本身法力高絕,超乎你我之想象。想要從這北冥仙宮脫身,輕而易舉。”


    “仙尊你亦如此覺得?”


    無理微覺訝然,而後現出苦惱之色:“我也覺得那位,似乎深不可測,我無理恐怕是看走了眼。”


    語聲微頓,無理又遲疑著道:“不過我看方才的情形,似有些不對。尤其是最後,那無法師弟神情舉止,都有異常。似是恨不得我們,都快點滾蛋一般。我擔心,那邊怕是會出事――”


    此時他越想越是不解,越來越覺疑惑。忖道當時,莫非是發生了什麽他感應不到的變故?


    無法神情有異,如臨大敵。


    “怎麽可能?”


    玄用仙尊先是一聲失笑,旋即就見無理的臉色認真異常,不由語聲一窒,沉吟著道:“可若真有什麽變故,那麽在那位眼中,你我等人多半都是累贅,否則也不至於要驅趕你我等人離開。他既然要一力承擔,那麽少主你也無需為此在意介懷。”


    “累贅?”


    無理隻覺荒唐,可當他仔細回思當時情景之後,發覺還真是有這麽點意思,不由一陣咬牙切齒。


    “這位無法師弟,還真有些意思。<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mianhuatang.info</strong>”


    “我也覺少主,不必為那無法擔憂。此人神秘莫測,我等不知根底,最好是避而遠之為上。”


    那李求道也搖著頭道:“再說少主這些年來,與他關係一向欠佳。記得之前少主不還恨不得,要拿掉此子苗裔秘傳的身份?真若有什麽變故――”


    語聲未落,李求道卻見無理那陰冷的目光,向他瞪視了過來。遍是其餘修士,看向他的神情,也是怪異之至。


    頓時心中一驚,連忙頓住了言語,神情一時間尷尬無比。


    “李仙尊非是我離塵宗門人,所以不知我離塵宗的規矩。離塵三萬秘傳,同生共死,這可不是我離塵宗門人口中說說而已。我與他之間雖有齟齬,可要讓我明知他有危險在身,卻仍舊坐視旁邊,卻是實在做不到。”


    無理輕聲一歎,而後目光漸漸堅定了起來:“我想回去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那無法師弟,又究竟是否遇險。”


    此言一出,眾人都是吃了一驚,紛紛變了顏色。


    “少主萬萬不可!”


    那玄用仙尊首先就急急開口勸道:“若此事是那無法有意為之,誘導少主如此猜測,那又該如何是好?畢竟那位是否可信,仍在兩可之間。且即便少主要回去,我等也需從長計議,仔細謀劃。”


    此時仍不能確證,這是否那無法刻意布置的陷阱。且那人若真如他們猜度中的深不可測,那麽能值得此人那般鄭重其事對待的大敵,又豈同尋凡?


    無理卻並不聽勸,直接長身立起道:“我意已決,無需勸我。”


    說完之後,也不等諸人反應過來。無理就已經取出了一張道符,催發之後,頓時化了一道金色寶塔,靈光垂下,籠罩住了無理周身上下。


    緊隨其後,無理又是一件黑色玉圭取出,隻一個跨步,就踏出到了‘南鬥玄龍輦’外,遁速居然快捷之至,隻一瞬間,就已不見了蹤影。讓輦車之內的諸人,完全不能察覺到其形跡。


    “這是――”


    玄用仙尊遠遠看著無理離去的方向,眼神卻是驚異無比。


    “是淩仙子的七寶渾天塔?還有九曜玄元圭,五元齋主,居然把這兩樣東西給了他?”


    那自然不可能是真的七寶渾天塔,而隻是封印了那件功德神寶部分神通威能的符寶而已,可一樣是價值連城,曠世難求。


    還有那九曜玄元圭,亦是一件至寶,雖無鬥戰之能,可卻號稱土遁之術,天下無雙。本是五元齋主隨身之物,卻不意這齋主,已經將此物賜給了無理。


    李求道也同樣是一陣錯愕,他本是因之前無理的訓斥,而心有不滿。可是此刻,那些不平之氣,卻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直楞了許久,才自嘲的一聲苦笑:“五元齋後繼有人,有少主這樣的人物繼承五元齋,是我等之幸。”


    有七寶渾天塔的符寶與九曜玄元圭在手,無理本可把所有人甩下,獨自孤身逃離。可這位少主卻一直堅持到了現在,是因他不欲拋棄部屬,對他們做到了不離不棄。


    ※※※※


    仍是那片小虛空之內,無數的劍氣罡力四下衝擊擴散,橫掃一切,將所有的物質,都打為齏粉塵埃。


    二人之間,僅僅是第一次交手,就已經將這小片虛空世界粉碎。而後又波及道了虛空之外,這片小型的仙宮,都被二人的力量,生生的夷平。尤其是那羲和元君的狂暴劍罡,使周邊千裏地域,都陷入到了寂滅狀態。


    莊無道口中溢著血絲,本是有些振奮的心情,又再次跌落到穀底深處。


    那羲和元君隻一劍之後,就恢複到了常態,眼神平靜,似乎才那一極,已經宣泄掉了他所有的怒氣。


    “原本還以為師弟你是一個老實人,可方才之言,可真讓本宮心寒。”


    羲和元君的心緒雖已恢複了正常,然而那殺機卻又更森冷數分:“就為刻意激怒本宮,所以要在本宮的傷口裏撒鹽麽?”


    “元君難道認為在下做得不對?”


    莊無道並無半點愧色,對於這等生死大敵,自是無所不用其極。卻這羲和元君,也無資格來指責他。


    魏墟中以言辭動搖洛輕雲道心,那玄寒水宮之內,這位又以同樣的方法,欲幹擾他成就正反混沌重明元胎。


    說到言槍舌劍,羲和元君,正是這方麵的行家裏手,所以是大哥不笑二哥,彼此彼此而已。一定要說有錯,那也是羲和有錯在先。


    “不過說到元君與輕雲師姐,莊某倒是真心實意,希望你二位能夠和解。元君疑師姐斬殺劫果,是為自身成道,然而你二人所處的位置不同,看到的事物,自也有不同之處。”


    那羲和元君目中再生暴怒,可隨即又按捺了下來,隻能莊無道話音落下,才又一聲冷笑:“你可說完了?看來師弟你這些言語,倒確有幾分真心實意,是真的想要我二人和好,維護那賤人。我倒真不知,她除了劍道高絕之外,居然還有這樣的本事,能將你這樣的人傑,迷到神魂顛倒。不過,無所謂了――”


    淡金色的劍光分化,深層的悲意,彌漫此方虛空。


    “魏墟之戰,是洛輕雲接我三劍,可惜她還是那老一套。這百萬年中,修為未得寸進,沒什麽驚喜可言。倒是師弟你,本宮倒是很想看看,修成正反混沌重明元胎的師弟,到底能把那大悲七劍,推升到何等樣的地步?”


    這一劍出,正是傷別離,淒冷淩厲之至――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


    莊無道一言不發,同樣一劍揮出,卻是劍光凝聚如一,分割此法太虛世界。


    是離思劍,以別離對別離!


    不過莊無道使來,卻是並無半點悲意。另增變化,少了幾分傷悲,卻多了不少磅礴大氣。仿佛有著將天地世界,都握在手中的恢宏偉力。


    當一金一藍兩道刺目劍光,在虛空之中交鋒,頓時又是一片寂滅罡力,彌漫千裏。說過之處,皆無聲無息,似激不起任何回聲。


    萬千道劫氣,雲聚而至――


    這是因這天仙界的天道意誌,已經察覺到了二人,對此方天道法理的撼動。


    然而無論是莊無道還是羲和元君,卻都毫不在乎,兩道恢宏劍光,仍在全力攻殺。前者是不依不饒,不死不休,後者則是不得不戰,不得不全力以赴,隻為求生。


    離思劍隻將對麵的別離劍斬滅小半,就已潰散開來,無論是修為法力,好是劍道造詣,莊無道都差了對方不止一籌。


    同樣超品階位的劍道神通,在這巨大的差距下,豈有不敗之理?


    然而僅僅一瞬之後,又是一道青色劍光生成。與斬裂虛空的離思劍不同,這一劍卻是將破碎分裂的虛空世界,再次聚合。


    一正一逆,兩門截然不同的離思劍,終於將羲和元君的’傷離別‘的,全數消除化解。


    莊無道的法力雖是不足,然而正反混沌重明元胎,卻使他有了抗衡羲和的底氣。


    “果然有些名堂――”


    羲和元君眼中異澤浮現,戰意盎然,別人可能隻會看到莊無道的道體,可以同時施展一正一逆兩門神通玄術的強大。


    她卻看到了,這正反混沌重明元胎,對莊無道那重明一脈秘術的增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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