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韓小靜,成旭東暗淡的眼睛一下子有了光彩。


    林越之看了看兩人,識相的退出病房。


    “小靜……”成旭東眼巴巴的看著韓小靜走過來,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討好的看著她,像極了想討主人歡心的小狗。


    韓小靜歎了口氣,任由他握住。


    “你醒了?”


    “嗯,小靜,我以為我再也醒不過來了……”


    韓小靜看他的眼神複雜,經曆了失而複得後,丹尼爾的話就像針紮在她的心上,即使短短休息的那幾個小時,半夢半醒不得安生。


    “痛嗎?”


    “痛,痛死我了。”


    “我替丹尼爾向你道歉,他……不是故意的……”


    提到這個名字,成旭東的笑容僵了下,緩和後說:“不怪他,我那麽混蛋,這本來就是我應該受的,我不怪他,所以你也不需要為他道歉。”


    他這麽說,韓小靜沒有一點喜悅。


    成旭東的心沉了沉,抓著她的手不自覺用力。


    “小靜,你原諒我好不好?我們重新開始,我……”


    “成旭東,讓我先問你件事。”


    韓小靜冷聲打斷成旭東,盯著他的眼睛,一字字的問:“丹尼爾說,那把刀是你自己捅進身體裏的,是不是真的?”


    成旭東張了張嘴,在他回答前,韓小靜又說:“我要聽實話,成旭東。”


    “好,小靜,我也想聽聽你的實話。如果我真的死了,你會為我傷心難過嗎?”


    “我……”


    “我也想聽實話小靜。”


    兩人看著對方,眼底的情緒都非常複雜。


    韓小靜深深吸氣道:“會,我會傷心難過。”


    “那你愛我嗎?”


    成旭東覺得自己此刻就像站在懸崖邊上,身後便是萬丈懸崖,他希望韓小靜能拉他一把。


    “愛。”韓小靜看著他,輕輕的說出這個字。


    聽到這個字,成旭東隻覺得心髒失控般的狂跳,他狂喜不已:“小靜,那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我保證這輩子絕不再騙你,我……”


    “晚了。”


    相比成旭東的興奮,韓小靜卻麵無表情。


    成旭東愣了下,所有語言都在這一瞬間支離破碎。


    “為……為什麽……?你不是愛我嗎?小靜,求你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我可以做到的,我一定會給你幸福的,我……”


    “成旭東,我愛你和我們在一起是兩件事。”


    “怎麽是兩件事呢!?我們彼此相愛,難道不應該在一起嗎?小靜,難道你還想和那個丹尼爾在一起嗎?!”


    “不關他的事。從你答應下那個賭約的時候,我們就再也不可能了。”


    “不、不……小靜,是,我做錯了,那天我喝多了,我稀裏糊塗就……是,一開始的時候我的確想證明自己的男人魅力,可是後來我真的愛上你了,不……我從小就喜歡你,隻是我不知道而已!我愛了你二十八年,小靜,包廂裏的那些話都不是我的真心話啊!”


    “是不是真心話我已經不在乎了,成旭東,我是過不了自己這道坎,我不容許我的感情被人踐踏侮辱,就算是你成旭東也不行。”


    成旭東目光滿是難過,抓住韓小靜的手無力鬆開後垂下。


    “現在輪到我問你了。”


    成旭東的心髒顫抖的厲害,他無聲搖頭,可韓小靜還是問道:“那刀子,到底是不是你故意往自己身上紮的?”


    成旭東吸了口氣,絕望的閉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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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問你,那一刀是不是你故意自己捅自己?”


    “小靜,你隻是來問我這個嗎?”


    成旭東的聲音在顫抖,眼前這雙他所熟悉的眼睛裏沒有一點溫度,仿佛要把他整個人看穿了。


    韓小靜緩慢的問:“成旭東,我要親口對你說。”


    成旭東扯了扯嘴角,語氣充滿了自嘲:“為什麽?是因為他?”


    “不管任何人,我隻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成旭東抬頭,臉上浮現出一抹凶狠:“是,是我故意用刀子捅的自己,小靜,我這麽都是為了你,我希望你能原諒我,我想讓你留在我身邊,我……”


    一聲脆響,成旭東的臉上多了一個鮮明的五指印。


    韓小靜收回手,因為用力過度,手指都麻了。


    “成旭東,以後千萬別再說你認識我,今天出了這個門,從今往後我們陌路。”


    最後一次。


    韓小靜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小靜!”


    成旭東急急伸出手,想抓住她,可連她的一片衣角都沒碰到,整個人砰的一下摔倒在地,剛剛縫合的傷口崩開,鮮血流了一地。


    可韓小靜頭也不回,徑直走到門邊。


    搭在門把上的手在微微顫抖,她知道,出了這個門,他們就真的徹底結束了。


    心實在太痛了,以至於韓小靜一想到成旭東這三個字,就連呼吸都是痛的。


    結束吧。


    她在心裏告訴自己。


    這次真的一刀兩斷吧。


    可為什麽她那麽舍不得呢?


    韓小靜咬牙,努力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眼淚無聲滑落,悄然無聲的落進衣領中。


    “小靜……”


    背後傳來痛苦的聲音,韓小靜的身子微微顫抖,就在她覺得自己快把持不住時,她一把拉開門,頭也不回消失在成旭東的視野外。


    “韓小靜!你給我回來!”


    病房裏傳來撕心裂肺的聲音,韓小靜覺得自己快被逼瘋了,這輩子最狼狽最不堪最心碎的時刻被定格。


    真的連呼吸都快做不到了!


    她不斷加快腳步,忽然腳一個踉蹌,她的身形猛的晃了晃。


    “靜!”


    一直默默守在旁邊的丹尼爾眼疾手快,連忙穩住她,滿臉擔憂:“靜,你還好嗎?”


    韓小靜抓住丹尼爾的手臂,力量之大連她自己都沒察覺,丹尼爾皺了下眉,拍了拍她的肩膀:“沒事了靜,沒事了靜。”


    韓小靜抬起頭,丹尼爾心裏狠狠顫了一下。


    總是自信滿滿的韓小靜此刻一臉淚痕,眼神空洞洞的,整個人看上去悲傷極了。


    不管她願不願意,不管是否被人說成趁虛而入,丹尼爾一把將她摟在懷中:“靜,別心軟,姓成的不值得你為他傷心!他不懂尊重你,可我會!靜,我會愛你,尊重你,絕不會像他這樣糟蹋玩弄你的感情!靜,求你給我一次機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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