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山河,這個畜牲――”


    紫陽雪仙素寒芳,此時正站在艦頭處,麵無血色的,看著數萬裏外的情景。[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整個大德山上下,都在燃燒著熊熊大火,似乎要將所有的痕跡,都全部銷毀掃滅。


    不過在火焰之中,依然可見那一具具還未完全被燒化的於屍。那是血祭之後,殘餘的屍體。以靈目望去,隻見莫不都悲苦之極,神情扭曲,顯然這些人被活活生祭時,都是經曆了莫大的痛苦。


    “畜牲,畜牲人渣,雜種,魔孽,混賬――”


    口裏喃喃的念著,素寒芳已經極盡自己所有能夠用來咒罵的語句。雙手處,咯咯;作響,身後也有一團光翼,不自覺的伸展了開來。


    那‘任山河,在伏擊完太霄劍派與玄都神宗的孔天霄七夜一行人之後,就直接將她沉入深海。


    直到雪陽宮的船隊趕至,才將她解禁。原本以為這位‘蒼茫魔君,的動作,至此應該告一段落。


    卻沒想到,才過了短短幾日之後,清虛道德宗這邊就又傳來了惡訊。


    ――將清虛道德宗滿門上下十萬人血祭,這簡直,簡直是‘畜牲,二字都不足以形容。


    那根本就是個惡魔,是個殺孽滔天的魔孽


    然而不知為何,素寒芳卻忽又想起了那日,任山河再次將她釋放,沉入海底之前,自己詰問這魔頭時的情景。


    她那時斥罵任山河滅絕人性,任山河聽了卻並不惱怒,笑著反問:果在我處,那麽又是誰種下的惡因?


    ――她當時無言以對,答不出來。卻知七夜等人之死,還有這眼前的一切,其實都是因她而始


    這念頭閃過,素寒芳的胸中就是一陣不自禁的悸痛。絲絲悔意,油然而生,那阿含魔種,竟又壓製不住,似有了壯大之勢。


    早在十六年,她就已經後悔當初


    “已經仔細查看過了,當時在清虛道德宗內的十萬弟子,都無一活口。隻有附近幾十處道宮,還有那些外出的弟子,僥幸存活,總計不到千人。[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一個身影,悄然飄至,落到了素寒芳與貞陽身旁。這位也是雪陽宮的登仙境大天尊,名為殤雪,此刻麵色,也極不好看。


    “還有那清虛道德宗掌教紫壽道人,以及散仙紫虛大天尊與另兩位登仙境大天尊,不知去向,應該是被任山河擒獲。未曾血祭,應該是這魔君還有其他用處。還有算淵,亦未在其中,不知這位下落如何。”


    “以算淵的性情,既以落到了任山河的手中,多半是保命為先。此時哪怕已轉入蒼茫魔君麾下,也不足為奇”


    貞陽苦惱地揉著眉心,這一連串的打擊,已經讓她心煩意亂。


    而算淵之事,更讓她不安。此人一向知道本分,不過問與自己無關之事。


    可這些年的合作,這位到底還是掌握了雪陽宮大量的隱秘,其中有些事,足夠使這位術算大家,窺得人元草案的一些端倪。


    早知如此,就該更小心些才是。也不該對算淵,如此放任。


    “此事的確是麻煩。”


    殤雪苦笑了一聲,神情以無奈居多。即便算淵為蒼茫魔君效力,可隻要這位,還呆在那艘太霄都天星雲神艦之上,他們就無可奈何。


    更讓人頭疼的是,莊無道的麾下,又多了一位強橫戰力。身具三大法域,這樣的實力,足可列入星玄界最頂尖的一百人之列。普通的七八劫散仙,都不是他的對手。似算淵這等修為的人物,雪陽宮也隻有三位而已。


    而一旦有莊無道的劍翼劍衣之術加持,這位的戰力,隻會更強橫恐怖。


    不知不覺,那蒼茫魔主的麾下,已經凝聚出了一股,讓人心忌無比的力量


    “除此之外,還有一事頗為奇怪。在血祭之前,任山河已將那大德山附近所有的平民,都全數遷走。離去之前,更以絕大法力,將大德山上下徹底淨化鎮壓,使此地轉為怨地魔土的可能,小而又小。”


    “還有此事?”


    貞陽也覺奇怪,而後略一思忖,就又搖頭道:“此事也在情理之中,任山河雖已入魔,可畢竟是半途出家。行事雖心狠手辣,殘酷無比,可多半還是保留入魔前部分性情。四十年前,他畢竟――”


    話音戛然而止,貞陽默然無語。難道要說這任山河在入魔之前,是修界中少有的正派之人,性情最耿直仁慈不過


    “這種慘無人道之事,都能做的出來。難道那位還以為自己,還殘留有幾分人性,這豈非可笑o”


    聲音由側旁傳來,毫無半點溫度,同時一股迫人的氣勢,使人幾乎窒息。貞陽與殤雪二人,毫不意外的,向身旁的素寒芳看去。


    隻見此女麵色冷峻,不但身周燃燒著濃濃的火焰,火翼越發宏大,便連眸中也似在噴著火星。


    自追剿任山河開始,雪陽宮損失慘重,已到傷筋動骨的程度。尤其是寒霄戰死,給雪陽宮莫大的打擊。


    而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素寒芳在機緣巧合之下,得到那部‘元始狩魔經,之後,修為就突飛猛進。短短十六年,就提升到了能夠支持門庭的地步。


    這使她既喜又憂,喜的是雪陽宮後繼有人。憂的卻是任山河,種下的那顆‘阿含魔種,,還有那‘元始狩魔經,,對素寒芳性情的影響。前者隨時有可能,將素寒芳重創。後者卻使素寒芳的行事手段,越來越是剛烈,越來越不顧後果。


    短短十餘年時間,不止是除去了數以百計,撞在她手中的魔頭。更有數十位雪陽宮門人行事不妥,撞在了素寒芳的手中,被施以重懲。


    甚至數次與其他門派的修士衝突,紛爭不絕。


    越來越像幾十年前的任山河,且更為過份。任山河有時候多少還知妥協退讓,素寒芳卻半點妥協退讓都沒有,眼裏揉不得半點沙子。


    秉持正道,看不得任何汙濁之事。卻如正午時的太陽,雖使世間一片光明,卻顯得太過刺眼,讓人不適。


    貞陽悠悠一歎,心中發愁。卻在此時,她的眉頭卻再次蹙起,看向了船團的右側。


    “那邊是怎麽回事?”


    二人順著她視線望去,而後就再見數艘八階戰艦,簇擁著一艘準仙階的戰船,驀然從船團中脫離,駛向了遠方。


    殤雪的麵色,不禁一變:“那是天道門,看情形,怕是已有了離意。”


    果然須臾之後,就聽一個聲音遙遙傳來道:“諸位莫怪宗門內忽有要事急召我等回歸。林某先走一步,還請二位大天尊見諒”


    貞陽的臉色,已是陰沉如水,牙關緊咬著,裏麵咯吱作響。


    “這天道門,真好大的狗膽”


    殤雪亦是怒目圓睜,氣得渾身發抖,殺氣滿盈:“師姐,還請速做決斷”


    天道門乃是雪陽宮的附屬宗門之一,實力僅次於雪陽宮。門內雖隻一位靈仙境,實力卻幾乎不遜色於夢靈上仙。


    號召力極強,若任由這天道門之人離去而不做懲戒,隻怕不出一個時辰,就會引發連鎖反應。


    貞陽亦是隻覺胸悶難當,眼神中凶芒閃現,卻又略含猶疑。片刻之後,還是平靜了下來,淡然道:“罷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這天道門之人想走,那就由他們去便是。”


    “師姐”殤雪氣急,臉上滿是怒恨暈紅:“此時遲疑退讓,隻會為雪陽宮招惹大禍若不施以重懲,我們雪陽宮,日後如何能號令諸宗?”


    “我豈不知?然而不如此,我雪陽宮隻怕――”


    貞陽自嘲一哂,眼神晦暗。後麵的言語,卻未繼續說下去。


    今日放過天道門,雖是遺患於日後。可不如此,雪陽宮隻怕立時就有覆亡之威!


    此時靈界洞天的雪陽天宮還未修複,若是無明上仙再次發難,必須依仗天道門那位靈仙之力。


    她又豈能不明白,這其實是天道門的一次試探之舉?試探雪陽宮的虛實。


    然而雪陽天宮卻隻能忍耐,自任山河逃脫以來,雪陽宮已損失了高達四位的登仙境,一位散仙。水元上仙,更已被迫飛升。


    實力折損至此,已是虛弱之至。倒是天道門,這些年一直勵精圖治,門內實力很是不俗。


    很早之前,就聽說這一家,尋到了一處小型的洞天世界。很可能其門內的靈仙,非隻一位。


    這個時候,她又怎敢率先發難,將天道門徹底逼反?


    此時也隻有拖延一番,慢慢化解。在沒有足夠的力量之前,貿然翻臉,並不明智。


    閉上了眼,貞陽又沉吟著道:“需讓掌教傳訊,召我等回歸。這任山河,我等怕是已追不下去了。”


    殤雪的瞳孔微縮,而後也平靜了下來。


    莊無道生生將清虛道德宗上下十萬人血祭的手段,便是她也心悸不已,又何況是旁人?


    這些日子追殺不成,反而是損兵折將,任其來去縱橫。那些跟隨的宗派,又豈能不為之心寒?


    清虛道德宗覆滅,居然僅僅隻是因這一家,曾協助過他們,潛入星龍穀而已。


    如今酷烈的手段,足可讓許多人,從此袖手旁觀。


    關鍵是他們哪怕追上了也沒用,任山河的那門‘雷火仙元,術,實在是讓人驚懼。雖有一些方法克製,卻無不都是苛刻之極,代價昂貴。也憂任山河似攻打清虛道德宗一般,出其不意,


    太霄劍派與玄都神宗全軍覆沒的一戰,更打掉了他們所有的士氣。


    此時此刻,看這清虛道德宗的慘況,誰能沒有兔死狐悲,物傷其類的情緒?


    擔憂自家宗門,也落到清虛道德宗一般的下場。


    就是殤雪自身,也不自禁的在想。未來的雪陽宮,會不會就是今日的清虛道德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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