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麽?


    莊無道卻也沒放在心上,無論節法真人索要精血的目的,是否那穎才榜單,都不如何在意。(.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他心裏雖告訴自己,此時需潛藏隱忍為佳。節法真人雖是自己頭頂遮天大樹,卻已開始衰老枯萎。在有足夠的實力之前,當韜光養晦為上。


    然而莊無道究竟是年輕人的性子,一身棱角,哪怕是越城十年,也未能完全打磨光滑。學不來那些老奸巨猾之輩的城府忍耐。


    甚至隱隱期待著,自己在穎才榜單上的排位。好奇著自己離那人,到底還有多少距離。


    送別了司空宏與羽師二人之後,莊無道就也離開了半月樓。準備動身以磁遁之法,趕往離塵本山。


    不過就在下山之前,莊無道卻又發現一個少女的身影,跪在了不遠處的半月湖畔。


    莊無道不禁皺眉,心中既是惱火,又覺無奈。仔細想了想之後,還是聶仙鈴召了過來。


    “她到底來了多久了?”


    “七日之前就已經來了,在那裏一直跪到了現在。說是請老爺救宇文元州一命。因老爺這一月都在閉關,仙鈴不敢打擾,不曾稟報。”


    聶仙鈴一邊說著,一邊頗有些同情的望著:“老爺,那個宇文元州,難道真得再救不回來了?”


    莊無道一陣搖頭,他這靈仆倒是心善。之前那次他被夜小妍奚落時,還與他同仇敵愾,對夜小妍憤慨不已。


    如今見那夜小妍,在湖畔旁跪了幾日,就又心軟,生出同情之意。


    也可能是她自己亦身患絕症,餘日無多,所以對那宇文元州的處境,是感同身受之故。


    莊無道卻覺心寒,這夜小妍自從在宣靈山巔之上求過他一次,被他三言兩語打發了之後。就再未來尋他,轉而四處延請名醫,甚至連那絕軒長老,也請回來為宇文元州看過一次。


    直到此時徹底絕望,無路可走,才想到再來尋他。此女現在到底有多少誠意,可想而知。


    可令人齒冷的,卻是夜君權與岐陽峰那位元神真人,自始至終都無隻言片語。


    忘恩負義之後有求於人,卻對宣靈山一脈,無半句歉語,亦無半分冰釋前嫌,和好之意。


    如此姿態,他莊無道得有多賤,才會主動送上門去,用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


    再有宣靈山這一脈的弟子,也已是怨氣沸騰。(.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棉花糖自己得有多蠢,才會冒著得罪諸多師兄弟的風險,出手救人?


    農夫與蛇,難道要治好了這宇文元州之後,讓這岐陽峰日後,好繼續與宣靈山為難?


    或者那些真正有仁心仁術者會這麽做,卻絕對不會是他莊無道。


    “治不好”


    莊無道果斷的搖著頭,依然還是那句:“至少在我入築基境之前,確實是無術可醫。”


    即便是雲兒,也非萬能。碧蟾雪魂絲與五鼎換日易髓大法,基本已是死症


    若非是五劫前的劍靈,見多識廣,看到過三五例起死回生的案例,根本就無法可想。


    不過卻也至少需要築基境的修為,才能著手為宇文元州的驅毒。


    然而若岐陽峰真有誠心,他其實也並不介意將診治之法傳授,讓那些金丹修士出手,為其療毒。


    “就不能再想想辦法?”


    聶仙鈴卻沒聽出莊無道的言下之意,神情傷感道:“我聽說那宇文元州也是超品靈根,為人還算不錯,以前也被不少人看好。難道也要早早隕落麽?豈不可惜。”


    “事情不是這麽簡單――”


    莊無道有些頭疼,也不知該如何對聶仙鈴解釋,便直接道:“你可去告訴她,我這裏她跪也沒有用,無法可想。她若走了自然是好,若然不肯,那也無需再去管她。”


    說完了這句,莊無道就沒了繼續理會那夜小妍的興致。直接從半月樓的另一側離開,遠遠避開了夜小妍,再以磁遁之法,飛往離塵本山的方向。


    完成了‘千裏磁殺,之後,似乎連莊無道的‘磁遁,也頗有些長進。五千裏距離,莊無道隻用了一日一夜,十二個時辰,就看見了南屏諸山中,最為巍峨的高山。


    而這一次,他去的卻非是善功堂。而是與善功堂對門而立,離塵宗內的地位僅在傳法殿善功堂之下的千機樓。


    善功堂故名思議,是計算勘定門內弟子的善功,以善功兌換離塵宗內各種資源器物的所在。


    所以善功堂的堂尊,在宗門中的地位僅在二山七峰首座,及傳法殿的殿尊之下,權勢則往往更有過之,煊赫無比。一直都是由宣靈山一脈的金丹修士把持,穩固不搖。


    而千機樓,則是公示宗門各種告諭,向離塵數十萬弟子,發布各種善功任務的機構。


    所以千機樓之主,地位幾乎不遜色於善功堂尊,同樣是權威赫赫,僅次於後者。


    一個善功任務,確定等級,風險的高低,到底遣派誰人,都有著無數的講究,無數的貓膩。


    不過這千機樓主,以往卻不屬於任何一脈。而是由二山七峰,輪流執掌。直到近千年中明翠峰崛起,才漸漸穩定下來。


    而莊無道此時方一走入,就有種身臨敵國之感。就如善功堂的近百位執事,有一大半皆是出自宣靈山一般。這千機樓內,亦有至少近半之人,是出自於明翠峰一脈。


    可能是他在南屏本山的名氣,著實不小,又是節法真人座下近年來唯一的一位入室弟子。莊無道才剛到不久,已被人認出。


    他倒是不怎麽畏懼,知曉有善功堂的牽製,明翠峰之人絕不敢過份。


    明翠峰要敢在這方麵做手腳,那麽宣靈山一脈也自然會有所回應。


    你敢做初一,我就敢做十五。一個明明屬於‘甲,字等級的高難度任務,卻偏偏評出一個普通‘丙,級任務的善功值,這種事情,宣靈山這幾千年來又不是沒做過。早就得心應手了,往往能壓到明翠峰之人,根本就沒脾氣。


    千機樓一共四層,每一層樓都對應一個境界的修士。莊無道隻是練氣境界,就隻能第一層尋覓。


    這裏有近千塊紅色木牌,每一塊木牌之上,都帖著密密麻麻,上百張的告示。


    除了一些是宗門近期的諭令之外,其餘都是善功任務的信息。不止是宗門可以發布,離塵宗弟子也同樣可以將自己需求之事,寫在這些牌匾之上,隻需能提供足夠的善功就可。


    按照難度,一共分成‘甲乙丙丁,四個等級。丁級的報酬,大約是一百到五百之間;而丙級則在五百至一千之內;到了甲級,則是一千五到二千左右。恰好是能夠從宗門內,換取一件十二重法禁靈器的善功值。


    莊無道對於任務的報酬,並不怎麽在意。依靠雲兒的醫術,他絕不缺乏善功。


    這次來,本就隻是為應付,完成宗門規定的‘曆練,。所以任務的品階,越低越好,越容易越輕鬆。


    唯一的要求,就是靠近越城附近,讓他能夠順便去尋一尋地心元核。


    不過也不知是山試已經結束的關係,這千機樓的第一層,竟是人滿為患。


    那些簡單輕鬆的任務。往往才掛出來,就已被其他人領走。想要尋到靠近越城地域的,就更是艱難。


    莊無道等了半天,才在右邊偏左的角落裏,尋到了一條。


    “追殺邪修‘嵇安,,練氣境九重樓境界。三日前,曾屠殺東吳韶州之男七村五千三百七十四人,練成‘陰靈血旗幡,。此人凶悍,尤善符法,手中十一重法禁靈器兩件,十二重法禁靈器一件。勘定為丙等善功,需練氣境後期修士,才可擊殺。另,若能取其人頭,可在東吳官府,兌換七千兩黃金賞銀。”


    莊無道頓時意動,這雖是丙等的善功任務,然而韶州距離越城不遠,順鬆江而下大約二千七百裏,就可到越城。


    無非是一個才剛練成‘陰靈血旗幡,的魔修,此旗不能聚十萬人的陰靈氣血,便還算不到成氣候的魔器。


    練氣九重樓境界,更不放在莊無道的眼中。


    正欲將這告示揭下,旁邊卻有人先行一步,搶先將之撕扯了下來。


    莊無道定眼一望,隻見此人赫然穿著千機樓的執事袍服,麵無表情道:“對不住,不久前東吳國內,已有我離塵弟子,接下了此人的追殺。師弟晚來一步――”


    此人不但是築基境,也是真傳弟子之一,故此喚莊無道師弟。


    莊無道眯起了眼,而後一聲冷笑:“今日千機樓第一層當值的執事,是明功,元山與霍翰三位師兄。不知師兄,是哪一位?”


    那執事的麵色,微微一變,還未來得及說話。莊無道就微頷首:“元山與霍翰師兄,都非明翠峰一脈。你是明功可對?名字我記下來。”


    他可不是什麽明明有還擊之力,還要吃虧忍讓的性子。也暗暗慶幸,此時的善功堂主,並非是雲靈月,而是他的師叔雷奮。


    雙方雖不親近,然而這個顏麵,雷奮卻不會不給。壓製住一個築基修士,對善功堂主而言,簡直是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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