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三明月幾時有（十三）
上官月抽回了自己的手，被針紮到的地方究竟是哪兒，她也都記不清了，這會兒要真尋出來倒也不是不行，捏一捏手指，哪裏會覺得疼，那便是哪裏了，可是為什麽要？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你倒是聽說地不少，我也就是一時興起。你看看，這是我娘送來的，好玩兒嗎？”上官月拿著小衣裳在夏明宇眼前晃了晃。
“這……這衣裳這麽小，能穿？”夏明宇滿臉驚愕。被夏明宇這麽一說，上官月也有些不確定起來，“我娘既然給我送過來了，應該是能的吧。這麽大的衣裳，還不止一件呢，好多件的。”
夏明宇接過上官月手裏的衣裳，用手指撐開了袖子，“這袖子這麽窄，咱閨女的小胳膊得多細啊？”然後夏明宇按照比例比劃了起來，“這麽說，咱們閨女也就這麽大？”夏明宇微微分開了兩手，雙手掌心朝天，做了一個托舉的手勢。
上官月還真沒瞧見過剛出生的嬰孩，她見到的，都是會走會跑的，那樣年紀的孩子，在上官月看來已經很小了，現在看夏明宇比劃著的，隻覺得，有些神奇。
“不過也對，月兒你腰這麽細，咱閨女肯定沒法長得太大，不然你的肚子根本都裝不下她。”
夏明宇說她腰細可不是頭一回，但每回說這個話的時候，那都是在床榻之上的。這突然在床榻之外的地方聽到這話，上官月的臉噌的一下就紅了。
“別口無遮攔的。再說了，我現在月份還小呢，這腰身自然是不顯的，等咱們孩子長大了，我這腰自然就會粗起來的。”
上官月這麽一說，夏明宇十分認真地點了點頭，他確實是曾經見過身懷六甲的婦人的，在街上偶遇過。隻是……夏明宇有些沒法把那樣子的婦人和上官月重合在一塊兒。
上官月本來就不是對刺繡很感興趣，第一回感興趣就受了打擊，這之後呢，就再沒碰過針線，倒是府裏的婆子做針線的時候，她會湊過去看看。上官月雖然不擅針線，但她依舊能替她的孩子做些事兒，因為她會畫畫兒，擅長的還是工筆畫，所以……上官月開始描圖。
聽娘親和婆婆都說，小孩子剛出生的時候皮膚嫩，所以貼身的衣裳上頭，最好不要有刺繡，就連針腳都能少則少，還都是反正縫的，真正能用上她的描圖的，是長大之後的肚兜還有繈褓，小被子之類。
即便如此，上官月還是畫的樂此不疲地，如果不是她的腰沒辦法久坐的話，恐怕還能畫得更多。可即便如此，府裏做針線的婆子們依舊有些力不從心。本來麽，她們也隻會做些簡單的刺繡，無非是花兒啊草啊的，弄點兒顏色出來應應景兒就是，這上官月給她們的描圖，那複雜的喲，看著都覺得眼花，要是真給弄衣裳上頭，那真是……要了她們的老命了。
上官月興致勃勃的，夏夫人也不好掃她的興，隻讓婆子們都統統收下，她讓人統一送到繡坊去做。
這天，上官月似乎是畫膩了花鳥蟲魚，開始琢磨著畫人了。第一個被逮住的是夏婉如。
“月兒，這我侄子、侄女繈褓上、小被子上繡我？不合適吧？”夏婉如是聽說了的，最近上官月比較癡迷畫繡品的描圖，這大多數都是要繡在繈褓啊，小被子或者肚兜上頭的。她娘還說了，因為月兒想做的太多，估計著，她那侄女或者侄女兒應該是用不完的，到時候分一些給她大哥，再留一些給她做陪嫁，討討彩頭什麽的。
“我沒說要把你的畫像做成繡品啊。”
“啊？那你畫我做什麽？”
“我就是想提前知道，你的侄女或者侄子長的什麽模樣。”
“這個從我臉上能知道？”
“聽說外甥像舅，那麽……侄女應該是像姑姑的吧？等你哥回來了，我畫畫他，就大概能知道如果我這胎是個兒子，長的是什麽模樣了。”
夏婉如一聽，鬆了口氣了。原來……是打算借她的臉想象她侄女生出來之後大概會長什麽模樣啊！“可是……我侄子或者侄女兒萬一都像娘怎麽辦？”
“所以我要斟酌一下啊。先把你們畫下來。然後呢，再照著鏡子把我自己畫下來。然後對比看看，如果我的眉毛好看，那就給我女兒或者兒子選我的眉毛，如果你或者你哥哥的眼睛好看，那麽我兒子或者女兒的眼睛就用你們的……依此類推。”
“月兒……你這……也對，我侄子、侄女兒，那必須得挑著兩家人的優點長。不過……月兒啊，我這還得坐上多久啊？我能稍微動一下嗎？我這個腰啊，酸，我這個腿啊，麻，我這個脖子啊，僵，我這個……”
“行了，先讓你休息一刻鍾，在這附近走動走動，然後再回來。”
夏婉如走著走著，那就不想再回去受罪了。可是……娘親說了，最近什麽事兒都得順著嫂子，誰讓她揣著他們夏家的娃娃呢？等到她哥回來了，她一定邊吃果脯邊看著她哥定姿勢。
然而……夏明宇坐下的時間，夏婉如一角果脯還沒吃完呢。
“月兒？你這就畫好我哥了？為什麽你畫我哥這麽快，畫我要那麽久啊？”夏婉如有些鬱悶。
“我這幾個月天天都和你哥待在一塊兒，早就熟得不能再熟了，閉著眼睛都能描繪出他的樣子來，讓他坐下，不過是確定一些細節罷了。”
夏婉如：“……”分明什麽都沒有吃，卻突然覺得肚子有些飽了。
之後一段日子，上官月就開始畫她設想中的兒子閨女兒剛出生時候的模樣了。真正畫出來之後，夏婉如隻有一個詞兒的評價：金童玉女。這是嘴上說著的，心裏麽，也隻有一個想法：她那天，算是白坐那麽久了，這畫上的女娃娃一點兒都不像她。這一個男娃一個女娃，分明就是參考年畫上頭的金童玉女畫的嘛！
對此，上官月本人卻十分滿意。至於夏夫人和夏明宇，也感覺這母女、母子應該都是連心的，弄不準這就是上官月肚子裏頭的孩子變了個法子讓他們先知道他/她的模樣呢？
知道了他們想法的夏婉如：“……”真的不是想太多嗎？
上官月身體不錯，所以大夫沒有特別強調讓她前三個月要怎麽小心，這一番折騰下來，前三個月不知不覺就穩穩地過去了。
懷胎進入第四個月，上官月的胃口開始明顯地變大。原來隻能吃半碗飯，現在至少能吃一碗半。不過即便如此，夏府的人依舊沒有覺得很過分，因為……他們都覺得上官月原來吃的太少，現在也不過隻是比正常的飯量多了那麽半碗罷了，上官月吃一碗，孩子吃半碗，這是最合理的分配了。
上官月也爭氣，吃的東西雖多，但都長在肚子上，她的身段沒有發生太明顯的變化，手臂和腿都沒有明顯地增粗，胸口倒是又長了些，讓夏婉如羨慕不已。
四個月之後，上官月偶爾能感覺到孩子的動靜。夏明宇從第一次開始到現在，一直都十分地感興趣。他和上官月說好了，一旦孩子有動靜，隻要他在身邊的話，上官月就要叫他去聽。
剛才孩子很輕地動了一下，就像……有誰在她的肚子裏頭吹了個泡泡。夏明宇在她肚子上趴了半天，愣是什麽都沒聽到。
“夫君。”
“嗯？”
“你會不會覺得，我的腰變粗了不少？”
上官月抽回了自己的手，被針紮到的地方究竟是哪兒，她也都記不清了，這會兒要真尋出來倒也不是不行，捏一捏手指，哪裏會覺得疼，那便是哪裏了，可是為什麽要？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你倒是聽說地不少，我也就是一時興起。你看看，這是我娘送來的，好玩兒嗎？”上官月拿著小衣裳在夏明宇眼前晃了晃。
“這……這衣裳這麽小，能穿？”夏明宇滿臉驚愕。被夏明宇這麽一說，上官月也有些不確定起來，“我娘既然給我送過來了，應該是能的吧。這麽大的衣裳，還不止一件呢，好多件的。”
夏明宇接過上官月手裏的衣裳，用手指撐開了袖子，“這袖子這麽窄，咱閨女的小胳膊得多細啊？”然後夏明宇按照比例比劃了起來，“這麽說，咱們閨女也就這麽大？”夏明宇微微分開了兩手，雙手掌心朝天，做了一個托舉的手勢。
上官月還真沒瞧見過剛出生的嬰孩，她見到的，都是會走會跑的，那樣年紀的孩子，在上官月看來已經很小了，現在看夏明宇比劃著的，隻覺得，有些神奇。
“不過也對，月兒你腰這麽細，咱閨女肯定沒法長得太大，不然你的肚子根本都裝不下她。”
夏明宇說她腰細可不是頭一回，但每回說這個話的時候，那都是在床榻之上的。這突然在床榻之外的地方聽到這話，上官月的臉噌的一下就紅了。
“別口無遮攔的。再說了，我現在月份還小呢，這腰身自然是不顯的，等咱們孩子長大了，我這腰自然就會粗起來的。”
上官月這麽一說，夏明宇十分認真地點了點頭，他確實是曾經見過身懷六甲的婦人的，在街上偶遇過。隻是……夏明宇有些沒法把那樣子的婦人和上官月重合在一塊兒。
上官月本來就不是對刺繡很感興趣，第一回感興趣就受了打擊，這之後呢，就再沒碰過針線，倒是府裏的婆子做針線的時候，她會湊過去看看。上官月雖然不擅針線，但她依舊能替她的孩子做些事兒，因為她會畫畫兒，擅長的還是工筆畫，所以……上官月開始描圖。
聽娘親和婆婆都說，小孩子剛出生的時候皮膚嫩，所以貼身的衣裳上頭，最好不要有刺繡，就連針腳都能少則少，還都是反正縫的，真正能用上她的描圖的，是長大之後的肚兜還有繈褓，小被子之類。
即便如此，上官月還是畫的樂此不疲地，如果不是她的腰沒辦法久坐的話，恐怕還能畫得更多。可即便如此，府裏做針線的婆子們依舊有些力不從心。本來麽，她們也隻會做些簡單的刺繡，無非是花兒啊草啊的，弄點兒顏色出來應應景兒就是，這上官月給她們的描圖，那複雜的喲，看著都覺得眼花，要是真給弄衣裳上頭，那真是……要了她們的老命了。
上官月興致勃勃的，夏夫人也不好掃她的興，隻讓婆子們都統統收下，她讓人統一送到繡坊去做。
這天，上官月似乎是畫膩了花鳥蟲魚，開始琢磨著畫人了。第一個被逮住的是夏婉如。
“月兒，這我侄子、侄女繈褓上、小被子上繡我？不合適吧？”夏婉如是聽說了的，最近上官月比較癡迷畫繡品的描圖，這大多數都是要繡在繈褓啊，小被子或者肚兜上頭的。她娘還說了，因為月兒想做的太多，估計著，她那侄女或者侄女兒應該是用不完的，到時候分一些給她大哥，再留一些給她做陪嫁，討討彩頭什麽的。
“我沒說要把你的畫像做成繡品啊。”
“啊？那你畫我做什麽？”
“我就是想提前知道，你的侄女或者侄子長的什麽模樣。”
“這個從我臉上能知道？”
“聽說外甥像舅，那麽……侄女應該是像姑姑的吧？等你哥回來了，我畫畫他，就大概能知道如果我這胎是個兒子，長的是什麽模樣了。”
夏婉如一聽，鬆了口氣了。原來……是打算借她的臉想象她侄女生出來之後大概會長什麽模樣啊！“可是……我侄子或者侄女兒萬一都像娘怎麽辦？”
“所以我要斟酌一下啊。先把你們畫下來。然後呢，再照著鏡子把我自己畫下來。然後對比看看，如果我的眉毛好看，那就給我女兒或者兒子選我的眉毛，如果你或者你哥哥的眼睛好看，那麽我兒子或者女兒的眼睛就用你們的……依此類推。”
“月兒……你這……也對，我侄子、侄女兒，那必須得挑著兩家人的優點長。不過……月兒啊，我這還得坐上多久啊？我能稍微動一下嗎？我這個腰啊，酸，我這個腿啊，麻，我這個脖子啊，僵，我這個……”
“行了，先讓你休息一刻鍾，在這附近走動走動，然後再回來。”
夏婉如走著走著，那就不想再回去受罪了。可是……娘親說了，最近什麽事兒都得順著嫂子，誰讓她揣著他們夏家的娃娃呢？等到她哥回來了，她一定邊吃果脯邊看著她哥定姿勢。
然而……夏明宇坐下的時間，夏婉如一角果脯還沒吃完呢。
“月兒？你這就畫好我哥了？為什麽你畫我哥這麽快，畫我要那麽久啊？”夏婉如有些鬱悶。
“我這幾個月天天都和你哥待在一塊兒，早就熟得不能再熟了，閉著眼睛都能描繪出他的樣子來，讓他坐下，不過是確定一些細節罷了。”
夏婉如：“……”分明什麽都沒有吃，卻突然覺得肚子有些飽了。
之後一段日子，上官月就開始畫她設想中的兒子閨女兒剛出生時候的模樣了。真正畫出來之後，夏婉如隻有一個詞兒的評價：金童玉女。這是嘴上說著的，心裏麽，也隻有一個想法：她那天，算是白坐那麽久了，這畫上的女娃娃一點兒都不像她。這一個男娃一個女娃，分明就是參考年畫上頭的金童玉女畫的嘛！
對此，上官月本人卻十分滿意。至於夏夫人和夏明宇，也感覺這母女、母子應該都是連心的，弄不準這就是上官月肚子裏頭的孩子變了個法子讓他們先知道他/她的模樣呢？
知道了他們想法的夏婉如：“……”真的不是想太多嗎？
上官月身體不錯，所以大夫沒有特別強調讓她前三個月要怎麽小心，這一番折騰下來，前三個月不知不覺就穩穩地過去了。
懷胎進入第四個月，上官月的胃口開始明顯地變大。原來隻能吃半碗飯，現在至少能吃一碗半。不過即便如此，夏府的人依舊沒有覺得很過分，因為……他們都覺得上官月原來吃的太少，現在也不過隻是比正常的飯量多了那麽半碗罷了，上官月吃一碗，孩子吃半碗，這是最合理的分配了。
上官月也爭氣，吃的東西雖多，但都長在肚子上，她的身段沒有發生太明顯的變化，手臂和腿都沒有明顯地增粗，胸口倒是又長了些，讓夏婉如羨慕不已。
四個月之後，上官月偶爾能感覺到孩子的動靜。夏明宇從第一次開始到現在，一直都十分地感興趣。他和上官月說好了，一旦孩子有動靜，隻要他在身邊的話，上官月就要叫他去聽。
剛才孩子很輕地動了一下，就像……有誰在她的肚子裏頭吹了個泡泡。夏明宇在她肚子上趴了半天，愣是什麽都沒聽到。
“夫君。”
“嗯？”
“你會不會覺得，我的腰變粗了不少？”