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很甜臉一紅,辯解:“我哪有這個意思啊?我就是覺得這條領帶很好看。”


    “是挺好看的。”蕭雨澗愛不釋手,可惜他現在一隻手不方便,沒辦法給自己戴。


    “我給你戴。”第一眼看到這條領帶,就覺得和蕭雨澗很般配,她紅著臉從盒子裏拿出領帶,有些小期待的問蕭雨澗:“可以嗎蕭雨澗?”


    蕭雨澗笑了笑:“好。”


    他求之不得呢。


    唐很甜快速在腦子裏過了一遍怎麽打領帶,然後深吸一口氣幫蕭雨澗打了個溫莎結。


    然後再整理一下,非常漂亮。


    這個打結方法是櫃姐教她的,沒想到她還挺有天賦的嘿嘿。


    最後是莫妮卡的禮物。


    莫妮卡的禮物放在一個偏平的盒子裏麵,蕭雨澗打開,看到東西,他困惑地看向莫妮卡。


    唐很甜伸長脖子去看,看到後也非常不解。


    那是一件藍底白條紋的青蛙連體服,專門為剛剛出生的嬰兒設計的。


    仔細看,衣服不是全新的,有洗過的痕跡。


    莫妮卡笑的有些靦腆:“雨澗,這是你小時候穿過的衣服。謝謝你來做媽媽的兒子,謝謝你這麽健康的長大了,謝謝你給媽媽這個機會給你過生日。”


    以前不知道珍惜的東西,等失去之後才知道那些看似不起眼的東西是有多麽珍貴。


    正是因為有這些東西的存在,才能讓人生完整和幸福。


    現在她終於能理解為什麽那個男人那麽重視儀式感。


    人生短短幾十年,時光匆匆轉瞬即逝,昔日連翻身都不會的孩子如今已經那麽優秀出色,回首過往,每一件曾經陪伴過的東西都是曾經幸福的證明。


    “雨澗,媽媽的時間不多了,媽媽很遺憾沒有早點想明白,我很快就能下去見到你爸爸了,到時候我一定會告訴他,我們的兒子是最優秀的,這件衣服是媽媽送給你的最後禮物,我永遠都不會忘記生下你的那一天你和我見麵的樣子。”


    當時的蕭雨澗,穿的就是這件衣服。


    蕭雨澗當然知道。


    父親在世時,每年過生日的時候都會播放那天的錄像。


    可他沒想到這件衣服莫妮卡竟然一直保留到了現在!


    “媽……”蕭雨澗的眼睛忍不住濕潤起來:“如果還有來生,我還想做你的兒子。”


    “做媽媽的兒子太累了,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下輩子可以有一個能時刻疼愛你的媽媽。”


    “你就足夠了媽,你答應我,下輩子還要做我媽,絕對不可以去做別人的媽媽。”


    莫妮卡擦掉眼角的眼淚,用力點頭:“好,媽媽答應你。”


    “還有我們!”蕭雨清和can不甘示弱,紛紛舉手。


    莫妮卡哭著笑了:“好,我們下輩子還做家人!”


    一家人在一起,可以盡情哭盡情笑。


    莫妮卡感動不已,這一切都是拜一個人所賜。


    她把唐很甜拉到自己身邊。


    “很甜,謝謝你。”


    如果沒有唐很甜,她到死都是一個人,永遠都不知道和家人在一起的時候是多麽的幸福。


    就算是麵對死亡,也是幸福的。


    唐很甜抱住莫妮卡,想把自己的力量借給她。


    如果可以她好希望把自己一半的壽命送給莫妮卡,這樣她可以多陪陪蕭雨澗。


    病房內的幾個人抱在一起哭成一片,不知道走廊外還站著一個人,正欣慰地擦著眼角。


    蕭一白轉身,走了兩步又回頭,透過門上的玻璃窗看了眼裏麵的場景,眼角再次濕潤。


    最後他再次深深看了一眼後邁開腳步。


    這樣的場景,他老頭子還是不去煞風景了。


    “辰宇,你也看到了吧?”老爺子邊走邊喃喃自語:“你真是挑了個好老婆。”


    身後的老管家聽到這話,感慨的笑了笑。


    所有不解、誤會、困惑、掙紮、爭吵都將隨風而去。


    “走吧,回去陪我喝一杯,今天特別想喝一點。”蕭一白對身後的老管家說。


    老管家上前一步,扶住蕭一白:“老爺,唐醫生可是有交代的,你現在絕對不能喝酒。”


    “我們兩個偷偷喝,唐小丫頭怎麽會知道。”


    “還有露嬸啊老爺,你能說服露嬸嗎?”


    蕭一白想了想,放棄。


    露姨和唐很甜可是一國的,絕對會告密!


    “哎,女人就是麻煩。”蕭一白抱怨。


    老管家笑著提醒他:“老爺,現在女人可以頂半邊天了。”


    蕭一白白了老管家一眼:“你不說我也知道,我也就隻能在你麵前發發牢騷,晚上等會等露嬸睡了以後你來我房間。”


    “老爺你想幹什麽?”管家一副怕怕的樣子。


    “陪我下棋!”


    不能喝酒,過過棋癮總可以吧?


    老管家聞言,如釋重負,還以為老爺子想勾搭他去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呢!


    嚇死他這個老人家了啦!


    兩個老人就這樣在你一句我一句中慢慢走遠,最後完全消失在走廊盡頭。


    相伴了大半輩子的人,從青年到壯年,從中年到老年,很快他們也會變成無邊歲月長河中的一粒塵埃,但卻因為有彼此的存在而變得真實。


    就像此刻病房裏的幾個人。


    雖然死亡已經悄然而至,但這一切他們是真實的幸福的,這一刻的幸福將支撐其他活著的人繼續活下去,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這個晚上,蕭雨澗和莫妮卡說了很多話。


    比過去三十三年加起來的還要多。


    幸福的時間是短暫的,到最後莫妮卡已經精疲力盡,卻還是竭盡全力對蕭雨澗笑。


    “媽,謝謝你,我很喜歡這個生日,今天已經很晚了,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聽到這句話的莫妮卡依依不舍鬆開手。


    回去的路上,can也累的直接趴在蕭雨澗的腿上睡著了。


    開車的唐很甜悄悄從後視鏡中看了眼後座,這樣溫馨的畫麵她不忍心打破,於是一路上誰都沒有舍得開口說話。


    很快到家,安頓好can後,蕭雨澗在廚房找到熱牛奶的唐很甜。


    他從後麵抱住唐很甜,下巴擱在她的肩窩處,鼻息間全是他熟悉的味道。


    “很甜。”他用低沉且富有磁性的聲音叫她。


    “嗯。”唐很甜應了一聲。


    “我想跟你說件事。”這件事蕭雨澗想了很久,“明天我媽和盧卡斯正式對簿公堂,關於can的歸宿,我……”


    蕭雨澗頓了頓,覺得接下去的話對唐很甜太殘忍了。


    而已經知道了他要說什麽的唐很甜早就想找個時間說這件事了,她回過身來主動抱住蕭雨澗:“我願意蕭雨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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