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俊道:“我已經交代下去了老板,現在他被人堵在馨慈醫院後麵的巷子裏麵。”


    “不用管。”


    蕭雨澗掛了電話,眉頭微微皺起。


    唐青木欠了一屁股外債,如果還不出錢,對方絕對不會放過他的,唐很甜現在是他唯一的希望,他絕對不會放過唐很甜的。


    想到這裏,蕭雨澗目露凶光。


    不管怎麽樣,他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唐很甜!


    就算是家人也不行!


    很快,冰冷的目光在看到唐很甜時又融化了般。


    他貪婪的看著唐很甜,直到接到他的主治醫生的電話,才不得已回到病房去掛水。


    唐很甜不知道蕭雨澗是什麽時候走的,等她忙好,蕭雨澗已經不在了。


    “唐醫生,我把你的盒飯放這裏啦。”一個護士說。


    “謝謝。”唐很甜正好也覺得肚子餓了。


    “唐醫生,你去吃飯吧,如果有急診病人,我過來叫你。”


    已經中午,唐很甜留下來值班沒去食堂吃飯,小護士幫她把飯菜打過來。


    唐很甜拿著吃的到隔壁辦公室,邊吃邊給李霄明發了條微信,問他晚上有沒有時間?


    不知道李霄明故意沒回還是真的沒有看到,發過去的消息如石沉大海。


    昨天李霄明走了以後兩人就再也沒有聯係過,唐很甜大致能猜到為了什麽,既然不合適,那就出來把話說清楚,大家都別耽誤對方。


    想罷,她又發了一條微信過去。


    如果他沒有時間,她可以去學校找他。


    唐很甜今天是常日班,六點晚班的同事來了以後就能下班。


    但李霄明還是沒有回複她。


    唐很甜歎了口氣,繼而給何群打去電話。


    “師兄。”


    “什麽事?”


    “我今天可能不回家做飯,你和小暖自己想辦法解決。”


    “知道了,我們餓不死。”


    唐很甜還以為何群還在艾小暖那裏:“師兄,小暖家怎麽樣了?沒事吧?”


    “沒事,好得很。”突然何群聲音一緊:“我不說了,小暖的爸爸來了!”


    說著先掛了電話。


    唐很甜對著手機愣了兩秒,這才反應過來。


    我去,竟然見到了未來老丈人?!


    怪不得那麽緊張哈哈!


    唐很甜正補腦著何群緊張的樣子,突然急診室的值班護士打來電話:“唐醫生,有急診病人!”


    “我馬上到!”


    唐很甜不顧上吃飯,扔下筷子就過去。


    護士看到她,立刻上前。


    “什麽情況?”


    “病患被人發現暈倒在停車場,送過來的時候突然休克!”


    唐很甜加快走步,來到搶救室,看到需要搶救的病人時,愣了一下。


    竟然是上次在電梯裏偶遇的那個女人!


    容不得她細想,看了眼生命檢測儀上的數據,果斷道:“心髒除顫儀!”


    每一次的搶救都是和死神的博弈。


    不管是病人還是醫生,都必須百分百拚盡全力,隻要有一方放棄,生命便走到了終點。


    女人被搶救回來時,唐很甜已經一身汗,雖然女人還在昏迷中聽不到任何聲音,但唐很甜還是拍了拍女人的肩膀:“歡迎回來,你做的很好。”


    接下去是例行檢查。


    她想到了女人服用的鎮痛劑,那個藥的藥性非常強,除非病人已經病入膏肓萬不得已,醫生是不會輕易開這個藥的。


    想罷,她打開小手電筒檢查女人的瞳孔。


    女人雙眼都見明顯的鞏膜黃染,這麽嚴重的黃染皮膚怎麽還是那麽白皙?


    “酒精棉!”


    她手一攤,護士立刻遞上酒精棉,仔細擦拭女人的臉頰後,那塊被擦拭過的皮膚呈現黃色。


    那是皮膚原本的顏色。


    唐很甜又擦了擦女人的手背,手背的顏色和臉色的顏色如出一轍。


    是黃疸!


    血清膽紅素濃度高於34.2umol/l的病人的皮膚和粘膜會呈現明顯的黃色,而女人的黃疸那麽嚴重,恐怕血清膽紅素的濃度遠遠高於這個數值。


    唐很甜從女人的靜脈中抽出一管血交給護士:“加急!”


    護士立刻著手去辦。


    唐很甜繼續給女人檢查,女人還在昏迷中,雖然沒有外傷,但當她按壓女人左邊肝髒位置的時候,女人微微皺了下眉頭。


    一個不好的診斷在唐很甜腦子裏形成。


    而b超證實了她的想法。


    在女人左肝肝門的位置上發現腫瘤,腫瘤的外形和大小都不樂觀。


    那天在電梯,女人看上去非常痛苦,恐怕也是因為這個腫瘤的關係。


    女人既然知道服用強力鎮痛劑來緩解痛苦,恐怕已經在其他醫院檢查過了。


    這種鎮痛劑的效果雖然很好,但也有非常大的副作用,除此之外還會使病人對藥物產生依賴性,一旦停藥,病人感覺到的痛苦遠遠比實際上的強烈,而且臨床顯示,大劑量服用此藥有心髒驟停的風險,雖然概率很低,但顯然被女人不幸碰到了,所以才會突然休克。


    “唐醫生,血檢出來了。”


    護士的聲音把唐很甜拉回現實,她走到筆記本電腦前,點開女人的化驗報告。


    從血檢上來看,女人近期沒有做過化療,血清膽紅素濃度非常高。


    從女人的種種表現來看,她應該對自己的病情非常清楚,但卻沒有做任何治療,隻是服用鎮痛劑來緩解。


    “唔……”女人轉醒,看到身穿白大褂的唐很甜時,苦笑了下:“不好意思唐醫生,又麻煩你了。”


    唐很甜以為女人是看到了她胸口的銘牌才會這麽說,所以並沒有對這個稱呼多加思考。


    她見女人想坐起來,製止道:“你最好現在別亂動。”


    “我沒事,我很好。”女人坐起來,揉了揉眉心:“我怎麽會在這裏?”


    “你被人發現昏倒在停車場。”


    “原來是這樣啊……”女人歎了口氣,看唐很甜的目光有些複雜:“唐醫生,你大概猜到我的病了吧?被告知的時候我的確難以接受,但現在我已經釋懷了,我檢查的時候癌細胞就已經擴散了,手術隻會讓我死得更快。”


    “但你可以進行保守治療,或許可以……”


    唐很甜還沒說完,女人搖了搖頭:“就算我配合治療,也頂多延長幾個月的生命而已,與其在人生的最後幾個月被各種藥物和治療折磨,還不如就這樣尊嚴的死去。”


    作為醫生唐很甜雖然很想延長女人的生命,為她做點什麽,但既然病人已經決定這樣迎接死亡,她必須尊重病人。


    四目相對,看著女人漂亮的眼眸,那種熟悉的感覺再次襲上唐很甜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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